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不过……你靠我太近啦（1/2）

清晨，咸咸的海风唤醒了苏绫香。

耳旁是富有节奏感的轻柔海浪声，身上是从落地窗射入的温暖阳光。她昨晚睡前并没有关上窗，也没有开空调。芝心岛上的气候非常舒适，即便是在盛夏，夜里也并不燥热。

苏绫香原本是个很认床的女孩，但不知为何，昨晚竟睡得很好，整夜都没有做梦。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走下床来到窗边。放眼望去，一片无垠的湛蓝。阳光在海面上折射，碧蓝的大海犹如一幅完美画卷，令人心旷神怡。苏绫香想着，如果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忽然，她的脑中又闪过了昨天与峰峰的对话，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热。

同一时刻，手机如同卡点一般响了起来。

“早安，香香。”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难道你在我房里装了监控？”

“我有病么……”

“臭变态。”

“别做梦了，洗漱一下，下楼吃早餐。然后我们得去烧香了。”

“烧香？”

“家里的传统，每年家宴都会去祭拜姬洋家的祖先。”

“我也要去吗？”

“岛上的人都得去。”

“好吧，那我洗漱一下。”

“我在楼下餐厅等你。”

“二十分钟。”

“行。”

苏绫香挂断电话，从行李箱里挑出了一件黑白相间的上衣，和一条款式非常朴素的黑色长裙。烧香的话，还是不穿花里胡哨的了。

姬洋家的早餐非常富有海边特色，苏绫香喜欢极了，还拍了照片发给蓝萌萌。后者回了一个坏笑的表情给她，不由得又让她想起了昨天的事。

“那个，峰峰，昨天我说的……”

“以后再说吧。”姬洋峰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

苏绫香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一点点小失落。她温顺地点了点头。

早餐过后，两人离开大宅，向岛旁的吊桥走去。穿过吊桥是一座面积非常小的“卫星”岛，姬洋家的祠堂就建立在那里。

途径码头，姬洋峰看见一对年轻人，正在接受安保人员的检查。

“和哥！”姬洋峰走上前去，露出了笑容，“怎么才来？”

“昨天因为一些小事耽误了。”

苏绫香这才看清这位年轻人的真容——戴着粗框眼镜，干净整洁的中分发型，标准国字脸，五官虽然很普通，但也端端正正。不用问，他一定就是姬洋峰最年轻，也是他最亲近的哥哥，姬洋和。

“和哥哥好！”

“这不是小绫香嘛，现在都长这么漂亮了。”姬洋和温和地笑着，“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顾梓萱。”

“你好，梓萱姐。”

“别叫我姐，叫我萱萱就好。”顾梓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说起来，她也是姬洋和第一次以“女友”身份带来姬洋家宴的女生。初来乍到的她，似乎还沉浸在震惊与喜悦中，就连与十四岁的弟弟妹妹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说回姬洋和，他现在只有二十二岁，大学本科刚毕业，已经顺利保研。

小的时候，他经常被分配到照顾姬洋峰的任务，可能是因为年龄只差六岁，两人一直玩得很好。有趣的是，姬洋和是整个姬洋家族中，最平凡、最不起眼的一个。既没有惊世绝伦的才华，也没有唯我独尊的霸道，更没有富二代身上那种特有的气质——无论是褒义的，还是贬义的，他都丝毫不沾染。和他相处，永远都很舒服，因为姬洋和从来不发脾气，万事都好商量，永远让着弟弟，从头到尾都贯彻着四个字——与世无争。

“不好意思，和少爷，我们还是要惯例做一下安检，麻烦您和这位女士，将随身行李打开一下。”码头的安保人员低着头对姬洋和说道。

顾梓萱立刻皱起了眉头。

“阿和，以我们的身份，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没事的萱萱，就让他们查一下吧，不要妨碍人家的工作嘛。”

“好的吧。”

顾梓萱很不情愿地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姬洋峰和苏绫香都移开了视线。

“和哥，我们先去祠堂了。”

“嗯，你们快去吧。我和萱萱将行李放好就赶过来。”

“好，一会见！”

说罢，姬洋峰和苏绫香就离开码头，继续朝吊桥方向离去了。

稍稍走远后，八卦的苏绫香立刻开始提问：“峰峰，你之前跟我说，和哥哥今年是第一次带女朋友来参加家宴，对吧？”

“是啊，怎么了。”

“那他之前都带的谁？”

“他的好朋友。”

“每年都不一样吗？”

“好像都一样吧……”姬洋峰回忆了一下，“七年，带的都是一个叫‘玥玥’的女生。和哥说是他的同学，我只知道她家也是华东商会的核心成员，其他就不清楚了。”

“啊，惨了。‘玥玥’今年肯定伤心死了。”

“为什么？她跟和哥又不是情侣。”

