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导火线(1/2)
三月末的文远中学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致,就连浑身带刺的刺桐花,也个个涨满了花苞,包裹着微微张开花蕊,弥漫着冉冉的清香;洁白的广玉兰挺立在校园主干道的两侧,颔首低眉,故态生姿。少男少女们悸动的春心也好似开始跟着荡漾起来。
陈一航也从那种莫名所以的悲伤情绪中走了出来,她想到继续上学还要交学费,那是她无力承担的,她被迫辍了学,在星期零做起了不规律的全职工作。
就在敖海以为陈一航和章辰阳就此掰了的时候,在一个周末回林场镇的公交车上,看到他们又亲密无间的走在桃园路的步行街上,比起对章辰阳冷落陈一航的气愤,到现在看到他们手牵手的逛街,更让他觉得心里五味杂陈,难受到极点。他承认章辰阳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魔力,嘴角永远挂着丝丝的坏笑,天真而无邪,灿烂而迷魅。陈一航没有不喜欢他的理由,她爱他的冒险,爱他源源不断的活力,爱他正值年少时的有恃无恐,他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拥有它就好似能披荆斩棘,无所不能。
2009年6月,美国歌坛巨星michael ja逝世震惊了世人,就连运城县这样的偏远小城也在第一时间受到了波及,连michael这个单词都拼不准的中学生们,却开始满嘴的that girl is dangerous、a billy jean...
mj代表性的月球漫步舞,让这些跃跃欲试的中学生磨破了不少鞋子,却无一人能跳出像样的步伐。倒是章辰阳的顶跨倒是惟妙惟肖,跟着伴奏,总会迎来一阵拍掌叫好。经典不可复制,让怀念的人更加敬佩伟人的杰作。
周六的一大早,赵雪梅便开始清洗付小博囤积了两个礼拜的脏衣服,这好像慢慢成了习惯,虽然每次总想说‘学着自己洗呀’,可看到付小博消瘦的身形,到了嘴边话立马缩了回去。
“小博,你这鞋底是被狗啃了吗?”赵雪梅一脸疑惑的走进付小博的房间,门上贴的拿张‘闲人免进’早已退了色,辨认不出字迹。付小博正穿着拖鞋,耳朵里塞着的mp3正放着mj的《dangerous》。
“没啥,练舞呢,太空漫步,你不懂。”
“切,我不懂,动不动就我不懂,我不懂,好像你懂多少似得。”她知道这是必然的情况,青春期的孩子总是一副手高脚低的样子,那些以前不知道的东西慢慢的知道了,自己再也哄骗不了这个个头快1米8的小孩了。虽然有些骄傲却又让人觉得未来可期。“臭小子你可别再把拖鞋磨坏了。”
“哦了。”
不一会便到了午饭时间,赵雪梅做了四菜一汤,比平时的伙食标准翻了个倍还不止,浓香的排骨,酸爽的木耳,以及现阶段最爱的土豆牛肉。付兴平也比平时早一点结束了牌局,帮着摆摆碗筷。
“大兴镇表舅家的儿子下个礼拜结婚了,和我们家有没有往?”席间赵雪梅提到。
“有什么往?!有什么往?!小博出生的时候就没来!”好像无论什么话从付兴平的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股批评的语气。
“没来就没来,你看你什么样子,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讲的不是废话吗?那么远的关系,还乱拉关系。”其实付兴平当时才是想拉往的那一方,邀请发出去,只不过人家并没有赏脸来,付兴平这才愤愤难平,一直记恨这件事,只不过赵雪梅并不知情。
“我什么时候说要拉,还不是你家老头子,来我这说了好几遍,我就问你一下,你倒是发起火来了。”
“明明是你哪壶不开...”
