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美好的世界(1/1)
他刚走出去几步,就听见了一阵呼喊声,是个女子的呼喊声,这声音也是那么的熟悉,他一回头,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在四处奔走,跌跌撞撞,似已恐慌之极。却不是那杜老妇人的女儿是谁?看她如此踉跄而行,显然已慌乱非常。他几步走了过去,这女子满是恐慌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欣慰,道:“怎会是你,我们这是在哪里?我们到底在哪里?”
常小飞慢慢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个出不去的地方。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的。”
这少年已慌乱之极,喊道:“怎么可能,这里怎么可能走不出去,我不信,我不信。”她已疯狂奔了出去,身形快的出奇,但很快,她又回到了这里,如此往复三次,她倒地跪在了地上,半低着头,面色苍白,痴痴道:“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在做梦?”她突然抬起头,看着常小飞道:“我们是不是都在梦中,是不是?”
常小飞的脸也已苍白,慢慢道:“这不是梦。”
白衣女子一阵狂吼,闭上了眼,倒在了地上。常小飞一见此状,快步到了白衣女子旁,伏下身子,试了试她的鼻息,气息匀畅,原来是太过激动,惊吓了过去。他倒坐在了这女子的身旁,看着这些房子发呆。
这里潮湿阴冷,而天也开始慢慢下起了细雨,他淋着雨,看着这细雨不断落到这女子的身上,白衣上,乃又一次看向这些房子,这雨从细雨变成了雨柱,终于,他抱起了这女子,一步一步走向这房子。到了和第一间房子很近的地方,他轻轻叫道:“有人吗?”
过了不到一刻,这第一间房子的门慢慢开启,一个老婆婆站在门里,带着惊惧的眼神看着这抱着一个少女的少年,而在这同时,这第二个房子的门也已开启,一个青年男子也站在门里,带着同样的眼神看着常小飞。
常小飞脸上流着水,他张开了嘴,这水流到了他的嘴里,也流到了嘴下,终到了脖子里。而他的全身已经湿透,再看这少女,头上顺着长发水流如柱,身上也已湿透。常小飞看着这两个如此看着他的人,道:“大叔和大娘,可不可以让我们在房子里呆会?”
青年男子未开口,老婆婆道:“快将这姑娘抱进来。”常小飞两步就到了门旁,走了进去,老人指着那左边的一张床道:“快把这姑娘放床上去。”常小飞两三步跨到了床边,将这姑娘放到床上,老婆婆道:“把她交给我,你去和我儿子睡。”老婆婆又朝着门外喊道:“阿力,快把这年轻人带你屋。”这年轻人的声音叫着道:“你快来吧。”常小飞走了出去,进了那男子的屋。夜出奇的静,所以雨声特别的响,下雨天,是睡觉的好时间。此刻,常小飞和白衣女子才算开始真正做起了梦。
天亮,天晴。
常小飞睁开眼,自己躺在这松软的床上,盖着绣着金鱼的棉被,他立时爬了起来,那青年人已不在,他的床在他的左边,被子已叠得整整齐齐。他的床头放着一套土色缀布衫,他看了看四周,找不到他的衣服,他拿起这衣衫,穿到了身上,竟是这样的合身,他仿佛觉得自己已是一个农家汉子,心里倒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新鲜感。他又穿上了鞋子,也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走出了屋子,但见远方的田垄上满是劳作的人群。他又看向这眼下的隔壁的房子,只见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正是这白衣女子,不过她此刻身上穿的,是一套浅灰色布裙,虽然颜色暗淡,但和她那娇美的容貌相衬,又有了一种别样的美。她一眼看到了常小飞,脸上现出惊喜之情,但却始终有着那难以弃去的忧伤,道:“我们难道真的出不去了吗?”
常小飞看着这少女,心里涌上了一种特别之情,只因他看到了她的这一脸忧伤,还有她的这少女之心,慢慢道:“总会走出去的,我们一定会出去的。”这少女的脸上浮上了迷人的笑容,这笑容让常小飞立时就想起了苏眉,但这笑容又显然和苏眉的笑又不一样,竟又是另一种非凡的魅力。
这少女收起了笑容,淡淡道:“我们出去转转吧,或者,我们能找得到出去的路。”
这句话竟没有激起常小飞的一丝情感,他似乎已不想走出这里,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这少女,似乎陷入了回忆,似乎已在憧憬。而对那些刀光剑影,似乎正在忘却。而这女子此刻,显然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他们一起走了出去,秋风瑟瑟,但并不寒冷,而且有一种清新的感觉;太阳初升,带着温暖的光,照耀着这里的人和物。他们就这样站着,谁也再没有问如何走出去这里,常小飞用眼角看了看这少女,她美丽的脸上带着女性特有的羞涩,因常小飞的窥测而扭过了头,但那一丝难以觉察的笑又反映出了她内心的真正想法。在初阳照耀下,这两人的背影是那么的和谐,美丽,自然,再配上不远处耕作的景象,那是说不出的清新、和美。也许,这才是属于他俩的世界。
一声牛哞打破了寂静,常小飞看着这少女,喃喃道:“也许这是天意吧。”
这少女如梦中惊醒,道:“但我们总要出去的,这里实在不是我们久呆的地方,你难道已迷恋上了这里?”常小飞也如大梦初醒般,道:“我们去找出路。”两个人开始在四周寻找,看那身影,一前一后,倒像一对互相追逐的情侣。
傍晚,一男一女,背靠背坐在田垄的尽头,互相诉说着内心的世界,欣赏着这老天赐予他们的美好世界,这里没有烦恼,没有仇恨,有的,只是温馨与快乐。常小飞知道了她的名字,他叫姚轩。
白天,有一个白天,他们从床上起来,很自然地跟着那些人,走进田垄,跟着这些人开始了一天的耕作,在累得不行的时候,吃着那可口的芋头。常小飞看向姚轩,俨然一个娇俏秀丽的农家女;姚轩看着常小飞,他已完全是一个勤劳憨厚的庄稼汉。两人互相对视时,两颗心都不由自主地跳动着。
徐青山和夏侯霸纵马赶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到山海关,城门紧闭,更无一个入关之人。他俩在这城门之下,骑着马一动不动,等待着随时出现的变化。终于,自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不是很响也不是很轻的声音,他们调转马头,这声音是由一根棍子敲打地面而发出来的。这棍子攥在一个人的右手中,这人头戴着一顶草编的尖顶圆帽,左手拿着一个带着缺口的碗。待他走得很近,却见他的双眼中尽是白色,这是个盲人,常小飞已见过的那一个盲人。这盲人的鼻子嗅了嗅,道:“果然又来了生人,既已到此,就请两位赏口饭吃吧。”他手中的碗又随左臂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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