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森林之主（1/2）

夏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艾琳娜解释，难道真要说自己突然被拉去帮一个白痴魔法学徒通过了一个白痴一样的魔法测试？这笑话连夏自己都觉得不好笑。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夏双膝跪地，他难以想象在自己灵魂出窍的那段时间这个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看着她腰上还未凝结的血迹，听着她虚弱的喘息。夏知道无论任何理由都无法让女孩原谅自己，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除了一遍遍地道歉认错，他想不出自己能用什么办法来弥补。

艾琳娜张口欲言，却欲言又止。她低下头，不再看夏一眼。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变得平缓了一些，还伴随着轻微的鼾声，她睡着了。

（估计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且体咒对身体的负担也很大）这还是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艾琳娜，她的身体看上去并没有多强壮，要想达到现在的实力所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猎魔人没有所谓的学院，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工作环境比其他职业都要恶劣且多变，徒弟只有常年跟在经验丰富的师父身边才能掌握猎杀魔物和保命的方法。

（这得是多么冷酷的师父才会在当初将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收为徒弟啊。）夏静静的看着艾琳娜的脸颊，除了右眼下那一道据说是狮鹫留下的爪痕，这张脸蛋可以称之完美，起码以夏的标准是这样的。就连她的睡颜都让夏不忍移开视线，要是之前的一切统统避而不谈，夏真的想凑上去轻轻吻上一下。

当然想归想，夏深知就算能侥幸活着离开这里，艾琳娜也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跟自己分道扬镳，他真后悔自己为了找什么火棘树的果实而拉着艾琳娜来这个鬼地方。然而事已至此，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将艾琳娜安全的带出去。夏慢慢站起身，不料左脚着地时发出了一点声响，原以为已经熟睡的艾琳娜立刻警觉的抬起头，右手下意识的握起了放在身旁的银剑，吓得夏冒了一身冷汗，刚准备跪地认错，却发现艾琳娜又把头低了下去。

（不愧是猎魔人，疲惫成这样都丝毫没有放松警觉。）夏轻轻呼了口气，蹑手蹑脚的向外挪了几步。

他绕着这一小片地方转了两圈，艾琳娜和巨魔战斗的痕迹依然明显的留在这里，两个商人和他们的马都不见了，不过马蹄印与巨魔的脚印分别指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看样子八成是觉得自己和艾琳娜已成累赘所以自行跑掉了。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巨魔停止了对艾琳娜的攻击然后离开这里，白白丢下了到手的早餐？

（看来想知道答案只能等艾琳娜醒来了，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告诉自己。）夏苦笑，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个人丧命，已经是他在那边身体时所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了，尽管他更希望受伤躺在那边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艾琳娜。

而至于他自己灵魂出窍跑到别人身体里的问题，现在想来却依然是一头雾水。他不太相信这是某种魔法，因为越是强大的法术越会有严谨的流程，像他这样凭空进到别人身体里的，可能就连最资深的魔法师都无法解释的通。不过想想也罢，既然知道了另外一个小夏·洛特在拉希尔弗曼魔法学院，到时直接去问他就行了。

夏感觉到有些口渴，但是自己的行礼都放在马上，而马也是不知去向。只有艾琳娜的马还老老实实的待在不远处，不过夏是万万没脸去拿艾琳娜的水喝的。他念诵咒语，用土属性魔法做了个碗模样的东西，然后再用水元素聚集了满满一碗水。

虽然阳光大多被树林遮蔽，不过推测下来大概已经是午后了，从昨天上午进来这里已经超过一天了，距离森林中心还有一天的行程，这还是在有马的前提下，再加上自己的行礼全没了，后面几天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掉头返回。

（等艾琳娜醒来就出发）夏把碗放到地上，无意间发现地上躺着一根羽毛，他捡起羽毛仔细打量，这根羽毛呈纯白色，即使掉落在泥土中也丝毫没有沾染一点泥垢。（是某种飞禽吗？）夏用指尖轻抚羽片，穷尽他毕生掌握的生物知识也没能想到个对应的物种来。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嘶鸣，类似马的叫声，却带有一丝狼嚎虎啸的震慑力。艾琳娜的马立刻失去了之前的安分，开始来回踱步。

夏心头一紧，猜测着又是一种魔物，他低声念出迟缓术让马能够冷静一点，期盼这头魔物不会发现他们的位置。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没过一会儿，一个通体雪白东西从树林中飞了出来，它有马的外形却又有一对翅膀，头上顶着一之螺旋状的尖角，身体散发着洁白却柔和的光芒。更令夏感到惊诧的是，它背上还驮着一个鬓发花白的老人。

月光独角兽，又名月光灵驹，乃是由月光，骏马与魔法结合而成的产物。夏只在书上见过这种东西，但书上可没说过它是一种坐骑。

月光灵驹扇动着双翼悬于空中，四只马蹄却还像在地上奔跑一样规律的踏动，它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夏的面前。

老者穿着一身老旧且残破的衣服，银白色的胡须已经跟头发连在一起，手上拿着一根木制手杖，这手杖看上去就是一节普通的树枝，连身为魔法师的夏都不能确定是不是一根法杖。

“回去吧，人类，你们不该深入至此。”老人用标准的通用语说道。

夏近看才发现马背上没有马鞍也没有缰绳，他望着这位看起来像是数十年没有踏出过森林半步的老者，“敢问您是德鲁伊，还是法师？”

“我乃森林之主，人类，听从我的劝告。”老者的话语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察觉到刚才的羽毛应该正是从月光灵驹身上掉落的，于是问道：“刚才是您出现阻止了那些巨魔吗？”

“巨魔不应攻击外来者，外来者亦不应攻击巨魔。”森林之主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头一次见到替魔物说话的人。”夏显然难以认同这个回答，不过这下他知道巨魔的语言是谁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