苏绫香愣了一下，漂亮的脸蛋上瞬间浮起了小小的不悦。

“那我跟你也不是情侣啊！”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明年带其他女生，你也会伤心？放心吧，我不会带其他女生的。”

“哼，未来的事，谁知道。”

说完，苏绫香加快了步伐，把姬洋峰甩在了身后。

“我又怎么了？”姬洋峰无奈摇头，“表哥说女生比霍金还难懂，看来是真的。”

穿过吊桥，两人来到了姬洋家的祭祖祠堂。此时，姬洋家所有家族成员，分站在殿堂大厅的两侧，仆人们站在家主们的身后。整个大厅毫无异响，所有人都端正而立，神情肃穆。

姬洋山河与夫人叶芝心携手立在香炉前，看见姬洋峰与苏绫香到了，温和地点了点头，示意身旁的应总管，祭祖仪式开始。

应总管是整个芝心岛的大管家，他与姬洋山河老爷子一样，两鬓花白，虽然年老，一言一行仍充满活力。他7岁就开始服侍刚刚学会说话的姬洋山河，年轻的时候又跟随姬洋山河一起在商海奋斗，虽是姬洋家的仆臣，但姬洋山河早就把他当作是自己的亲生兄弟。

“老爷，不再等等和少爷吗？”

姬洋山河扫视一圈自己的儿孙，随后将目光投向姬洋和的父亲，姬洋胜。

“不用等他。请应伯开始祭祖仪式吧。”姬洋胜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姬洋家的祭祖仪式庄严而负责。先是家主姬洋山河与叶芝心并肩跪拜十分钟并点燃祭祖香，随后是姬洋天、姬洋胜与姬洋雄，然后是他们的夫人。等轮到小一辈的时候，苏绫香和姬洋峰已经原地站立了一个多小时。

“香香，你脚酸吗？”姬洋峰轻声问道。

“不酸。别说话。”苏绫香别过头，表示自己还在生气。当然，她从来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女孩，虽然有点辛苦，但完全可以坚持。

“好吧。”

好在小辈的祭拜不像长辈一样，需要长时间跪拜，姬洋峰的五个哥哥，带着各自的女朋友，很快就完成了祭拜礼。

终于轮到姬洋峰和苏绫香了。

两人共同上前，从应总管手里接过两捆金丝竹香。

面对着祖先们的灵位，姬洋峰闭上眼睛，心中默默许下三个愿望：

祝愿苏绫香可以永远幸福安康。

祝愿自己的家人可以永远健康快乐。

祝愿……自己可以和苏绫香，永远在一起。

随后，他们将燃烧的竹香插入香炉，跪在蒲团上。姬洋峰轻轻磕了三个头，由于苏绫香还没有嫁入姬洋家，所以她只是用点头代替磕头。

“绫香，姬洋家的仪式没有吓到你吧。”所有人都没想到，一直静坐在一旁的家主，姬洋山河老爷子，突然开了口。

“没有。”苏绫香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就被峰峰的爷爷点了名。

“你第一次来，我担心你不习惯。你的表现很好，小峰的眼光不错。”

“谢谢姬洋爷爷的夸奖。”苏绫香甜甜一笑。

“这座祖祠，蘇我家，你并不是第一个来的。”姬洋山河叹了口气，目光深邃似是在怀念年轻时的岁月，“想当年，你的爷爷……”

“绫香都站了快两小时了，你还想让她再多站一会吗？”叶芝心忽然打断了丈夫的回忆，并悄悄踩了一下他的脚尖。

姬洋山河如梦初醒，赶紧招呼姬洋峰和苏绫香起身。然而，说到一半的话，信息量又如此爆炸，苏绫香又怎么可能当没听见？

当然，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不久后，祭祖焚香结束了。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了祖祠，只剩姬洋山河与叶芝心，以及应总管。他们还会再多逗留一会，直到竹香熄灭。

苏绫香觉得时机成熟了。她很有礼貌地来到两位老人家面前，然后开口问道：“姬洋爷爷，叶奶奶，方才你们说的，我爷爷他也来过这里，是真的吗？”

“过去的事情了。”这次抢先回答的是叶芝心，“你回去后，也不要去特意问你爷爷了。等到下一次你来芝心岛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你爷爷年轻时候的故事。”

下一次？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啊？

苏绫香很疑惑，一旁的姬洋峰更是不解。

然而现在的他们却还不知道，“下一次”，这三个字究竟是有多漫长。

当两人回到内岛时，正巧遇见躲在花园旁“瑟瑟发抖”的顾梓萱。

她和姬洋和因为迟到，被罚不得参加祭祖，只能在内岛等候。方才姬洋胜回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姬洋和给撵走了。

“他们不是没有迟到多久吗？为什么这么严厉？”苏绫香问姬洋峰。

“可能不是迟到那么简单吧。”

“好吧，你家真复杂。”

两人来到顾梓萱的身旁，后者看起来非常慌张。

“萱萱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