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1/2)
几个人在收起的帐篷边找到了岭贺琥,这里的人几乎走光了,暗下去的环境把他那孤独的影子衬得庞大。
他在摇晃着酒瓶,酒瓶还未开封,背包里的也一样。
“来自中国的朋友,我想你该离开了。”赫劳德·库络恩用着不太标准的中文对他说。
岭贺琥喃喃道:“本来也就懂两三种人话,偏偏要用这么难的这种……”
没有人听到他的低语,注视着他缓缓站起身来。
酒被他塞回包里。
打着哈欠边撑着脑袋,左手插在口袋,“对啊,离开,要出发了对吧,已经准备好了……”
赫劳德眯起了眼睛,认真对他说:“是回家,回你自己的。”
反应过来的岭贺琥表现出吃惊,“先生,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什么。什么是‘我要回家’?”
“你的信息不明,来时只带了很多的中国酒,所以能推测出来。另外,我们在此次邀请中没有涉及到亚洲,至于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我们不追究。”赫劳德面前浮出的光投射的屏幕,内容是岭贺琥的信息。
岭贺琥不自然的张了张嘴用英语说:“我并不属于那。”
一听是比较熟悉语言,赫劳德放下可能发生交流障碍的心,开始用他的方法。
赫劳德紧盯着他投过来的目光,他应该是饱经风霜了,“你的特征表明,你就是从那来的,亚洲除了因为这个新生的大陆被淹没的几个临海国家,就没有几个不被海水淹没领土的,那么你就来自亚洲。”
赫劳德的注视并没有对岭贺琥产生影响,反而……“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们这些歧视者,我来自切尔诺贝利,是那里最偏僻小镇来的,在孤儿院长大,没见过亲人,用着政府发放下来的东西救济……”
赫劳德再次开口,“我们可没有你那里的记录,另外,我不记得切尔诺贝利解除封锁了啊——”
边上的一位女人在一旁无所谓的猜测:“该不会是辐射物把他的基因也改掉了?那不该犯病死掉?”
赫劳德看着手下把他控制住,“有这种可能,但不会短时间感染全身基因,最快的船到这里都要一个星期……”
“呀啊啊啊——!”女人尖叫起来,迅速跑远了,“那不是很危险?我才不要和他接触,最起码要防护服吧?解剖的时候我才不想被液体喷到!”
岭贺琥一脸不解的望着她那可笑的反应。
“全球的注意力都有些分散了,都想得到这突如其来的土地,还无人深度探寻过,卫星倒是能看得清楚全世界投放的稀有动、植物,地形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低于海平面的深坑。”
赫劳德吃惊的问到:“这条消息在六十年前应该封锁了……”
“什么都可以封锁,唯独口头传述不能禁绝。谁不想在这里有新发现、取得有价值的研究震惊学术界呢?到时候还能大赚一笔,足够你终生无忧了。”岭贺琥尖锐的目光瞟了眼赫劳德冷静的双手,回过来注视着他的眼睛,“您儿子也参加了吧?还是特别保护。”
赫劳德的双手终于有所颤抖。
挣脱碍事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咧开不自然的嘴,“可有规定哦,有亲属的两人是不能分别在管理和参与中的,而且责罚也很重;尽管那只是离婚后判给老婆的孩子,可毕竟是自己的。”
“走开!走开!”赫劳德已经清楚他的目的了,赶走了不该知道这些事的下属。
“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父子一起发财,旧的马上就可以抛弃了,躺在可以满足任何愿望的钞票海洋,躲起来销声匿迹,康纳德叔叔不会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个富翁的……”
赫劳德立刻对他大叫“闭嘴”,因为岭贺琥转述的话和一个月前在船上航行时与自己儿子的对话一模一样。
“说吧,什么条件。”他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看岭贺琥也不像是会为财物操心的人。
“和你刚才的语气一样,闭嘴,还有,从我的面前滚开。”这一次,岭贺琥发出的声音终于和嘴型对上了。
再交谈了十几分钟,赫劳德·库络恩带着手下离开了。
人是不可能简单的消失的,对于现在来说更是如此,会有人在意另一个人的躯体,总会有人想起你,哪怕是死了都要有记录……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人就算有记录,也无法追溯他的来源。
行进的队伍分成了十几批,分配的物资都是大量的压缩食品,水分在内陆逐渐淡化的泉水里摄取。
在每个人分配到的物资中的一块圆柱似的铁块,用于显示地图,他们知道用法,像这种小型的立体投影在家里早就见惯不惊了。
奥克凌泽多还在抱怨:“那该死的,就应该站开点的,肚子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的右手搭在同行的朋友肩上,左手捂着痛处,绷紧着那里的肌肉。他叫沓斯克·娜佳侍世嘉,听说是个大家来的,家里人等着他回去继承遗产。
“我说你跟个女人吵什么?和那种人完全没有对骂的必要,那长官说不定都讨厌她,打他的时候没有收力。”沓斯克很无奈,自己也没有缓解他疼痛的方法。
克凌特收下几瓶从岭贺琥那要来的酒,悄悄地跑到旭的身边,“什么的时候脱队?”
旭面不改色:“你真的想?现在还太早了点,至少得有人死了再说。那样我们就会被认为已经死了。”
克凌特看着他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你现在是这个队的队长,留给谁指挥?”
“那个亚洲面孔的嘛。”旭毫不犹豫的指了指远处的人影。
视野被大雪遮蔽了。
克凌特低垂着眼眸:“旭,让他加入可不是什么坏事。”
旭:“从之前和我们的交流来看,他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打算,我们的目的已经被他知道了,我只希望他不要做混蛋一样的行径。”
“旭·森思恩,就连心理测试什么的都没法看穿?”克凌特叫起了他的全名。
不耐烦的扫去头顶覆盖雪,终于来了口没太大刺激的米酒,“是。”
暗黑的环境飘着灰色的雪花,极为刺骨的冷风将它们往脸上吹刮。
对于这些在城市长大的人来说,还是过于艰难,无法迈动的四肢原地打颤,现在的人的生活哪还有困难险阻?
人太泛滥了。
岭贺琥走在奥克凌泽多身边,隔着沓斯克,冷淡的看着奥克凌泽多的伤。
并没有多严重,连伤口都没有产生,也没有靠自己走的意思,只是一味地依赖别人,宣泄疼痛,其实他可以闭嘴的。
人是如此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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