“唉唉,干嘛呢你两,就这点小事有啥好吵的,没往不去就行了呗,说那么多干啥。”付小博打断了付兴平的话,两人也没有再说下去,转而聊了聊亲戚朋友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样了,哪个又上电视台表演了,谁又意外怀孕了。付小博渐渐习惯了这样了模式,总是有的没得,芝麻点大的小事都要你来我往干上两句嘴仗。
付兴平吃完便去午睡了,好为下午的牌局养精蓄锐。
赵雪梅收拾完已经接近一点多,从后院收来早上晾晒的衣物,以及洗净的八个苹果和一包酸奶整齐的放进书包里,临行前,又多给了付小博两百元买双新鞋子。
星期天下午两点的林场镇公交站台上,挤满了返校的学生,付小博一眼就在人群里发现了海拔挺立的敖海。
“嘿,还以为你走了。”付小博打招呼道。“作业写完了吗?”
“必须写好,不然要吃‘根号二’的粉笔头了。”
“哈哈,‘根号二’的一阳指全校闻名啊。”
“是啊,毕竟是教导主任。”
“听说挺狠的,上次五班有个睡觉的,被逮到罚站,‘根号二’弹了半盒的粉笔,脸上全是粉笔印,跟擦了粉似得。”
“哈哈,根号二真的狠。”
中学生间的话题似乎总绕不开“有名气”的老师和奇葩的同学,自然敖海也是不愿意在付小博面前讨论函数或者带电粒子的磁场运动这类具体的题目,面对一个什么都比你懂的人,真的挺打击自信心的。
“一会到运城还有些时间,陪我去看看鞋子。”付小博说道。
“行吧,反正我也没啥事。”
四月的天气忽冷忽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运城县今天气温快要超过25摄氏度了,公交车上有些闷热,敖海站在人群中艰难的脱下了外套,t恤上露出的肱二头肌似乎比以往又粗了一圈,车上的一些女同学不时的投来爱慕的目光。男孩们和女孩们的荷尔蒙混夹在这拥挤的车厢中,春心缭绕。
“哥们学体育的吧,真壮。”一个有些贼眉鼠眼的学生打招呼道,敖海并没有理会,体育生虽然没有什么,但似乎在人们世俗的眼里,体育生这三个字永远不会和好学生挂钩。
吆喝着拉客的三轮车,围满了下客的公交站台。
“师傅,到碧云商场步行街,多少钱。”付小博随手上了一辆三轮车。
“四块。”
“这么近要四块?那我们还不如走过去了。”敖海便拉着付小博假装离开。
“那行那行,给两块吧,快上来。”司机看了一眼后面的竞争者正觊觎而上。
破旧的三轮车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就连鸣笛也要靠手刹在金属框内来回晃荡制造声响。
碧云商场离的确实挺近,没想到到了地点,司机却拉着付小博不让走,并表示是一个人两块,两个人要给四块。
付小博面露难堪,当着步行街那么多人的面面对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正扒拉着口袋,准备给钱,不料被敖海一把拦住。
“不是我说大叔你你在这欺诈呢?!”敖海一把扯过被付小博被司机拉着的校服。“光天化日你怎么不去抢,那么近的路我走几分钟就到了,还有脸要四块,两块我都觉得多了。”
“小伙子你哪个学校的,老师就这么教你说话的,我这大热天的容易吗?”大叔也故意张大了嗓门,面带凶相“别废话,赶紧给钱,不给钱别想走。”
“我就不给,看你能把我怎么地吧。”敖海把书包啪的一下摔倒地上,摆出要干架的样式。
那司机一看敖海的架势不是个软柿子,自己反倒蔫了下来,撩下一句“小兔崽子别让我在碰到你。”的狠话便离开了。
“干嘛要给他钱,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他们才这么嚣张,因为一个你,导致有无数个像你一样的人存在被敲诈的风险。”敖海像训诫犯人一样对付小博说道,付小博没有说话,他在考虑他这句话是不是一个病句。
敖海看到文远中学一等一的才子居然被自己教训的说不出话来,心中竟有一丝窃喜。
“说吧,怎么感谢我。”敖海洋洋得意的说道。
“请你吃冰棍吧。”
“老板,冰棍多少钱。”
“五块。”
“...”
