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杰克（1/2）

夏·洛特几乎从来不用传送门，尤其是别人创建的。事实上大多数魔法师都是如此，传送门这种魔法本身虽然不难掌握，但却存在着一些难以控制的不稳定因素——连结异空间的魔法往往都有这个毛病。况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踏进一扇看不见里面的门，哪怕这扇门是他自己开的。

然而面前这个传送门却由不得夏拒绝，就算让他再去找刚才的老德鲁伊叫板，他也绝不愿意惹杰克一点儿不高兴。

世上关于杰克·墨莱西的传言并不算多，但是就连最资深的魔法师听到这个名字也会坐立不安。一百多年前梅林·撒坦斯鲍恩曾用自己的天赋将魔法推至巅峰，以至于有人认为魔法领域直至今天都再无精进，虽然之后由于他的一己执念差点毁了世界，但无论如何，他都是公认的传奇，而作为他唯一的徒弟，杰克，纵使不怎么为是人所熟知，想必也绝不会差不到哪里去。

夏在杰克的示意下跑去抱起还未醒来的艾琳娜，又费力腾出一只手去牵过马，然后老老实实踏进了传送门。

踏出门时已经是森林边缘，一条可能是人踩出来的蜿蜒小路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以往夏每次穿过传送门后就会感到一阵头晕，而这次距离如此之远居然没有感到不适。同样的魔法，同样的魔力消耗，效果却截然不同，就好比经验丰富的木匠，能够用同样的木材雕刻出更加精致的作品。杰克随后也走了出来，传送门随即关闭，留下一丝残余的魔力像烟圈一样慢慢消散。

把艾琳娜放到马背上，夏定了定神，极力掩盖内心的胆怯，他想问的问题很多，却又不知道哪里是杰克的底线。

“您真的是杰克吗？”终于他下定决心开口问道。

“我原以为你会更关心那个差点要了你命的人。”杰克饶有兴致地看着夏。

夏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松懈，“没人会放着一位传奇魔法师不管而去问一个深山老林里的德鲁伊吧？”

“传奇？”杰克一笑，“或许塔格加才称得上是传奇，至于我，只不过是凡人罢了。”

“塔格加？”夏的脸上浮现出不加掩饰的惊诧，尽管他对德鲁伊不怎么感冒，但这个名字依旧如雷贯耳，塔格加是世上最强大的德鲁伊之一，也被称为最“好战”的德鲁伊，曾在决斗中惜败给大法师柯龙索而隐退，而谁想他居然就隐退到这暮光森林当中。倘若那真是塔格加本人，那么他只要伸出两根手指就可以捏死自己，不，他不需要出手就足以捏死自己了。

“不是所有德鲁伊都有资格掌管森林的。”杰克说道。

“那我可真该庆幸一天内遇到了两个顶尖强者。”夏略一停顿，然后试探着问道：“世上能够探入灵界的魔法师也只有寥寥数人。灵魂交换的法术就是出自您的手笔吧。”

“嗯。”杰克也不隐瞒，“你不会认为我是在拿你寻开心的对吗？”他一边说一边顺着小路走去。

夏牵着马跟在杰克后面，“当然不会，我何德何能。您就是要找个马夫，想必都有一大把比我厉害的法师挤破头去争吧。”

“不要瞧不起自己，年轻人。”杰克一边说着，脚下步伐越来越快，要不是艾琳娜的马儿还算听话，夏估计已经跟不上杰克的速度了。“你刚刚用的海妖之歌，已经着实让我意外了。”

“哦，这魔法对距离的限制太大，恨不得要贴着人耳朵唱才有最大效果，而且心防强大的人基本都能免疫，这招对同行向来不怎么好使。”夏摇头解释道。

“然而关键时刻却能够扭转局面。不过我在意的不是魔法本身，而是说你有一个不错的师父。”杰克道。

“哪能跟您的师父比啊。”夏回答。

杰克突然停下了脚步。“你知道梅林一共教过我多少种魔法吗？”

这个问题夏倒是要好好想一想，以他自己来说，作为一个正儿八经中阶魔法师的徒弟，他在里恩手下直接间接学到的魔法算下来也有百来个，而至于梅林那种档次的存在，起码应该是里恩的三五倍吧，可话虽如此，要是万一说多了岂不是让杰克难堪。

“三百种。”夏报出了一个听起来像是思考过但又最少的数量。

“是零。”杰克回答。“事实上梅林连一条咒语都没有教过我。”

夏一脸震惊，不过心里并没有脸上看起来那般波动，他清楚杰克是什么人，杰克的回答要是不让他震惊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你明白我为什么说你有个好师傅了吗？”杰克问道。

夏点点头，这么说来里恩确实没对自己有一点保留。

“可不管师父怎样，他终究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梅林当初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总要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

杰克苦笑一声，“父债子还，既然梅林无子，那责任自然就落在了我这个弟子头上。”

“既然您会跟我道出缘由，那也就是说我能在您的救世之路上帮一点忙吗？”

“不是帮一点忙，是起决定性的作用。”

夏闻言咽了口口水，能在杰克的计划中起决定性的作用，他感觉有点发慌。

杰克自然是看出了夏的忧虑，“别担心，年轻人，重点不在你身上，你只需要负责引导就够了。”

“你是说引导那个跟我互换灵魂的小鬼夏·洛特？”

“不错。”

“可是为什么是他？”夏听的一脸困惑，他可是清楚那小子简直毫无魔法天赋啊。

“你现在用手指画一个七芒星看看吧，夏·洛特。”杰克带着半分命令的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