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7】巫族皇后殿中之殿(1/2)
宓妃甩落一脑门的黑线,眼皮跳了跳,神情幽怨的瞅了温绍轩一眼,腹议道:大哥,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
话说她的运气是真的一向都很不错,而且直觉也相当的敏锐,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宓妃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躲过好多次危险,难道这次连老天都看不惯她这逆天的运气了?
或许是因为前世所处的环境使然,宓妃对于危险的敏锐感知能力几乎能与动物相媲美,趋吉避凶完全就是她的本能。
每个人,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都会有一种直觉,而那种直觉所衍生出来的好或者是坏,其实是一种非常抽象的概念,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你若信,那便是真的。
你若不信,那便是假的。
直觉的好坏给予一个人的,只是一个大概的方向,朝着那个方向去感知,若是好的直觉,那就平心静气去迎接,若是坏的直觉,那就有意识的去躲避,这都是一个人最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而宓妃在这方面,她的感知仿佛天生就要比一般人灵敏得多,尤其是在接触古武之后,她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多了,对于危险的感知也就随之越发的灵敏起来。
在她初学阵法之时,那个男人曾经赞她天生是为阵法而生,说她极具这方面的天赋。
要想学得精妙的阵法,首先就要去感知阵法的奥妙之处,那个男人教导她的方式很残酷,却也非常的有效。
他每布下一个阵法,就会将她丢入阵中,让她自己从阵内走出来,如果她不幸死在里面,那么他就全当没有将她带回来过。
开始的时候,宓妃对阵法一窍不通,行走在凶险万分的阵法里面,她完全就是靠着一种犹如动物般对危险的感知,一次又一次的避开死门,历经艰辛遍体鳞伤的找到生门,才活下来的。
他不会因为她不懂阵法就优待她,每次他所布下的阵法,都是他一时兴起又或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摆下来研究的,有时候摆得简单,有时候摆得困难,还有很多次摆下的都是绝杀之阵。
待他对自己摆下的阵法失了兴趣之后,那些阵法就是宓妃的修罗场,每一次她都要高度集中精神,崩紧自己的每一根神经,才能伤痕累累的活下来。
然而,每当她那样闯过一个又一个阵,宓妃都能学到很多的东西,甚至是掌握那一个个阵法的精髓所在,纳为已用。
一段时间之后,再次被丢入阵法里面,宓妃已经有了应对之力,不会再轻易的受伤,而那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的复杂古怪起来。
从宓妃被他带走,再被他扔到特工岛,一日复一日的学习各种技能,学习用各种方法杀人开始,宓妃心里最大的秘密就是杀了那个男人。
每每濒临死亡的时候,宓妃都不禁会想,如果她没有被带走,她的人生会不会平凡普通一点,她会不会过得自在惬意一点。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她的人生也不可能从头再来一次。
可即便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哪怕历经艰辛,吃尽苦头,受尽折磨,宓妃仍旧不会去走那条平凡普通之路,她不会甘愿成为一个弱者,她的骨血里,其实就流淌着强者之血,她亦有着一个强者之魂。
为了杀掉那个男人,宓妃努力着,一点一点的积攒着力量,在他面前宓妃也完美的没有表现出自己所有的实力。
是的,高傲如她,却在那个男人的面前选择了适当的示弱,隐藏自己真实的战斗力。
只因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个将她培养得那般完美无缺的男人,究竟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恐怖。
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宓妃根本就不敢打他的主意,也不敢算计到他的头上。
“妃儿,妃儿……”温绍轩连连喊了宓妃好几声都不见她有所反应,只见她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灵魂离体似的。
她的双眼漆黑如墨,眸底深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脸上的表情甚是迷茫,仿佛受什么所困,又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他的眼前一样。
这个认知吓得温绍轩不轻,他不禁有些急切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有力的摇了摇,竟然都没能唤回宓妃的意识。
“妃儿,妃儿你别吓大哥。”那种仿佛要失去她的感觉,让温绍轩的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自宓妃醒来,她的异样,他们一家人其实全都瞧在眼里,可他们谁也没有说出来。
在他们看来,不管她怎么变化,她都是他们的妹妹,爹娘的女儿。
“妃儿,妃儿…”
“宓妃丫头。”宣帝有些惊讶于温绍轩此刻的失态,但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毕竟这地方危机重重的,宓妃突然这样,谁又敢说他们不是陷入了另外一场危机之中。
故,宣帝也没有端着皇帝的身份,而是走到宓妃的身边,试探性的拍了拍宓妃的肩膀,又轻轻的喊了她两声,似是怕惊扰了她。
宣帝待宓妃,从始至终都是如同一个长辈对待晚辈那般慈爱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宣帝虽为帝王,但他对宓妃却是比起跟宓妃有血缘关系的老夫人来说,要真挚得多,也要慈爱宽容得多。
“妃儿,妃儿。”
“妃儿……”
有一道道呼唤仿佛遥远似在天际,宓妃蹙着眉头,脑海里有什么被打碎,顿时幻化成一些些零碎而残破的记忆,猛然自她的身体里抽离出去。
原本清澈的眸底渐渐聚起重重迷雾,而宓妃身处那迷雾之中,不得其门而出。
是谁?