付小博倒是很快买好了鞋子,他对打扮这块没有过多要求,合适就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运城县能选择的品牌太少了。
商城大屏幕上滚动着播放一些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商业广告,其中一个穿着粉色外套的女孩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棒球帽,做出击打状的俏皮表情。付小博看着大屏幕努努嘴“还没陈一航好看。”
“对了,你会打桌球吗?”敖海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点名时间。
“博哥小名付俊辉,你说呢?。”
“碗装饭,人装逼,走,那我们去玩一会。”
“哪?”
“星期零。”敖海迫不及待的迈开了步伐,刚才付小博的一句话正好提醒了他,他想和陈一航当面求证,他是不是又和章辰阳和好了。
星期零里依然弥漫着一股香烟凝固的味道,倘若呆的时间长了,身上必然被熏的一股烟味,很多学校的老师也都借此来判断,某某学生是不是偷跑去网吧或者一些不良场所。
陈一航翻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日历,计算着下次发工资的日期,本来身上就没什么钱的她,现在就快濒临‘破产’,要命的是章辰阳当时预付的三个月房租很快就要到期了,房租将会是一比巨额的开销。
午后,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陈一航有些应接不暇,店里新来了员工,一位辍学不久的黄毛小孩,但却并不听话,有时候甚至故意捣蛋似得给陈一航添乱,要不是顾及章辰阳的势力,恐怕早就对陈一航动起了咸猪手。
“哟,今天什么风把你俩给吹来了。”陈一航收拾完球桌,一转身便发现了他们俩。陈一航今天穿了一件略大的白衬衫,倒有点像章辰阳的尺码,在齐腰的地方打了个结,下半身是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脸上化了些妆,似乎想掩盖昨晚睡眠不足的疲倦,黄毛临时翘班,害的她守到了半夜。
“四月份,运城地处季风气候,所以是东南风刮得。”付小博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答到。
“看把你能的。”敖海瞟了一眼付小博,不屑的说道。他看到陈一航看自己的眼神并无异样,似乎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难道是因为付小博在这里?他在心里想到,他也只好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航哥,帮我们开一桌吧,我俩要切磋切磋。”敖海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在学习以外的领域给付小博点颜色瞧瞧,杀杀他的锐气。
“就你俩,都是菜鸟。”陈一航走到吧台的开关处,“姐给你们挑个好位置”,28号桌的吊灯亮了起来,那张桌子靠近拐角的落地窗,受邻桌的干扰最小,台面也是刚换的桌布,是星期零为数不多的好位置。
很显然,当打到一半,付小博从书包里掏出个量角器的时候,敖海知道他已经输了。不知不觉间,付小博的球只剩一个黑八了。
“赖皮啊你。”敖海不满的说道。
“学以致用。”说着一击定位球冲了出去,母球笔直的向黑八撞过去,但没有听到“啪”的一声响,抬头一看,黄毛用手拦截那颗冲出去的黑八,语带轻蔑的说道“谁让你们在这台桌打球的,这是给我哥们留好的位置,滚一边玩去。”
敖海这才仔细的观察到,这见这黄毛一双黑色的铆钉皮鞋,破洞的牛仔裤,腰间巨大的金色的h字母腰带分外刺眼,狭长的眼睛,细小的鼻子,活像一只邪恶的黄鼠狼。敖海对这些辍了学就以为自己是社会大哥的小混混嗤之以鼻,但可以看出对方也瞧不起他们这帮老实本分的好学生。
“怎么,我看你他妈来挑事吧。”敖海撸了撸袖子,气势上丝毫不弱于这个黄毛。付小博躲在敖海的身后没有说话。
“操你妈的,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黄毛一脚飞踹朝敖海冲了过来,只见敖海一个侧转身,紧接着右手一拳重击打在黄毛的左脸上,黄毛一个踉跄向后方退去,敖海并没有乘胜追击,他想给对方保留一些余地,点到为止,这一拳倒也让黄毛意识到自己不是敖海的对手。
“妈的,你等着。”黄毛迅速越过台球桌跑了出去。
“怎么了你们。”陈一航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去,付小博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弄清缘由后,她知道黄毛绝不会放过他,虽然长的瘦小,但却喜欢下狠手,没轻没重,净是盯着人的要害去。
