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鱼死网破（1/1）

吴振芳这话一出口，那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真要是公布罪状，那也是司法机关的事情，跟你吴振芳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但吴振芳能在这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那显然是早有了准备。这边吴振芳说了“狠话”，那边的阮福裳自然而然的坐不住了，寻思着既然你都撕破脸了，我还用笑脸相陪吗？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是一傀儡政权下的人物，但也毕竟是“封疆大吏”呀，眼见着自己的侄子在被罗列罪名，阮福裳的绝地反击的底气也就出来了，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中拿着酒杯，一脸的不屑，对着旁白的吴振芳说道：“吴帮办，你来这里上任，我们所有的人都欢迎，但如果你是来搞事情的，我阮福裳也不怕来事！”吴振芳面对这样的“软”威胁，似乎心中有数，径直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嘟囔了一句，只见那身旁的工作人员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喊了几声，没一会儿，大约有五六个法国兵端着枪走进了吃饭现场。

这越南人一看到有法国兵进来，都本能的害怕，让到了一边，吴振芳见状，得意洋洋、振振有词的说道：“诸位，不要惊慌，你们还是吃你们的，我这里只是要把首恶阮畯给逮捕而已！不影响诸位。”这时候的阮畯铁定害怕了，不免朝着阮福裳这里挪动了几步，阮福裳看到法国兵也是头皮发麻，万万没有料到这个新来的帮办会把事情如此做绝。再看看那侄子阮畯，一脸的做贼心虚，这吴帮办所罗列的三大罪名虽然有夸张不实之处，但随便抓个现成的罪行，也是信手拈来，这阮畯真要被法国兵给带走了，那真是的有去无回了。想到这里的阮福裳，也顾不上脸面上的事情了，佯作镇定道：“来人呀，我的卫兵呢？”这一呼叫，也确实有卫兵进来，但人数也不多，这阮福裳毕竟是傀儡政权下的王爷，他的卫兵连实则是被法国人操控的，平日里使唤一下，或许还能好使，但现如今这种局面，也就只是几个阮福裳的亲信卫兵“走”了进来，端着枪械，算是跟先前的那几个法国兵给对峙上了。

“阮王爷，怎么？你的意思是要来一场冲突？”吴振芳见局面有点闹大了，怕一发不可收拾，于是连忙发声警告。而阮福裳是抱着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索性一条道走到黑了。“吴帮办，这局面也是你把我给逼出来的。”这厢话音刚落，那边的其他宾客都有了退堂鼓的打算，都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这对于阮、吴两人而言，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对于阮而言，他得借助这个声势，给自己做个见证，将来真要是对薄公堂，也有人证帮着自己说话，而对于吴而言，他这么做，本就有杀鸡给猴看，扬刀立威的意思，你们这些旁人都走人，给谁立威呢？于是乎，阮、吴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所有的宾客都不准走！”这两人的声音，虽不响亮，但有着独有的穿透力，立马把那些已经迈开脚步的宾客给怔住了，双方的士兵立马上前，厉声呵斥，将那些宾客赶回原位。

宾客无奈的回到原位，就看着阮、吴两人之间的对峙，一旁的阮畯知道今天已然是无法独善其身了，索性用着内心中最后一丝底气慷慨激昂的说道：“叔，今天这事跟你无关，这姓吴的显然是针对我，我跟他们走就是......”这话显然是“高开低走”，一开始说的非常高亢，说到最后，这显然是底气不足，内心中还是真心害怕会被法国大兵给带走。吴振芳听的也笑了，嘟囔了一句：“没有那底气，就不要装英雄！猪鼻子里插两根葱，还真以为自己是大象了。”随后转过身来，对着阮福裳说道：“你侄子都这么说了，阮王爷，你还较真吗？”

这个时候的阮福裳显然已经不是为不为侄子的事情了，而是为自己的面子，为一口气，无论吴振芳说什么话，听在阮福裳的耳朵里就是各种各样的嘲讽。“吴帮办，看来今天这事我们无从化解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总督那边说理吧？”这阮福裳这么说，那吴振芳那边可并不这么听，“河内到西贡，来回最起码十五天，十五天的时间，你侄子可以销毁一切罪证！你觉得你的建议合适吗？我是受法国政府的委派前来管理北越事务，我是对一个国家负责，不是对一个人（总督）负责，知道越南为何会成为我们法兰西的保护国（编者按：也就是殖民地，说的比较好听而已）吗？那是因为在你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姓阮的，不顾民众的利益，这样的国家，不论为保护国才怪呢！”这吴振芳或许是过于激动，在这一帮子人面前宣扬所谓的民主，这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嗤鼻之声此起彼伏，毕竟对于在场的宾客而言，忠君的思想才是主流思想，吴振芳见局面有些骚动，赶紧快刀斩乱麻，下达命令道：“把阮畯给我拿下！”法国卫兵可不管你有没有王爷在场，一收到命令，立马拨开人群，去逮捕站在阮福裳旁边的阮畯，刚还有些正义凛然的阮畯一见到法国卫兵朝自己冲了过来，整个身子立马开始发软，战战兢兢的死抱着一旁的阮福裳，口中哭喊着：“叔叔，救我！”

阮福裳也不顾一切，对着我自己的卫兵喊道：“拦住他们！”这个命令一出，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跟吴振芳比起来，这个阮福裳的底气确实不足，人家下的命令是直接拿下，而阮福裳下的命令是拦住？能拦得住吗？那些法国大兵可不管你是谁？执行命令非常果敢，有人拦在自己跟前的，能推开就推开，不能推开的就用手中的枪托往死里砸，再不行那就开枪击毙，这所有的一切后果，都不用法国大兵来担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