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残卒败局唯弃子(1/2)
角号声在耳畔响起,远远看去敌人的溃兵还没来得及归队,新的战士已经缓缓向着自己前进,好一个车轮战!宫胜只能在心里苦笑。
眼前仿若又浮现了千军万马,又看到了长刀之下飞舞的一片片红尘,宫胜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冷冰冰的字“杀!”
官军阵线依然绷成一线犹如铁壁,至少在扑击的羌氐勇士眼中是分毫看不出强弩之末的疲态的。
一面面盾拼接在一起,锐利的矛锋依然搭在盾上,笔直的指向当面之敌。
羌人勇士奔跑着,“大风!”,他随着袍泽一同呼喊军号,面前的官军身形不断放大,“大风!”,他放声怒吼,耳畔响成一片的呼喝声似乎让他一瞬间勇气倍增,让他近乎忘记了对于死亡的终极恐惧。
“为了大晋!”官军阵中传来断喝声。
“杀!”
校官的喊声如时响起,数百长矛随之刺出。
宫胜盯紧了迎面的羌人战士,他的长矛在一片“杀”声里稳稳的刺出,直向敌人的胸口。
矛又快又狠,那羌人战士狞笑,他一把提起盾挡在身前迎战矛撞过去,只要撞到了矛,他就会挥刀砍下去,那个晋匪握着矛是来不及拔刀的!他深信如此。
宫胜并没有直刺,当他看见羌人战士抬高了盾,他的长矛就低了下去,急刺而出的长矛自然的转向,行云流水一样,长矛直扎在那羌人的大腿上,精确的避开了腿骨。
所谓亢龙有悔,宫胜的一矛看似急劲,实则留有余劲,随时可以变招。如果羌人用盾来挡,矛锋就变道下指,羌人如果手上慢了遮护不利,矛锋又可以正道直中,正是实中藏虚、虚中有实的上层武艺。
“呀!”羌人痛苦的惨叫。
宫胜猛然持盾撞去,盾重重的撞在羌人身上,把羌人战士撞的飞了起来。撞飞了那羌人战士,宫胜切入敌阵一瞬间的空隙开始了杀戮。
剑已经出鞘,早在撞出的时候宫胜就已经拔剑。猩红的剑锋斩下,宫胜身侧来不回身的氐人战士仓促间只来得及睁大眼睛用右臂挡在身前,然后那剑在他眼前一切而去!
劈下剑的同时,宫胜左手挥盾侧击身后,他不回头,只是感受着盾上传来的猛烈撞击和同时响起的惨叫。
然后宫胜顺势前趋,不去看身后的战况,他猛然重心下沉屈膝跃进,左手盾遮护在侧,右手一剑掠过一名氐人战士的腿,切口处喷洒的血染红了宫胜身后的地面。
宫胜全不停留,他扬起盾顶上第三列敌人士兵砸下的刀,矮着身旋转向前,手中的剑又是一割,剑锋过处那第三列的敌兵腿上喷血,摔倒在地。
宫胜迅速起身,左侧一名羌人战士瞪大了眼中口中怒吼着冲向他,他能看见那羌人眼中的恐惧。因为怕死所以恐惧,因为恐惧所以拼命,因为不拼命一定死。
宫胜挥盾狙击,那羌人的剑很锋利,刺在盾上剑锋透出数寸,冰凉的剑刃近乎贴着宫胜持盾的手臂。
羌人战士的剑刺透了宫胜的盾,而宫胜的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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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穿了他的心。当宫胜用盾遮蔽的时候,他的剑同时贴着盾面的下沿刺出,犹如一条毒蛇准确的插入了敌人的心脏。
宫胜拔剑继续厮杀,叛军的兵线在他左冲右突之间被撕的支离破碎,不过数息时间他连杀十余人,一时间四周为之一空,叛军战士竟然不敢上前邀战。
风烟过后,满地狼藉。人固有一死,却多半死的毫无尊严罢了。敌人只是暂时退下去了,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宫胜和夏侯雄仰头躺在枯草上,眼中映出漫天的靉靉云层,无穷无尽的云朵缓缓卷动、横绝苍穹,层云掩映之后的是一轮背过身去的红日。厚厚的云层染了几分丹霞,耳畔有不远处传来的轻微流水声。
晚日苍山岸草平,落霞明,水无情。四面大军重围里恰是这样一份淡然浩渺的晚霞景象。宫胜不去想正在缓缓逼近的那十万大军,眼中只有澄澈的天空,耳中只有轻吟的流水,这片刻间心中只有宇宙苍穹的无垠无尽,十万大军何足道哉!
宫胜重重的一拍地面,他霍然起身,放眼望去四周尽是叛军的旌旗。
夏侯雄也站起来陪着他一同看去,放眼里莫不是叛军张扬的旌旗,身后不过一水之隔是袖手旁观的大军后援,那里同样是旌旗蔽空。
夏侯雄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早知道这些朝廷官员不可靠,哼!当初那个狗日的司马伦就是!”
宫胜初来还没有听过这些旧事,他问:“司马伦怎么了?”
夏侯雄说道:“当初雍州这里虽然贪污横行,但老百姓还能活下去,这司马伦来了之后刮地三尺,哈” ,说着他一拍宫胜的肩头,“大家终于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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