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药园（1/2）

翌日，村长将全村人召集在祠堂外，宣布了这一消息，男人们均面无表情，作为军户，男人们知道迟早都会再上战场，但大多已经没有了当初杀敌立功的愿望，有的大多是如何活着或是如何让自己的孩子活过战争，女人们议论纷纷，相比较男人的冷静、女人们的心神不安的议论，男孩子们则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韩锋同样站在人群中，没有表情，他今年刚刚十四岁，尚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北上戍边，因为他爹当年参军就是十四岁，当然，他不想去，若是可以，他希望在这个村子里平静的生活到老去，还好，自己的弟弟还不过八岁，距离上战场的时间还久。

身边的郭胖子流着哈喇子，高兴的手舞足蹈，还不忘用胳膊肘碰碰了韩锋，说：“嗨，这下我有用武之地了，杀死这帮狄子。”

韩锋看了看身边的小伙伴们，摇摇头，他打猎的时候，会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也被当成了猎物，他杀死动物的时候，也在考虑着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别人猎杀。

他和同龄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他喜欢晚上抬头看星星月亮，白天低头看瓜果蔬菜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喜欢追逐蜜蜂蝴蝶，看它们采蜜筑巢，喜欢看大雁南飞北归，飞鸟略林飞行，他喜欢的并不多，他认为这就是该有的生活。

他不喜欢战争，但是战争似乎从未远去，无论是父辈偶尔进城带回的消息，还是那些父辈身上的伤疤，都在不时的告诉自己，战争从未走远。

随后，村里公布了出征的名单，要大家尽快准备，等待募兵的到来。

韩锋并不惊讶名单的结果，他和父亲均不在名单上。

韩父原本是一个传令兵，因为脚伤落下残疾。本次出征也就没有他的名额，这对于这个家是个幸事。

因为是传令兵，韩父大多时候并不用冲锋陷阵，这也许是他能够活下来的不多的理由之一。

韩父并不像村里其他的父亲一样，讲战场杀敌的故事，而是告诉了他很多其他的事，例如如何追踪野物，哪里水草丰富，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会刮风，当然，韩锋也是个爱学习的孩子，认识了不少字，至少和同村的其他孩子比，还是多看了两本书的。

晚饭上，一家四口围坐在小桌旁，饭菜不算丰富，但是肉还是不缺的，韩母为韩父递过温好的酒，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眼睛就湿润了起来。

要是可以，她宁愿自己生的是女孩子，这样就不用上战场了。

韩父看了看韩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战争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明年、后年还是会募兵的，锋子，你到时候也该上战场了。”说罢，顿了顿“所幸，还有一年，村长说了你比较聪明，认识些字，明日就要送你到镇上的百药园去，学习些治疗跌打损伤，温百户在军中还是有些人的，到时候给你安排做个随队的做个军医或是卫士。这样也许能活。”

不用多少，自小韩锋就在父亲的故事中长大，不过，他听到的不是英雄事迹，而是如何能在战场上活着，他知道，想要在战场上活着，战斗技能、头脑和运气一样不可少。

这天，韩父和韩锋聊了狠多关于战争和北狄的事情，直至深夜，才沉沉睡去。

韩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关心战争，他可不会认为自己能上山打猎就能从战场上活下来。

次日，清晨，韩锋早早的起床，刚吃过早餐，村长就驾着一辆牛拉的平板车，挨家挨户的接着孩子，不一会板车内就围坐着包括韩锋在内的七八个少年。

很快，车子就向离此约十里路的山镇赶去，虽说路不是很远，但是道路崎岖难行，好在村长是个驾车的好手，从没出过村子的少年们一路上都保持着兴高采烈的表情，但是仍在约莫已经中午时分才到镇子上。

巨山镇，坐落于汤王朝北部的一个小镇，这里北面靠山，在群山中间有一条可以通过一辆马车的小道，南部则是一望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