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不君子不重要，财才重要（1/2）

沈墨在10月2号一早就去了无锡东站，这里隐藏着一个旧货市场，之前溜达的时候看到过。

进入市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到处是二手彩电、冰箱、音响、手机之类的，康佳、海尔、西门子、摩托罗拉……一圈闲聊下来，锁定了一个专门销售二手彩电的摊位，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大汉正戴着墨镜焊着彩电元器件，沈墨一看就觉得靠谱，打算卖二手货，又是校园里，这要是没有质保，回头容易惹人厌。

沈墨在隔开的铺子里转了一圈，倒是大部分牌子的彩电都有，不过体型都很大，没办法，2000年的彩电都是大背头。沈墨等大汉停下喝水的空，坐到了老板旁边的空凳子上。

沈墨这个动作倒是让大汉脸上浮起了微笑，这种生意人还是很敏感的，大多数人都是转来转去，站着问问，意味着随时抬腿走人，能直接坐下来的说明意向很高。

沈墨：“老板贵姓？”说着递了根烟过去。

老板：“你叫我老王就行，小兄弟怎么说？”顺手接过烟熟练的点了起来。

沈墨：“王老板，你这有多少台彩电能卖？”

老王：“要多少有多少？每天走街串巷回收的那些人都是我们的下游，他们收过来都是往这里送的，现在整个金陵就剩这么一个二手市场了，他们只能送这里。”

沈墨：“我是学生会的干部，哪个学校的你也别问，我现在需要大量的二手彩电，你选3种质量比较保险的牌子，价位相对比较实惠的。”

老王：“这个没问题，500到800的，质量过硬，半年内不会有问题。”

沈墨：“我要的多，价格必须控制在300-500之间。质保一年。”

老王：“小兄弟，你这是要自己捞？”

沈墨：“老王，不是我说你，你这能不能有点文化，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要跑腿吗？不要送货吗？不要售后吗？卖给学生，不是卖给陌生人一锤子买卖。再说，学生会不要活动经费吗？找你拉赞助你能给？”

老王讪讪道：“沈老弟，你这嘴皮子真利索，行吧，质保一年无所谓的，反正我在，有问题我集中上门一趟好了，没啥难度。”

沈墨：“你也别觉得吃亏，你要知道，这些学生难得买个电视还是会比较爱护的，况且一年后，再维修可以收费的不是？你可以一个月去一趟，集中处理估计比在这摊上等随机生意来的划算吧。”

老王立马反应过来，哈哈笑着给沈墨发烟：“沈老弟有头脑，嗯，这生意不亏，要不每台我给你抽2块？”

沈墨：“5块。一年后的维修生意我帮忙联络，不收费。无非一些显像管的小毛病，维修基本就是无本生意，你是合算的。”

老王：“得，沈老弟以后肯定发达，就这么定了，以后有好事关照我就行。另外，什么时候要，定金怎么付？”

沈墨斜靠椅子上，慢慢吐了口烟道：“定金？我学生会干部，回头给你一份盖章的说明，堂堂大学生犯得上为你这点生意坏了前程？每次发货，第二天结账。”

接着道：“另外二手手机你有路子吗？后面也要大量采购。”

老王先被学生会证明给震了一下，又被后面的二手手机生意给勾了一下，想想反正第二天结账，大学生也跑不了。就同意了。

沈墨道：“先帮我搞个二手手机，我要诺基亚3310。”沈墨对诺基亚3310实在是情有独钟、魂牵梦绕，上一世第一部手机就是诺基亚3310，还是萧敏陪着一起去买的，也是萧敏告诉他诺基亚直板手机的一个浪漫玩法，就是将两部诺基亚手机立在课桌上，靠近一些，然后用其中一部拨打另一部，两部会一起震动转圈而不倒，最后两部手机会“亲嘴”，想想真浪漫。也是那一次，他终于送出了人生的初吻，那时候他还没有抽烟，牙齿白白的，两个人亲的很开心。

一会会老王就拿来一部诺基亚3310，递到沈墨手上，说：“呐，700.还给你拿了一张电话卡，吉祥号，你到营业厅都搞不到的，在我们这都是小事。”

沈墨：“二手的也这么贵？”

老王：“这是今年新上市的好吧，根本找不到几只二手的。”

沈墨伸手掏兜，扔下200块：“就这么多，穷学生，前100台彩电抽成抵充。”

老王笑笑，“沈老弟记得下次来给我一份学生会证明，反正合作之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互相帮助，互相帮助嘛。”

沈墨一边装卡开机一边说道：“放心吧，要是占这点小便宜就不做人了，这辈子我也就是垃圾了。呐，互相存下电话。”

临走的时候，沈墨跟老王打哈哈：“老王啊，以后没事别总去邻居家串门，你这姓吧不适合。”

老王一脸懵，莫名其妙的提了提松松垮垮的裤子。

沈墨回学校的路上，一直摩挲着这种海军蓝的诺基亚3310，还挺新的，也不知道那些贩子从哪收来的，一股从脚后跟到后脑勺的舒爽感油然而生，触景生情不至于，就是想着这一世不能有感情，玩玩可以，不然以后没法全心全意大保健了。

