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卷 各怀鬼胎（1/2）

“混账东西！”

燕文穆一把砸碎了平日里最心爱的山水游览瓷，怒吼道。

“朕是皇帝！朕说的话有人不听，朕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底下的宦官宫女们跪伏在地上颤颤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盛怒下的陛下瞧着。

“陛下息怒，杨丞相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一直紧跟在旁边的高阳忠劝道。

“为朕着想？他哪门子为朕着想的？要朕认生父母为皇叔、皇叔母，认先帝做父，他可真想的出来啊！”

燕文穆气不过，又砸了一盏瓷器。

“陛下毕竟不是先帝子嗣，而且前朝确实是有例子，若不按照着来的话那些中原士子又要闹了。”

“闹？让他们闹！我到要看看这燕国到底是燕人的燕国还是他们六国的燕国！”

燕文穆伸手到处找可以砸的东西，高阳忠连忙递上去一个茶杯。

砸完后燕文穆似乎消气了不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燕国皇帝两年前病死于寝宫，又无子嗣，当时太尉杨延和与太后商量，国不可一日无君，便在宗族谱里寻找合适人选，燕文穆作为先帝堂弟，其父和先帝又是亲兄弟，自然而然被杨延和选上了。

“这个杨延和是越来越过分了，什么大礼议，他分明是想拿这件事来压朕，要朕不要干涉朝政，要朕做那昏君，他做那贤臣。既是这样，当初为何要迎朕入南阳。”

燕文穆说着说着愈发倾颓，伸手捂脸躺倒在椅子上。

“陛下如果想打压大礼议参与官员，老奴倒是有个法。”

高阳忠在旁边小心说道。

“大伴有什么法子？”

燕文穆闻言放下手看向高阳忠。

“老奴得了消息，扬州霸下有一伙余孽造反，陛下可以先和朝中大臣妥协，再指派一中原士人领兵去平叛，他们定然是会同意。”

“这有什么用？反而让他们白白得了功勋。”

燕文穆皱眉道。

燕国一统十多年各地叛乱就没有停过，朝廷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常置军队负责平定叛乱，少有需要动用大部队的叛乱，因此燕文穆对于叛乱的认知几乎等同于白捡的功勋。

“陛下在军队中动点手脚，让那人打了败仗，再借着这个机会打压那些支持大礼议的官员。燕地士人本来就与中原士人不和，陛下再拉拢燕地士人，一打一拉陛下刚入朝局势不稳的问题就能解决了，说不准还能将杨延和拉下马。”

“这法子不错，就依大伴的！”

燕文穆一下子坐了起来，兴奋道。

“这件事如若成了，计你首功。”

“老奴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为陛下分忧。”

高阳忠低眉顺眼道。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燕文穆向杨延和妥协，向大礼议官员们妥协。中原士人们纷纷弹冠相庆，而后鹰扬卫指挥使提出的扬州霸下叛乱，皇帝指派中原士人王言率军队平叛之事并没有什么人议论，反倒是眼红王言之人不在少数。

大家都认为，每年这么多次起义造反也没有对燕帝国的统治造成影响，而这次也会一样，王言只是捡了个皇帝拉拢中原士人的便宜，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钧已，你怎么看这些士人？”

高阳忠负手站在皇城上，冷眼瞧着散朝的官员们。

“吃相丑陋，没有一点美感。”

在他身后，一穿着明红色缎子锦袍，腰系镂空白玉带，头戴紫玉簪，脚踩白鹿靴的亮丽男子轻哼一声，厌恶道。

“呵呵呵，在钧已眼中自然是这样，而在我眼中，他们只是一群蛀虫，一群蛀空燕国的蛀虫。”

高阳忠笑了笑，缓缓说出了他的心声。

“我讨厌蛀虫，根本没有一点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