是谁在叫她?
“妃儿,妃儿…”温绍轩不是没有见过宓妃偶尔走神的模样,每次当宓妃露出那样的表情,他都会感觉到相当的恐惧。
那种感觉相当的无力,也相当的让人抓狂。
明明宓妃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他却好像看到宓妃的身后渐渐浮现出一对巨大的羽翼,她就要展翅飞去似的。
“妃儿别走,快回来,大哥带你回家,我们回家,爹娘在等你,还有绍云和绍宇,妃儿难道舍得离开我们,舍得让我们伤心吗?”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温绍轩大力的将宓妃抱进自己怀里,颤着手轻抚宓妃的后背,一下一下似是在安抚宓妃,又似是在安抚自己。
仿佛只有用这样的方式,他才能确定宓妃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也的确牢牢的抱住了她。
“莫不是这里也有什么迷惑人心的阵法,宓妃丫头这是陷入阵中了?”没人回答宣帝的自言自语,温绍轩正着急着怎么唤醒宓妃,“绍轩。”
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宣帝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再一次见识到了相府的人有多么的护短,不管是温相还是温相的三个儿子,只要对象是宓妃,那么他们父子四人就是完全没有底限的维护。
都说关心则乱,沉稳如温绍轩,在陷入危险的人是自己妹妹的时候,不也冷静不下来,大失了方寸。
“绍轩,你这样是没用的,你不冷静下来怎么唤得回宓妃丫头。”
“我…”
“相信朕,宓妃丫头那么在意你们,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然后才是思考怎么帮助宓妃丫头。”
温绍轩一愣,看着宣帝凝重的脸色,又看了看仍是没有反应的宓妃,眼里划过一抹光华,道:“多谢皇上提醒。”
“你这是关心则乱。”
“我…”
“朕都明白,你不用解释什么,朕是不会笑话你的。”
“……”温绍轩默了默,俊脸微黑,他怎么以前没发现宣帝还有说冷笑话的潜能?
“你跟朕都不懂阵法,咱们三人里面唯一一个懂的又被困住了,这地方想来古怪得很,没有想到办法之前,你跟朕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他们是从上面直接掉下来的,也就是说他们此刻就身处在栖凤宫地底下的宫殿的地底下。
这话怎么说怎么拗口,借着前方微弱的光芒,宣帝隐约可以确定,现在他们脚下踩着的地方,只怕也是一座宫殿。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宣帝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历代皇后所居的栖凤宫地底下,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不但有阵中之阵,还有殿中之殿。
宫殿底下还藏着宫殿,这也堪称是一绝了。
此时此刻,宣帝对相府仅有的那么两分怀疑也烟消云散了,毕竟结合他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他所经历的一切,事实摆在眼前,种种迹象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无论是藏在相府地底下的兵器也好,那些地道暗室也罢,其存在的年代,远远不是近代的,粗略的估算都要推演至三百多年前了。
那个时候,温相在哪里,他又在哪里都还不知道,谋反什么的,压根就无法成立。
是以,宣帝对那些将这一切抛砖引玉出来的幕后之人,倒是倍感兴趣了。
那些人究竟是想一箭双雕,还是一石三鸟,一边图谋文武双玉环,一边意图扳倒相府,又再借兵器之名掩盖其真实的目的,继而达成所愿?
只是,究竟是何物,值得对方花费如此多的心机,大动干戈至此?
