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流言（五）（1/1）

两个宦官押着一位半老女子上殿，正是这些日子看守华月阁的的李嬷嬷。她“扑通”一声跪倒，大声道：“皇上，奴婢看护婉仪，没想到竟看到了不齿之事。这对锦帕，是何婉仪和郑良媛私自交换，奴婢亲眼所见。”

李嬷嬷看着皇帝，似有万般不能启齿之感，终于俯身再拜，喊道：“皇上，奴婢还看见……婉仪与良媛进了内室，拉上床帘……皇上若不信，奴婢愿以性命担保！”说罢顿首不止，额头红肿了一大片。

听她说得极端恶心不堪，淑恬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你说眼见本嫔交换手帕，又与郑良媛同卧一榻，倒是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可你来本嫔宫中，是禁足之时，本嫔与身边人都不得出门半步，又何来你口中这些污秽之事?简直信口雌黄！你虽看守本嫔，本嫔却没许你近身伺候，从来都是把守宫门，限制行动罢了，你如何看见本嫔在内室起卧如何？难不成你存心为难，窥伺主子么？”

底下李嬷嬷不敢多言，淑恬又深吸一口气，扬起下颌，冷冷开口，“你说看见郑良媛把这绢子收在枕头底下，你只负责看管本嫔，又如何看得见郑良媛那边？如此看来，你也逾了规矩，破了职分，插手管旁的嬷嬷的差事了？”

淑恬本温柔和善，向来不会动怒，这声声诘问，已出人意料。她声音如玉清朗，身姿似翠竹生生，更兼心中笃定，气势威仪，一时慑人，李嬷嬷怔在当场，不敢再多言一句。

此时常淑仪望向李嬷嬷，冷冷出言：“本宫就奇怪了，嬷嬷你只是奉命看守的，怎会看见那样多的事情?何婉仪若真有你说的那些事，哪能让你看得一清二楚?”

淑恬接口回驳，丝毫不留李嬷嬷喘息余地：“如此看来，嬷嬷的话倒漏洞百出！依嬷嬷所言，本嫔禁足期间，明知后宫彻查，还做此事，更是痴傻蠢笨，回回叫嬷嬷撞见！”

李嬷嬷不自觉得抬头看着敏昳夫人，似乎要求得一丝依傍。敏昳夫人赶紧窥了一眼皇帝，端起茶盏小啜几口掩饰。昀瑶见李嬷嬷答无可答，又拜道：“皇上，李嬷嬷证词都说不顺，显然不是亲眼所见，而是胡口捏造，请皇上明鉴！”

皇帝一个眼神瞥过来，李嬷嬷这才回神，又是连连叩首，声音却理直气壮：“小主，那丝帕怎会抵赖?小主还是认罪吧。”

巧兰起身跪拜，向皇帝道：“皇上，李嬷嬷言辞闪烁，这样的话怎么能信?”

敏昳夫人不慌不忙地签了一颗挖好的西瓜，笑意盈盈：“这丝帕便是确凿证据啊！”

皇帝回味李嬷嬷的话，不觉生疑，冷笑道：“单有丝帕还叫人相信，你的话却让人觉得是扯谎。怎么你有心偷窥主子，事事都落你眼?”

敏昳夫人忙道：“皇上您看，何婉仪与郑良媛相思情苦，这才在禁足中也耐不住寂寞作出污秽之事，倒也有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