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老店（1/2）

李剑见窗户里有黑影颤动，好奇地把身子给探过去，手指蘸着口水，在窗纸上扣了一个小洞，将眼睛对在上面，一看究竟。

仅仅是扫了一眼，就感觉后背凉嗖嗖。

只见幽暗的屋子里静静地站着数十个人，一动不动，面容惨白，神情僵硬，个个额头上都贴着一道簇新黄符，符上朱砂似血，触目惊心。

僵尸？

难道是刚才在楼下吃饭的人是专门赶尸的？

李剑的脑中火速冒出几个片段，转而想到刚才掌柜那心虚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挨个房间偷看，发现整整一层楼的客房中都站满了僵尸，粗略地算了一下，恐怕有一百多具。

“这尼玛掌柜想钱想疯了吧，这种活都敢接？”

按理说，这赶尸的人这些客栈都不会留宿，嫌晦气，没想到这个老板胆大包天，不管店面名声，竟然接起了阴活。

李剑皱着眉头下楼，恰好看见之前用饭的人结束晚餐，和李剑在楼上擦肩而过。

李剑嗅了嗅鼻子，闻出一股烧给死人的纸钱味。

李剑心有计较，不紧不慢地把食盒递给掌柜，有意无意道：“老板，你这店阴气有点重啊。”

掌柜笑容一僵：“是公子初来此地，对气候不习惯吧。”

李剑见他嘴上负隅顽抗，指着柜台的招牌：“这店开了不少年月吧。”

掌柜见他的问题羚羊挂角，摸不清套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忐忑应对：“是，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开了四代的客栈，实打实的老字号。”

李剑却叹了口气：“这百年字号来之不易啊，可别毁在你手上。”

掌柜听到这话，面皮已经发白：“公子、、、什么、、什么意思？”

李剑知道火候差不所了，一拍柜台，厉声道：“你还问我什么意思？你客栈里今天现在藏着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整整一百多具尸体！这要是传出去，你这百年字号直接改成停尸义庄得了！”

做他们这行的，最在意的就是这招牌和名声，这招牌和名声要是毁了，就离关门大吉不远了。李剑说的话现在是掌柜最怕听到了，像是刀子一样一刀刀戳在他心窝子上面，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公子公子，你小声点，小声点！”掌柜连忙离开椅子，满脸焦急地来到李剑身边，拉着这个小祖宗在一边坐下。

“现在世道艰难，我这小店鲜有收入，你也看到了，这一晚上就没个打尖的进门、、、”

李剑冷笑打断：“你这不很是生财有道，把店都住满了吗？”

掌柜被讽刺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两手无奈平摊：“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这店要开下去，总得有个道吧。再说，我这也就是接了这么一次，恰好是被公子你撞上了、、、”

“就这么一次？”李剑哼笑，“刚才那两个赶尸人可是对这环境熟悉得紧，显然是个老主顾。你跟我说这是第一次？”

这下掌柜哑口无言，只是搓着手在那干笑。

李剑见他这么不识趣，将食盒使劲一放：“算了，我也不难为你，把钱退给我，我们另投别处，人家要是问起来，我们就说你这住死人，晦气！”

掌柜这下急了：“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这么动气，咱们再商量商量。”

李剑心里一松，面上的表情滴水不漏：“商量？怎么个商量法？”

掌柜脸上出现一丝不舍，附在他耳朵上小声道：“要不这房钱，少收你点？”

李剑没等他说完，手摆得跟兔子腿似的，一脸鄙视道：“公子我是贪图你房钱的人嘛？”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侮辱，说着就要抬腿走人，表情气愤：“不住就是不住了，就是把房钱全退给我、、、”

掌柜一咬牙：“别别别，公子，房钱我不要了，都退给你，怎么样？”

李剑动作一停，见掌柜眼露试探，知道这事情肯定还有余地，当下装作一副沉思模样，道：

“还是算了，一想到你这满屋子的、、、我心里就发毛。”

掌柜欲哭无泪，最终咬牙：“我再给你五两！

公子，你就行行好，房钱我一分不要，我另外再给你五两怎么样。你看我这也是小本生意，实在拿不出多的了，你就当做个善事，别砸我饭碗，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李剑从他手里抢过恋恋不舍的十两银子，一脸庄严宝相：“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虽然我的良心上面还是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