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影之情（1/2）

杨靖正想着此事由头，转眼回头来时，已经不见了独孤叶和朱闲鹤，只留下灵雪侍在一旁。

灵雪双颊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对杨靖道：“我家先生与朱老前辈有事先行离去，望战神恕罪。先生临走时有话让婢女转告战神‘一定要多注意魔宫的动静。牵动欲乱，渔翁之利’。”言毕，灵雪微微请礼告辞。

这时，青云回到阁楼，向杨靖回道：“主公，是巴蜀邛崃派和华山派的弟子私斗。”杨靖说道：“我们出去看看。”说着往窗外轻身一跃，出了阁楼，沿着屋檐踏步而上，到了岳阳楼楼顶。

风雷电三人拜道：“主公。”残风说道：“是华山派的李功善、李功恶和邛崃派的弟子打斗起来。”杨靖放眼望去，只见数十名灰布长袍剑客持剑刷刷刺向两青衫长袍汉子，剑锋较量下，双方斗得十分激烈，周围的商旅贩客赶紧避到一旁，瞅着这阵势，恐怕连衙门的官差也不敢上来阻止。

杨靖看着，心道：“华山派和邛崃派一个居东，一个居西，相距千里，结下了什么梁子，怎么都到江南来了？”

观摩两派之战：这李功善、李功恶两兄弟虽然使得华山剑法精妙，可面对着数十名邛崃派的好手，渐渐落处败风。邛崃派弟子招招攻其要害，似乎要致对方于死地。两派争锋下，仇怨甚深。这数十回合下来，李功恶已受了伤。

李功善护着李功恶退到一店铺后，倚着店门有利狭小空间，艰难的支撑着。

杨靖曾和华山派掌门莫笑里有过一些交情，眼见他的弟子受伤被困，遂向残风示意，让他救下华山派两弟子。

残风点头而下，一身黑色皮革飘逸而“炫彩”。转眼间，一掌“风卷残云”疾啸呼出，强推邛崃弟子。此掌风不强不弱，意在解开邛崃派弟子的围攻。

邛崃派弟子闻风而避开，回首剑锋指下，反击背后“偷袭”者。残风止住脚步，身子斜下弯曲，避开邛崃派弟子的剑锋，随后抽隙一招“风破狼”弹开数名邛崃派弟子。此两掌虽然内力不强，但浑厚的功底，足以震慑邛崃派弟子的心膛。

邛崃派弟子感觉到来人出招迅猛，身法极好，在不知对方的情况下，只能是先且退开。残风落在李功善身前，沿着原地步辇画下一道圈，劲风卷起地上的尘土，逼得邛崃派弟子退后数尺。

邛崃弟子见突然闪出个黑皮革衣、蒙面纱巾的陌生人，先是一惊，按剑在手，叫道：“阁下是什么人？”

李功善将李功恶侧倚在木门处，按住他的穴道，将他的流血止住，这会儿才注意到救自己的“侠士”。但见残风这身打扮，对于行走江湖多年的李功善来说，一双慧眼那是必定的，当下问道：“莫非是文宣阁四神中的哪一位高手？”

邛崃派西居巴蜀，对中原、江南武林了解甚少，倒是不以为意。由于又是出于蜀山剑派名流，多少行为有些傲慢，见残风这人，也只觉得奇怪，没有什么可忌惮李功善口中的“文宣阁”。

残风出手护着华山派弟子，于邛崃弟子来说，那就是来者不善，当即结成剑阵将残风以弧形围于店门核心。

剑气如风一般从残风脸上划过，激起了他体内的“嗜血”，本能的反应，让内力游走在身体的各个部位，直至手掌心中。积蓄的爆发，残风左手一掌“风吟啸天”，右手划开，紧接着又是一掌“狂风落”，两掌散开，内力浑厚，令邛崃派弟子不由得暗暗吃惊。

邛崃派弟子道：“九曲阵。”一时间，数十名邛崃弟子曲折排列，分东西两个方位，剑法变幻下，轮流攻击残风。

邛崃派的“九曲阵”源自蜀道九曲变化之端，结合蜀山剑术的精妙灵巧，阵法易攻难破。残风的《风凌掌法》虽然力道浑厚，掌法精妙，但在左右弯曲变化的剑招轮流攻击下，也难坚持下来。这数十招使下来，残风已然难以应付，掌法过处，多少被对方的剑气所伤，手臂、手掌已经划开了几道口子。

这时，云、雷、电三人展翅而下，一阵清风拂面而过，紧接着，数道劲力散开，挡住了邛崃派的剑气。残风与三人合于其中，双双掌法使出，一阵浑厚得内力源源不断输出。

突然又出现三名内力高深的黑衣人，令邛崃派弟子手足无措，纵然变化了阵法，但九曲剑阵已散，失了主位，加上风云雷电四人功力的压制，此阵法破矣。

邛崃弟子见残风这等高强的武功，心生惧意，料是自己斗不过了，双双收剑后退，其中一人道：“阁下是些什么人？为何干预我派私事？”青云淡淡地说道：“此事非贵派私事，江南亦非贵派之地，如此行事作风且非名门正派所为。”

邛崃派领首的灰布长袍剑客收了长剑，自知众人非这四人敌手，当下微微抱拳礼退数步，说道：“阁下武功卓绝，我等佩服，但鄙派和华山的梁子是要做个了断的！”说完一声“撤”，十数个灰布长袍剑客持剑离去。