“你们快回学校去,这事我来处理。”陈一航预感事情有些不对头,赶紧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敖海理了理衣服,拿上书包正准备离开,却发现黄毛已经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了门口,黄毛面露凶相,手里攥着一把弹簧刀。
“怪我。”敖海放下手里的包,操起桌上的台球杆,“啪”的一声用膝盖劈成两截,露出锋利的木尖。“刚刚就应该把你打的不省人事,妈的。”
眼看局面即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陈一航挡在两人之间,大声呵斥道“黄虎!这是我朋友,屁大点事情你他妈非要闹大是不是。”说完后她又觉得有点不对,她应该说是章辰阳的兄弟应该更有威慑力,因为平时他对自己也有点不三不四的。
“男人的事情,女人少啰嗦。”黄毛一把推开陈一航,没想到被人叫一辈子男人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被当做了女人。
双拳难敌四手,敖海渐渐落于下风,但对方也没讨到多大便宜,锋利的刀尖就这样在眼前晃来晃去,敖海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因为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会面对比这更厉害的,那将是枪林弹雨。
付小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远远的躲到消防通道的门后面,手里紧紧捏着半截敖海丢下的球棍,内心无比的煎熬,他想要冲出去做一番热血少年,但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出去,不要出去,那里有危险!”
没有多久,只听“哐当”的一声巨响,整个球馆都安静了,付小博探出头去,逆光里一个消瘦的身形缓缓的倒了下去,是章辰阳,得救了!他手里握着的球棍也渐渐松了下来。
那个叫小虎的混混倒在了地上,捂着受伤的头部啊啊的叫着,鲜血直流。章辰阳单手插兜,右手握着碎了一半的酒瓶,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他刚刚打倒的不过是一只蚊子。
看到来者是章辰阳,黄毛一伙人停了下来,黄毛知道自己的势力完全不是章辰阳的对手,但又不想在手下面前颜面扫地,撂下一句“章辰阳,你他妈给我等着。”便悻悻的离开了。
“辰阳,这样做没事吗,小虎是黄老四的侄子。”陈一航拿出拖把开始打扫地上的血渍。
“侄子就侄子呗,我还是黄老四他爸呢。”章辰阳不羁的说道,少年的脸庞上写满了nobody cares。
就快到反校的时间了,付小博坐着章辰阳的机车先行离开了。敖海留下来帮忙收拾球馆,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臂上被划了一道细长口子。
“胆可真肥,人家挥着刀你都敢冲上去。”陈一航找来了纱布开始替敖海包扎伤口,敖海的胳膊摸起来很结实,虽然章辰阳的胳膊也很坚硬,但感觉起来却都是骨头。
“你忘了我以后想要干什么了吗?”敖海看着陈一航细心的样子觉得心头一阵温暖,青春期的情愫又开始慢慢发酵。
“切,就算你当了警察也不能这么莽撞,要有策略懂不懂?”陈一航反复确定绷带绑劳后,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事情,她不知替章辰阳做了多少回。
“时间不早了,快回学校吧。”她将药箱放回原位,侧对着窗户补起妆来,黑色飘逸的长发随着窗外的气流轻轻的晃动,她的刘海有些凌乱,优美的轮廓从小巧的鼻子延伸到清秀的锁骨,乌黑的眼睛里透着清澈的光。
他觉得她不应该在这样的环境里用着劣质的化妆品,抽着杂牌的香烟,她应当是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女明星,一颦一笑都是人们议论的焦点。
“你怎么还没走?”陈一航转过身来,发现敖海还站在原地。
“我们都好久没见了,自从上次。”过了半晌才吐出这几个字,墙上壁挂的电视里播放着***访问中国的新闻,窗外炙热的太阳散发着最后的余温。
“你知道,章辰阳和我还在一起。”陈一航低下头,眼睛不知道该看往何处,她似乎看透了敖海的心思。
“我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和付小博就是刚好路过这里。”敖海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丝毫没有把气氛变的僵硬“男人婆,那我走啦。”
“混蛋,你再叫我男人婆试试!”
