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2/2)
“忠叔,你且在这里等一等,我带朝阳去逛逛,一个时辰就回来。”走下车来的夏霜寒牵起弟弟的手,又向忠叔交代了几句,之后便与弟弟以及忠叔的儿子兴宝一起没入了人群中。
忠叔一家五口是夏家唯一的下人。老实的忠叔管着车马,福婶和女儿梅香管着厨房浆洗等一切归女人操持的事物。忠叔的两个儿子兴贵和兴宝则分别是夏家父子俩的小厮,挑水、砍柴之类的力气活也由他们俩担着。
曾经有人调侃过夏霜寒的父亲夏敬之,说他身为一个五品官,家里的下人却不是五品官的等级,着实是有些有失身份。但甘于平淡的夏敬之却对这些调侃不急不恼,只淡淡回一句:“习惯了。”
夏敬之出身贫寒,母亲早逝,父亲是个四处漂泊的游医,祖籍更是远在山穷水恶的西北边城。二十出头高中探花后,入了翰林院的夏敬之十余年来只是升任了个五品官,平日里一心一意埋头编撰史册的他,对升官发财结交朋党无甚兴趣。
夏霜寒的母亲则是生活在关外的戎族人,原本跟随父兄往返于丝绸之路两端的她,是商队遭遇大沙暴后唯一的幸存者。生死弥留之际被夏敬之的父亲救回的她,在康复后变卖了家乡为数不多的财产,一心一意追随在救命恩人身旁,之后更与夏敬之两情相悦喜结连理。
由此可以看出,夏家的家底非常单薄,远算不上什么富裕人家。
夏敬之自高中后与妻子定居京城以来,十余年间的俸禄除了在城东双河巷购置了一处两进的院子与京郊一座由荒山改造的果园外,便没有什么能称之为财产的东西了。
毕竟日后夏霜寒出嫁所需要的嫁妆与夏朝阳求学所需要的花销,这两笔银子是动不得的。故而夏家除了忠叔一家五口之外,并没有旁的闲钱使唤别的下人。
其实,夏家如果想富裕起来并不难,虽然夏敬之只是个在翰林院里搞学问的清官,但他的一手字画却颇为众人所称道,甚至就连当今圣上都赞誉有加。出售字画——这是一个能让夏家快速富裕起来的方法,但书画只与同道中人相交流的信念让夏敬之坚决地放弃了这条生财之路。“安贫乐道没什么不好”,这是夏家全家人的生活信条。
“兴宝,你也去玩一会吧。”玲珑阁门口的灯谜摊子旁,夏霜寒一边帮着弟弟猜灯谜,一边指着十余丈外的套圈摊子,笑着道:“套圈一直是你的强项,今晚梅香不舒服不能与我们同来,你怎么也得给她带点东西回去吧?”
“不了,今晚人多,万一一会走散了,小姐和少爷出了什么事,那就全都是我的错了。”十四岁的少年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套圈摊子上收回来,坚持道:“我得留下来照看好小姐和少爷。”
“瞧你说的,事情哪那么严重,不过就是十余丈的距离,能出什么事?”夏霜寒依旧淡笑着劝说道:“朝阳想要的那盏灯需得猜十个灯谜才能拿到手,可他哪能那么快猜完呢。所以,你花五个铜板套一轮回来,我们准还在这里。别多想了,快去吧。”
“那......”兴宝看了看站在猜谜摊边,拿着条灯谜苦思冥想的夏朝阳,点头妥协道:“那就谢过小姐了,我去去就来。”
少年转身离去的背影被拥挤的人群淹没了,而一直注视着少年的背影的夏霜寒,则在视线被阻隔后,转头又和弟弟猜起了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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