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迷迭谷（2/2）

“男女有别，就是规矩，你若不记住，到了琼林会吃大亏。”

“又是吃亏，吃亏是福，我才不怕。”

熊蟠听得哈哈大笑“我见过神兽灵禽的女儿，个个都是大家闺秀，没见过你这么爱斗嘴的。”

哪里是斗嘴，明明是在讲道理，桑珂一振翅膀“哼，当我很无聊吗，不就是起点雾，就走得这么慢吞吞的，不等你们了，我自己先去了。”她说着飞快地朝迷迭谷深处飞去。

木轻言急得叫道“桑桑慢点，小心摔跤。”

“摔不了，你若不想听他们唠叨，就跟着我来。”她短短的尾羽上腾地闪耀出烈焰光芒，火光鲜艳纯净，如有生命般跳跃不止，在团团迷雾中十分耀眼。

洛琴素手拂过，一根琴弦跟着桑珂而去，她轻笑道“凤凰儿的尾羽先天就带着五行之气，这就是上古灵禽的风范。”说着拍出一张灵符，借力轻轻一纵身，踏上琴弦，跟随而去。

既有人引路，谁也不愿意在迷雾中盲目穿梭，符衡和熊蟠都不是吝惜灵符的主儿，当即都祭出法器，符衡回头吩咐严侍卫长“雾大难寻，你们不如退回谷口等候，如有意外，我会放烟花求助。”

他不愿和女孩子亲近，但又不得不带着若即若离，便念了法决，将洄风变得又长又大，他将两女置于刀身上，自己站在刀柄上，喊了一声“站稳看仔细了，到了地方说一声。”

桑珂化作鸟形后，耳聪目明，借着尾羽上的烈焰之光，在迷雾中穿梭游曳，十分自得，身后若即若离大叫道“桑小姐，你慢点，就在前方了。”

前方竟有一片不大不小的开阔地，迷迭谷中花木繁茂，盘根错节，倒难得有片空白之处，桑珂落了下来，用爪子刨了刨土“这么肥的土壤竟然什么植物都没长，想来就是月容花的地盘了？”

众人都从法器上跳了下来，若即若离忙道“没错，就是这里了。”符衡四处看了看，从怀里掏出莹黄如玉的洗月石，圆圆的足有鸽子蛋大小，笼罩着淡淡的清辉，如梦似幻，细看上面竟有丹桂月宫和嫦娥仙子的图案，也不知是画上去还是刻上去的，若隐若现又细腻生动，看起来十分传神。

他念出长长一串法决，在掌心连烧三张灵符，对准那洗月石大喊一声“升！”

洗月石缓缓地上升去，越变越大，等到悬在半空就如真的月亮一样大小了，石上的嫦娥图像似活过来一般，长舒广袖，轻歌曼舞，随着她裙摆的旋转，银色的月光如流水般泄了下来，所到之处迷雾尽散，一花一草尽显真容。

突然从地底深处响起一阵悠长的年轻女子的叹息声，声音低沉委婉，饱含万般无奈，十分凄楚，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落泪。叹息声中，空旷的地面开始波动起来，土壤如波涛般翻卷，一层一层地朝外排开，但来势非常温柔，轻轻缓缓地推进，他们连连后退，也只是足背上溅了一点泥土。

符衡长刀一挡，将众人护住，熊蟠的蜉蝣大锤也跃至半空，滴溜溜地飞旋着，虎视眈眈地盯着下方。幽怨的叹息声如挽歌低回，如泣似诉中，从土壤翻卷中一颗细嫩的幼芽，刚出土就左摇右摆，似乎在寻找什么。

洗月石似乎有所感应，所有的月光都集成一束，将它笼罩起来，月光浇灌下，幼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地拔高伸长，开枝散叶，女声的叹息渐渐散去，化为淡淡的歌声“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虚唐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