“皇上所言甚是,绍轩省得。”看着怀里一动不动,有呼吸却明显没有自主意识的宓妃,温绍轩就恼得不行。
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怎么突然就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宓妃之前明明好好的,而且还用眼睛幽怨的瞪他了,又到底是怎么触动的这殿内的古怪?
“绍轩应该对宓妃丫头要有信心,她是那么的古灵精怪,还是狡猾的小狐狸一只,对阵法什么的又相当的精通,肯定会想到办法自己走出来的。”
“皇上说得对,是我太紧张了。”
“哈哈,朕都说了你是关心则乱。”这样纯粹的兄妹之情,皇家是永远都不会有的,也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亲情。
他生性洒脱,不爱束缚,也与世无争,淡泊了名与利,然而他的那些兄弟们仍是不肯放过他,尤其是在寒王出生后,只因父皇对寒王表现出了多几分的喜爱,他们便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任何的阴谋诡计,明枪暗箭,如果冲着他去,他都能理解,可他们的手千不该,万不该伸向他最爱的女人跟儿子。
宣帝坐上皇位,他也算得上是金凤国历史之上,唯一一个不得不为的皇帝。
在他的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的无奈,他也承受着太多太多无法承受之重,忍耐着许多常人都不能忍受的东西,可偏生他这个帝王却硬是抗了下来。
可见,他是活得有多么的孤独,又是多么的寂寥,却还不得不戴上坚强的面具,跟环伺在他身边的敌人做战斗。
“妃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的妹妹可没有那么软弱,不管阻拦她的是什么,她一定会平安回到他的身边。
是的,温绍轩告诉自己要坚信这一点。
“朕现在倒是有点儿明白这丫头为什么会拒绝朕那么好的提议了。”若他生在这样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哪怕就是许给他再多的好处,他也不会动摇一分一毫。
“啊?”温绍轩先是一呆,再是一愣,实在没能跟上某皇帝跳跃性的思维。
心里没忍住腹议道:皇上,您老不会还没死心,还想着拐他妹妹当女儿呢?
“咳咳。”被温绍轩那样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宣帝尴尬的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道:“这里应该也是一座宫殿,只是无法判断存在多长时间了,厚厚的灰尘已经完全掩盖了它们本来的面目。”
地下宫殿底下的宫殿,这么大的手笔,宣帝也不由得心生叹服了。
“这里存在的时间应该比上面还要长一些,就是不知这里的阵法是不是跟上面一样,又或是妃儿破解阵法失败,咱们或是被卷进了一个新的阵法里面。”
“也不无这样的可能。”
“妃儿这样也不知有无危险,我…”
“你想守着宓妃丫头醒来?”
“是。”温绍轩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开宓妃,自己去寻找出路。
宣帝对他的回答丝毫不觉意外,沉声道:“无妨,趁着等这丫头醒来的时间,咱们就研究一下周围墙壁上的图文,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多谢皇上。”
“你当朕对这丫头的疼爱是假的?”宣帝挑眉,作佯怒状。
“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朕先看看墙上那些东西,你再试着喊喊她。”
“是,皇上。”
冲着温绍轩摆了摆手,宣帝觉得跟这家伙呆在一起忒没意思,凡事都一副有礼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宓妃丫头来得可爱。
他是皇帝没错,可有时候他也希望有人能不把他当成是皇帝,只把他当成是一个普通的人来看待,说话做事都不用刻意忌讳着他。
自他坐上那个位置,多少年了,甭管曾经跟他再怎么亲近的人,都因他成为了皇帝而对他有了避讳,时时刻刻都将君臣之礼挂在嘴边,难道宓妃不对他那样。
也不怪宣帝对宓妃另眼相待,瞧着就觉得喜欢,想要跟她呆在一起,甚至明里暗里也愿意偏坦着宓妃。而宓妃也着实对得起宣帝的那份喜欢,行事虽说张扬,但却从未干过什么让宣帝为难的事情,也不曾对宣帝提出过任何过份的要求。
甚至于,宓妃至今尚未对宣帝有过要求,她想要的,无一例外都是付给了宣帝与之同等价值的利益而换取的。
“我这是怎么了?”宓妃看着自己虚无飘渺的身体,眼里全是问号。
她记得她连续解了七七四十九个阵,解开最后一个阵的时候,好像触动了什么,然后脚下的地板裂开了,她就掉下去了。
还有大哥跟皇上,他们因为想要抓住她的手,因此,也跟着她一起掉了下来。
