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刀（1/2）

很小的时候，父亲的爱好是酗酒，打老婆，打完老婆打儿子，仿佛这样打了一轮后，能让他找回些做男人的感觉。终于在一次日常的家暴后，母亲离开了，丢下了她年幼的儿子和这个恶魔在一起。由于一个受害者脱离了他的掌控，愤怒的父亲变本加厉地折磨着儿子，似乎这样能够宣泄自己的愤怒。

有了这么一个良好的榜样，所以年少的时候，儿子不出意料地成了一个混蛋，每天只会做两件事情，打架或者是被打。得益于恶魔多年的训练，少年耐揍能力爆表，而街头的混混们的打架章法是，谁最耐揍，站到了最后一刻，谁就是老大，于是打了那么两三年后，他发现自己居然越混越好了，已经是前呼后拥了。膨胀的他终于有勇气对抗哪个恶魔，在一次例行的暴行中，他反抗了，抓起了一个酒瓶，用无数次在街头混站中锻炼出的本能，狠狠地砸向那个恶魔。

当恶魔倒在自己脚边，虚弱地呻吟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恶魔也是会流血的，也是可以被战胜的，于是在恶魔的血和求饶声中，他蜕变了，新生了，他成为了新的掌控者。他明白弱者的想法，因为他曾经是他们中的一个，同时也明白强者的想法，因为他现在是他们中的一员，凭借着这两个理解，加上从小在暴力中生存，对危险的感知力，他成为了所有同龄人中最强的那一个，人们以认识他为荣，无数的人崇拜他，为他而战。而他就这样征战着，宣泄着暴力，展示着自己的强大，告诉世界那个曾经在恶魔手下瑟瑟发抖的弱者，已经变成了一个战无不胜的强者了。

在这其中，他迷恋上了挥刀的感觉，说不清是不是打倒恶魔时用的那个酒瓶子给了自己灵感，还是之后不断重复的“刀哥”给的暗示，总之结果是他爱上了挥刀的感觉了，喜欢上那种把一切的束缚都劈断的快感。也喜欢上呼朋唤友，左拥右抱，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的感觉。

一切都是美好的，直到有一天，少年，不，应该是青年，他照例地打倒了某个不长眼的，敢不交保护费的废物，打的正欢畅的时候，一个少女打断了他的享受，她冲到了他的面前，护住了那个废物，勇敢地瞪着自己。从小学会的观察力告诉青年，这个瞪大了眼睛的少女在害怕，但在她的眼神里倒映着的，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魔。勇士最终变成了曾经的敌人。也或者，他原本就是恶魔。他突然间退缩了。

然后俗套地，青年爱上了那个少女，重新爱上了一个人的感觉，仿佛是灰色的生命中终于出现了亮丽的色彩，像是久盲的人看见第一抹阳光，他无药可医地沉迷了。和少女对抗和交流中，他思考了关于力量，关于强大的本质，终于在少女说接收自己的那一刻，学会了掌控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也在那一刻，他决定要退出了。

经过利益的交换和牺牲，加上手段的震慑，他终于脱离了无间炼狱，重活在世间。不过上天他开了一个玩笑，在幸福刚刚开始的时候，一把把所有人都丢进了更深的地狱中，让他不得不重新举起刀剑去战斗，这次为保护她而战。这还不够，还要让他无法觉醒能力，让他忍受被曾经不屑一顾的小人踩踏，让他忍受被人保护的屈辱，让他忍受折腰低头的耻辱。但这些都没有关系，他已经收心了，不再是那个靠拳头分对错的莽夫了，他能够克制自己，他也必须要克制自己，为了她。

克制的结果，是最后她那充满依恋的最后一眼。

他心中的笼牢一下子崩塌了，野兽在狂呼着，宣布着自己的归来。而他在心中不停地重复着，向着任何他能够想起的祈求对象恳求着，给予他力量，无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接收。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

“想要力量吗？”

“想。”

“好，我给你力量。为我而战吧，奴隶。”

刘一刀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眼中的世界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叮~绑定宿主。武侠系统欢迎您的使用，刘一刀先生。”

“谁？谁在说话？”刘一刀有些惊讶地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看着看着林阳他们三人。林阳三人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受到巨大刺激导致精神失常的病人，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因为安达她嘴里都嘟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