“跑喽!”
‘敖海,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这句话在她心里还是未能讲出口,看着敖海那纯真的脸庞真是一种折磨。
回学校的路上,敖海的脑海里回想着陈一航说的两个字“策略”,究竟能用什么策略才能得到你?
付小博坐在后座上,头盔里弥漫着一股清幽的香味,这大概是陈一航平时戴的,付小博猜想到。拉轰的机车在人们的注视的目光下,长驱直入的驶入文远中学,他突然有点享受这种感觉,即便是从章辰阳帅气的脸庞偶然滑落到自己身上的余光。
高二教学楼的门前挂着醒目的横幅,迎接红五月仪容仪表大检查。几个带着红袖章的学生会成员挨个班级检查有没有违规的同学。
虽然文远中学每年的本科升学率都是全市前列,但也总有那么一小撮不听话的学生,例如章辰阳,学校提出的要求是只要不打扰别的同学,上课睡觉都行。可是他们没有想过,这帮人的天性就是捣蛋,倘若他们要是能睡得着,那真是逆天而行了。
“付小博!”一个带红袖章的学生会成员叫住了他,是同班的后座王胖子。章辰阳瞟了一眼没有理会,他知道王胖子和付小博的关系不怎么好,但量他也不敢找付小博的茬,便径直的走开了。
“怎么了王胖子,我的发型还不合格?”看着胖子满脸坏笑,并不像认真的样子。
“说,昨晚是不是去泡miss了?”说着从付小博的耳朵边上慢悠悠的捏过一根长头发,在阳光下显得黄灿灿的“想不到三好学生也这么风流呢。”说罢一行人哈哈大笑起来。
付小博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上,至于这根头发,肯定是头盔里掉落下来的。
“放狗屁!”付小博涨红了脸,觉得有些生气。其实倘若几年以后再看这又有什么呢,要知道有的人到了大学毕业都没有过性生活,到那个时候该被嘲笑的就是他们了。
“放狗屁?难道是你妈的吗,这么大了还和你妈一起睡,该不会现在还在尿床吧。”随即而来又是一阵嘲笑声,嫉妒心作蟲让他们咄咄逼人,奚落了一番文远中学的顶级学神,一行人满意的离去。
“一群智障。”付小博在心里默默的骂道,看这这群人嬉笑离去的样子,过了把嘴瘾,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
付小博坐在课桌上把玩着手里的那根泛黄的长发,显而易见这肯定不是陈一航的,因为她的头发变成黑色已经很久了。他草稿纸上列举了班上几个女生的名字,依次被划了斜杠,这些女生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黄头发,他想找出这是谁的头发。草稿纸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苏小落。苦思冥想了一会,付小博摇了摇头,‘苏小落’也被划掉了。他把头发夹在《体育与健康》的课本里,他想把这根头发当成章辰阳把柄,倘若日后他敢在自己面前造次,便拿出来威胁他。想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章辰阳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这个月的模拟考成绩出来了,不出意外付小博又得了第一,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章辰阳,他有了进步,排在了倒数第六,这大概是源于付小博告诉他,不会就选c,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
周日的下午,没有课程,全校自习,付小博刷了一套黄冈模拟的数学卷,章辰阳拿着篮球大汗淋漓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喂,刚刚碰到了胖子,说我的头发长了,你看下长不长。”章辰阳一边喝着水一边扭了扭头。
“恩,两侧的头发确有遮耳朵的嫌疑。”付小博仔细观察了后说道“不过,你怎么在乎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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