沈墨打车回到金陵师范大学，沈墨实在无法接受坐公交车，2000年金陵还没有空调车，站牌呢也搞不清楚，地铁就更不谈了，连规划都没有。虽然口袋里所剩无几，还是选择了打车，心里想着，现在是穷，但腔调不能丢，或许只是生活习惯一时无法改变，什么时候能买辆车开起来，否则太麻烦。

沈墨回到宿舍，看到莫大军和秦豆豆在那闲扯，还有一个安徽的新生叫施修的，名字挺有文化的感觉，就是人特别内向，躺床上看小说，看到精彩处会不管不顾的大声朗读出来分享，沈墨：”问大军去不去吃饭？”

大军睡上铺，翻身“飞”下，径直拿饭盆。豆豆同学一边起身一边喊着：“同去同去。”

沈墨喊了一声施大仙，大仙说你们去不用管我，头都没抬。

于是三人一行前往第一食堂，路上沈墨开始铺垫。

沈墨：“知道要调整宿舍了吗？可以换4人间。”

秦豆豆：“真的？那我继续跟老七一个宿舍。还有大军，你们这两两大高个，我有安全感。”

沈墨：“又不听你的，有条件的，要同意大二下学期参加专升本考试的，才能享受4人间。”

秦豆豆：“我没打算专升本呀，赶紧毕业回去接我爸的生意呢，你不知道，老家伙败家玩意，生意越做越小，再不接手就要回到解放前了。”

沈墨：“你是不是傻，参加不一定非要考上。”

秦豆豆：“哦，你是说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沈墨：“废话么，再说考上了可以转仙林校区，什么叫美女如云，专升本，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呀。”

秦豆豆：“那感情好。”脸上的青春痘再次精彩起来。

莫大军：“七哥，我也报。”

沈墨：“废话，你必须报，你回去也没产业接受呀，大专只能去苏南民营小电厂，穿工服一辈子三班倒看锅炉的压力表呀？”

接着转头对秦豆豆说：“你去勾下施大仙，我觉得这哥们挺安静也挺干净，实在不行，韩班长也可以。有个班长在宿舍，以后班级有点啥事，抄个作业啥的也方便。”

秦豆豆：“我下午去找韩班长。”沈墨发现这家伙倒也是个果断之人，到底是商人家庭出来的，脑子转的挺快。他回去接受家里生意或许还真能更进一步。

快到食堂的时候，沈墨转口道：“豆豆，今天这顿你得请客。”

秦豆豆以为是沈墨透露宿舍的事情，算是让他占了些许先机，立马回道：“好说好说，这宿舍要是跟不合群的住一起，几年下来也遭罪。”

沈墨：“那晚上你继续请。”

秦豆豆：“为啥？”

沈墨：“因为我还要送一场造化给你。”

秦豆豆：“老七，说说。”

沈墨：“不急，生意上的事，待会吃饭的时候再说，我相信，这笔生意带上你，赚钱其次，说不得就是你向你家老爷子证明你能力的机会。”

秦豆豆：“我怀疑你在骗吃骗喝？”

沈墨：“不用怀疑，我就是在骗吃骗喝，我决定改邪归正，换别人。”

秦豆豆哈哈：“算了，要不你还是可我一人霍霍吧。”

沈墨：“气堵住了，得喝点饮料顺顺。”

秦豆豆大喊一声得嘞，唰的冲向了饮料窗口。

沈墨看着那个油腻腻小短腿的背影，倒也会心一笑，秦豆豆这人吧，虽然有些利己，不过反应是真的不错，完全符合商人的果断机智，以及不要脸。

一人一听可乐，饭后倒也惬意，沈墨开始布置。

沈墨：“这个生意就是一锤子买卖，不过玩的是先机，你和大军去办个二手手机，你再去负责印刷1万张名片，就写校园学生彩电配送，质保3年。电话号码留我的和你的，防止一部电话占线，这种生意要么特别忙，不忙的时候就已经凉了。大军的电话印在最下面，写质保电话。”

沈墨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可乐，继续说道：“下面的话术你们一定要熟练。有同学咨询时必须统一口径讲清楚是二手便宜彩电，800元一台起步，不过1000元的质量更保险。第一年质保是免费的，一年后再维修要收费的。”

秦豆豆反应比较快：“你强调二手，强调1000的质量更过硬，又强调一年后的维修是要收费的，这样一般人不会选800的了，反正也就差200块，4人宿舍一人也不过多添50块。学到了。话术是啥意思？”

沈墨：“别打岔，听我说完。”

沈墨习惯性点了一根烟，道：“前期呢豆豆和我用跑宿舍的方式，留吗，留名片，大军比较实在，跟着我熟悉熟悉，后期配送的时候呢，上游老板只送到宿舍门口，本人我想着雇人的，不过这辈子第一笔生意，我决定自己来，豆豆体格不行，上游老板送货的时候，豆豆负责盯着上游老板闲扯，别人有心人节外生枝，大军和我负责配送，你们觉得行不行？”

秦豆豆和莫大军异口同声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