第13章 灯火（1/2）

到家之后，屋里没有点灯，卢小刀站在院子里两眼抹黑，只能隐约看见黑沉沉的夜空。

花解语说，“你等着，我去点灯。”

“屋里东西多，你别绊着了。黑乎乎的，你找得到灯和油吗？要不然我和你一起进去？”

“我夜视能力极好，放心吧。”花解语说完施施然进了屋。

未几，堂屋里燃起一豆灯火，昏暗的灯光打在窗户上，映出花解语美丽的侧影。

卢小刀呆呆地，觉得自己心里也有股小火苗悄悄燃着了。

花解语打开门，探出头来唤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哦哦。来了。”他匆忙应声。

古代没有娱乐活动，最高档的就是听戏唱曲了，风流点的就是喝酒把妹，夜晚没有一点消遣，难怪古代都是三妻四妾，睡完这个睡那个，左拥右抱，生孩子跟下小猪一样，每房都有两三个，嫡庶还争来争去……原来都是太无聊了！

现代社会大家每天上网，看电影电视剧，逛论坛刷微博看小说，打篮球踢足球游泳……随便一样都比生孩子强！！

卢小刀想到这些就头皮发麻，但是目前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小孩子容易困，吃完面回来的路上，小石头就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他将小石头抱在长椅上，用衣服垫着他的头，又去书房里收拾了小床，铺了被褥床单，才将小石头抱到了床上，又把他脱得赤条条地，才给他盖好被子。

“我要替小石头煎药，他胸脯都青了，怕落下内伤，你要是没事就去歇着吧。”卢小刀说。

有时候心里挺不平衡的，卢小刀他好像天生劳碌命，累得散架，恨不得倒头就睡，却还有一堆事要做。花解语闲得无聊，天色也不晚，要他去睡他便是躺着也睡不着啊。

“没事，一会给你上药了再睡。”花解语似乎真的很喜欢兔子，抱着小黑兔玩得爱不释手。

“我说你平时晚上都做些什么？”卢小刀十分好奇，这么十几年如一日，吃完饭就睡？大晚上的时间荒废了，简直不能忍。

“以前啊，事情很多了，忙得脚不沾地。”花解语无所谓地说，“早年穷的时候经常出去跑，有时候露宿荒郊野外，得一夜安眠都是幸事。后来挣了些小钱，不用那么拼了，常常和人谈生意，无非就是酒楼菜馆勾栏院，敬酒罚酒，推杯换盏。再后来，闲下来了，只要查查账簿，拟定采购计划开发计划，事情都交给下人去办了，我没那么忙了。到现在，我简直都无用武之地了。”

卢小刀心里腹诽，这就是一个职场菜鸟从入门小兵一直奋斗到主管，总监，总经理，董事长的故事么？

“花大闲人呐，今年贵庚？”卢小刀找来敞口的陶罐，将大夫开的药取了出来。

“二十六了都。”花解语勾唇笑起来，笑如春风，卢小刀却觉得他笑得十分沧桑。

卢小刀想逗他开心，道，“看不出来啊，都以为花公子二八芳龄呢。最忌人未老心先老，可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会生火吧，”卢小刀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生火，上次在家把锅都烧裂了，只差没把房子烧着了。”

花解语：“……”

“你要煎药？我去隔壁院子里打一桶水来，趁着天黑，别人家发现不了。”花解语说完便去厨房取了桶，轻松地翻到邻居家，没过多会，提着满桶水回来了。

从墙上飞下来……滴水未溅……

卢小刀再次看得瞠目结舌，高手！这是才是真正的高手！

花解语走南闯北十多年，生火简直小菜一碟。

今天他买的柴里有一捆细枝，还是松木，易燃，花解语将松脂抹在树枝上，火石放到树枝下面，对准了轻轻一擦，眨眼之间红蓝色的小火苗呼碌地翻着跟头似地蹿开来。

卢小刀佩服地朝他竖了大拇指，“厉害！”

“……你这十八年都是怎么活过来的？生个火都不会。”

他张辰远的十八年都是用电磁炉电饭煲的……

卢小刀的十八年都是爹妈罩着，媳妇照顾着，没了依靠之后，鬼知道他怎么过来……这不，一场风寒都要了他的命……

心里想着，卢小刀嘴上却道，“惭愧惭愧，我连饭也不会做。”

“……”

“不过我已经想好了，等挣了小钱之后，就去酒楼打杂，兴许能学到一些，自己将就吃着，能下咽就好。”

“你这真是未雨绸缪啊！”花解语简直想揍他了！自己眼瞎了才看上卢小刀，买房送他，现在好了，连饭也要他做！到底谁才是债主谁才是大爷嘛！

两人蹲在灶前聊天，灶台传来火的温度，贴着背脊感觉舒服极了，药在火上煎着，散发出浓郁的中草药味。

卢小刀道，“说真的，你为什么找上我，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是可怜我呢？还是消遣我？”

花解语其实也不知道答案，想了想，说，“大概是看你顺眼。”随即话锋一转，佯装斥道，“多少人求本大爷帮他本大爷还不屑呢，你赶明儿买个香炉来供着，烧香拜佛求大爷不要抛弃你吧。”

卢小刀听着没回话，只是低低笑了起来。夜里只能看得到他黑亮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闪耀，雪白的牙齿露了八颗，笑得模糊了面目，只觉得灿烂极了。

“你要是不要那么黑就好了，皮肤再白些，定然是个大美人。”花解语斟酌了一下用词，又说，“不能说是美人，应该说是英俊，因为你太魁梧了，美人都是纤细的。”

说起来，卢小刀到现在都还没看清自己长什么样。

“黑怎么了？难道长得黑就不能有人喜欢吗？我长得很丑？”

“我什么时候说你丑说你没人喜欢了。”花解语真心觉得卢小刀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