再之后……
再之后,再之后好像是大哥局促而戏谑的问她‘妃儿,这就是你说的福’,那明显开玩笑的语气让得宓妃有些炸毛,还很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而后……
“该死的。”宓妃黑沉着一张俏脸低咒一声,飘飞的记忆渐渐回笼,迷茫的双眼也渐渐恢复原有的清明与透彻。
迷心之阵,她竟然败给一个阵法之中,绝对称得上鸡肋的迷心之阵。
见鬼的,这要传出去,她两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迷心之阵无质无形,说白了这阵法的精髓就在于,一念起,一念灭。
只要你守得住自己的本心,那么即便你身处迷心之阵中,也丝毫都不会受到影响。
而你若是住不住自己的本心,那么就会被自己心里,脑海里幻化出来的景象所迷惑,一点一点彻底的迷失掉。
入得阵中虽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但心理跟精神两方面的折磨,也挺憋屈人的。
闭上双眼,放松身体,心神守一,只见环绕在宓妃周身厚重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最终化为虚无。
“妃儿,妃儿…”温绍轩距离宓妃最近,对于她的变化也就瞧得最是分明,“妃儿,你醒了对不对,听到的话就答应大哥一声。”
“大哥,对不起。”
睁开双眼对上温绍轩那溢满关心双眸的那一刹那,宓妃想也没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心里是止不住的害怕。
不管了,她什么都不要管。
哪怕她魂穿异世到这里占据着别人的身体,哪怕她的存在是逆天的,她也不要离开,这辈子坚决不要离开。
这个世界里的这份亲情,她说什么都不会舍弃的,绝不。
“没事了,妃儿别怕,大哥一定会努力变得更强,好好保护你。”
趴在温绍轩的怀里,宓妃鼻头酸酸的,她摇了摇头道:“好,大哥保护妃儿,妃儿要保护爹娘,保护大哥还有二哥和三哥。”
“乖了。”难得见到宓妃这样,温绍轩只以为宓妃是哭了,有些手足无措的哄着。
“大哥,人家没哭。”
“好好好,没哭。”哭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在哭的,就像喝醉酒的人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是一样的道理。
宓妃嘴角微抽,吸了吸鼻子,从温绍轩怀里抬起头望着他,语气不容质疑的道:“我真没哭。”
“嗯,我家妃儿怎么会哭呢,是大哥错了。”温绍轩柔说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可知,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听着她一再强调自己没有哭,这让得温绍轩比知道她哭了更加的难受,这个要强又倔强的小丫头。
兄妹两人的世界里,宣帝的存在真是要多有余就有多有余。
“咳咳,朕说你们两个够了哦,别当朕不存在,仔细朕赏你们一顿板子。”
“皇上怎么可能不存在,看不见您的一定是眼瞎了。”
宣帝脸色黑了黑,这丫头总是这么黑自己真的好吗?
“宓妃丫头,你刚才…”
“可不就是中招了吗?”宓妃摊了摊手,眼里划过一道极快的恼意。
的确是恼,不是恨。
她因阵法而忆起前世,记起那个男人,从而引发了迷心之阵,险些深陷于阵中不得自拔。若非有温绍轩一直在耳边叫她,跟她说话,宓妃会一直深陷在回忆之中无法挣脱。
前世的宓妃,即便是亲手了结了那个男人的性命,亲眼目睹他倒在她的面前,她都没有感觉到真实过,仿佛她杀了他,只是一个美丽的梦而已。
尤其是之前忆起他教她阵法时的种种,那种那个男人还活着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一度让得宓妃几近失控。
心机深沉,机关算尽,教授了她各种阴谋诡计的那个男人,睿智如他,难道真就没有看出她对他的伪装,她在他面前的示弱,隐藏实力吗?
如果他是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的,那么他究竟为何要纵着她?
“妃儿…妃儿。”
“怎么了大哥?”
“你这丫头,该是大哥问你怎么了?”温绍轩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头,敲下来的全是灰。
知道自己走神又吓到了温绍轩,宓妃赶紧讨好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哥别敲我的头啊,敲傻了可怎么办,而且要敲也别现在敲啊,你瞧,敲下来的全是灰。”
“哈哈,你这丫头可真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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