李功善、李功恶二人见邛崃派弟子离去，长舒一口气，着见这四人装扮与之前听到的文宣阁“四大护神”名号极似，相互望望，低声道：“可是战神在此？”

李功善起身朝风云雷电四人拜谢，说道：“多谢大侠相救，敢问大侠是否是文宣阁……”残风等人并不理会李功善的答谢，也不相礼，转身便是要离去。

李功恶见此，当即高呼：“‘四神现，战神见’，战神既在附近，在下冒然，斗胆请战神现身。”两人茫然的朝四周望望，却也见不到战神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阵失落。

“好！”突然，岳阳楼顶划下一道长影，就近飘然落下一人，随着缓进疾风，衣襟飘动，威风凛凛。来人身如墙体，剑眉下双目炯炯有神，正是杨靖。风云雷电“迎风”而拜：“主公。”这一幕犹如千军万马中，将起兵随，盖古飒爽的浩气油然而生。

李功善两兄弟见此，互相望了一眼。李功恶强支撑着身子站起来，朝杨靖拜道：“多谢战神相救。”

杨靖轻弹衣襟，抱拳说道：“久仰‘名剑双鹰’之名，今日杨某路经此地，倒是有缘相见。”李功善扶着李功恶，苦笑道：“我二人有何德能，得战神抬爱？”杨靖微微一笑，见李功恶衣襟上沾满了血渍，说道：“你的伤怎么样？”李功恶强忍着疼痛，硬是撑着，咧嘴笑道：“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杨靖让风云雷电遣散了周围围观的人群，随后扶着李功恶进了店子中坐下，说道；“杨某冒昧一问，你们华山和邛崃之间结下了什么仇怨，为何邛崃弟子对你们如此之恨，招招要置你们于死地？”

李功善轻叹了一声，说道：“这事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在一个月以前，我师父接到邛崃掌门玉真子的来信，信中说我华山弟子刘易中师弟伤其门人，要讨个说法。可是，刘师弟一直在华山习武，未曾离开华山半步，如何伤了邛崃弟子。师父觉得此事蹊跷，来不及回信，便命我们二人前往巴蜀，了解明白。但是我们刚到岳州，便遇上了邛崃弟子，他们不由分说的动起了手……结果，就是这样了。”

杨靖凝思：两派相距千里，本就很难碰到一起，更何况结怨？忽然，杨靖想到独孤叶的那句话来：“多留意魔宫的动向，牵动欲乱，渔翁之利，”“牵动欲乱，牵动欲乱……牵动欲乱？”他是在暗示什么吗？但为什么又不言明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端……

杨靖说道：“恶贤弟伤情颇重，此地不宜久留，两位可先回华山，待杨靖帮你们去寻个明白，如何？”杨靖觉得此事不仅只关系到华山和邛崃之间的恩怨，其中的阴谋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武林，以此相说，也是为自己弄个明白。

李功恶虽然想强忍着伤痛坚持，但听到文宣阁愿意帮忙化解两派恩怨，当即高兴地说道：“若得文宣阁相助，这件事便如汤沃雪了。”李功善则是有所顾虑，瑟瑟的说道：“战神的好意，我们不胜感激，但是，这是我们华山派的事……”

杨靖说道：“不管怎么说，华山和文宣阁交情也不浅，杨靖又是文宣阁居家之人，自然也得理会贵派之事。”

李功善自思自己没法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眼下战神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正在这时，沿大街驰来两骑。两人扬鞭驱马，神色慌张，疾驰的马蹄撞倒了不少过客。杨靖透过门一看，认得二人，正是文宣阁的门人张鬼和桃水，一个外号“幽灵魂散”，一个叫“静柔先生”。

杨靖朗声笑道：“什么事能让张鬼兄弟‘幽灵魂散’啊？”张鬼外号“幽灵魂散”不仅因为他有一张马脸长得吓人，而且还跟他的武功怪异卓绝有关，为人所到之处，必是吓得他人“魂飞魄散”。

张鬼一听这声音，立即勒住缰绳，调回头看到了店中的杨靖，脸上慌张之色顿失，转而为喜。桃水也是一样，两人快步下马，朝店中奔去，欢呼道：“主公，主公。”

杨靖让他们先且坐下歇息口气，然后问道：“张兄弟、桃兄弟，你们为什么如此慌张？在这大街上也纵马疾奔，要是撞伤了人怎么办？”张、桃二人互相对望，只是叹气。过了好一会儿，张鬼才道：“是……是段欣怡。”杨靖一听“段欣怡”三个字，犹如五味杂陈一般，顿时心生了许多愧疚之意。

桃水见主公面显难色，又见一旁还有两名剑客，便是斜着眼瞪了一眼张鬼，似在责备他说话不分场合。

良久，杨靖才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桃水看看李功善两兄弟，半犹豫半紧张的说道：“事情也不是很大，就是我们途中遇到段……”说着望了望杨靖，又继续说道：“段姑娘……现在曲知谐和秦木忠两兄弟还在她手上，我们二人本来是要去找破剑大哥帮忙的，现在遇到主公，这下好办多了。”

杨靖心道：“曲、秦二人落在欣怡手中，恐怕……事不宜迟，得赶紧过去才行。”随即问道：“他们在哪儿？”张、桃二人道：“在城外十里的树林里。”

杨靖连忙起身，朝名剑双鹰两人行礼道：“杨某有事要办，就此先别过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李功善李功恶相互望望，虽有惋惜之情，却也只能抱拳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