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曾经少年第十五章 和解之局（1/1）

八思巴听见风声，回手拍在剑身上，将剑打飞，叫道：“小子耍赖吗！”这一拍一叫一口真气再也不纯速度就降了下来，凌寒趁机从一侧超出，八思巴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心了。”从怀中摸出剩下的两枚婆娑珠曲指微弹射向凌寒左右腿犊鼻穴，凌寒在前右腿轻轻一点，转身左腿猛地飞起踢向八思巴腰协，右手成爪抓向八思巴胸口檀中，左手并骈点向八思巴眉心。八思巴挥掌一一化解，二人你来我往居然直接在阶梯上打斗起来。袁浩天一惊，怕小师弟吃亏就要赶过来喝止相救，再看两眼发现凌寒居然没有落下风，八思巴虽然招式沉稳精妙，但是上面内力甚弱。袁浩天奔出两步就停了，暗道：“看来老喇嘛内力亏虚是真，这样一来小师弟倒有机会取胜，静观其变为好，既无内力倒不知他刚刚是如何用出那样的轻功来。”八思巴地弟子倒是上前几步，生怕自己师父吃亏。八思巴本来确有暗存内力服软的心思，不过内力相争是拼真本事哪里能轻易做假，袁浩天内力一阵接一阵，虽然八思巴认定他不会伤自己性命但又怎敢丝毫放松，一身内力倒真让袁浩天给耗了九成九。刚才那是运用了萨迦寺的一门轻功秘术，叫做“一息万里”，这门轻功靠一息真气就可使用，但是必须一气呵成中途决不能驻足停留。刚才八思巴全凭聚集胸中残留的一口真气运转，被凌寒打断就再也聚不起来了，用不上“一息万里”轻功当然比不过凌寒，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凌寒离开。凌寒则认为八思巴轻功胜于自己，一旦自己纠缠不住他就轻易甩开自己了，自然也不会放他离开。二人打着相同的主意都死死将对手缠住，一场轻功比试到这里居然演化为一场拳脚功夫。一人年老气衰，一人旧伤未愈，二人斗到百余招后尽皆气喘声重，脸现疲色。八思巴只觉对方掌上寒气撩人，一时大意被扫过脸庞，顿时半边脸刺痛无比。暗忖自己全仗外功刚猛相斗，时间一长自己老迈必然落败。于是故意当做回护不及，胸口露出空门，凌寒瞅见便宜不假思索一记萃冰掌拍向八思巴胸口，赵芷凝一声叫好，八思巴众弟子却一阵惊呼就要上去救援，袁浩天看出端倪，来不及提醒就听见八思巴嘿然一笑，眼见凌寒右臂递到胸前，双臂往身前一沉一绞就要震断凌寒右臂，凌寒右臂被制，用力回撤，臂上内力自然而发，换了往时十个凌寒也休想从八思巴手里挣出，八思巴此刻内力不济，居然让他震得自己双臂松了一松，心头凛然连忙下压，凌寒狠色一露，右臂居然不趁机撤回反而往前一伸继续拍向八思巴胸口，八思巴大惊，双臂猛然用力，就听咔嚓一声，接着是两声闷哼，两人同时后退数步。众人赶上前，赵芷凝见凌寒右臂软绵绵垂在一侧，眼中流露出痛惜之色。再看对面八思巴一手抚胸，面色古怪，忽的呕出一口鲜血染的长须殷红斑斑，喘息一口气沉声道：“萃冰掌，寒灵劲果然名不虚传。”凌寒强忍断臂痛楚，淡淡一笑道：“传闻萨迦寺‘楞伽圣魔功’为世间外门功夫之最，今日同样让在下大开眼界。”八思巴心有余悸，刚才凌寒明明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自己固然震断了他的右臂，但他那一掌蓄满全身真气，即便堪堪拍到胸口，寒灵劲稍许侵入还是将自己肺腑击伤。若是自己下手晚了片刻，估计整个胸膛就要被他的全力一击震碎了，好一个狠辣的少年！众弟子见师父吐血抢上扶住，大弟子顿珠三弟子伽泱和八弟子多吉站成一排挡在八思巴身前，顿珠打了一个手势，其余直系弟子连同再传弟子数百人或拿戒刀或拿禅杖呼啦啦结成大阵将袁浩天三人困在里面，袁浩天长眉一挑口中喃喃道：“‘金刚伏魔阵’吗？”这金刚伏魔阵乃是萨迦寺护教法阵，以阴阳无极功为根基，阵中弟子布局分内外两部分，一使阴劲一使阳劲，阴阳相济，相生相息，运转起来无穷无尽，能把高手活活困死，很是厉害。

赵芷凝本来正在帮师弟将断臂接上，心中暗恨，见此阵仗柳眉倒竖，拔出长剑，袁浩天侧身拦住，看着八思巴道：“帝师这是何意。”八思巴调息完毕，推开搀扶弟子，不悦道：“谁让你们布阵的，还不都给我退下。”伽泱顿珠等人不敢违背，撤去大阵，八思巴看着众人退去，叹息一口气道：“小辈不知深浅，想区区一个伏魔阵也能想拦住玉虚高人。让袁兄见笑了，不知这局胜负袁兄如何裁定？”袁浩天折扇轻摇道：“无妨，早就听说贵教护教大阵威力无比，今日倒是差点有幸见识一二，说是要比轻功，按照原先规矩，帝师与小师弟都犯了规。”八思巴暗道：“明明是你小师弟出手违规在先，看你教接下来怎么说，再与你计较，。”冷哼一声。袁浩天接着道：“如论武功高低……”稍一迟疑道：“两位都有损伤，就算平手如何？”八思巴觉得传出去说自己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打成平手实是大损颜面，袁浩天见他样子知他所想，笑道：“以后众人皆知帝师以一己之力与我玉虚宫三大高手打成平手，未尝不是一段佳话。”八思巴眉色稍霁，话锋一转问道：“那孩子如何分配？”凌寒精神一振盯着师兄看他如何作答。袁浩天思量一下道：“既然大家平局，那么是去是留就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了，无论两个孩子如何选择你我都要遵从，不得阻挠。”八思巴一想今日自己受伤不轻，强留孩子已是不大可能，这倒是一个不伤和气的方式，颌首道：“那便按袁兄的意思吧，外面风紧，这么长时间莫要冻着了诸位，还是进殿说吧。”袁浩天笑道：“那敢情好，刚才那杯雪花清茶还没来得及喝，这会怕是凉了。”八思巴笑道：“无妨，我让人再给袁兄换一杯新的。”一行人就要回大殿，袁浩天回头见凌寒站在一旁愣神，走过去轻声道：“小师弟？”凌寒回过神来道：“师兄，为什么……”袁浩天打断他：“我知道你怀什么心思，比武较技是假，趁机夺人是真，你以为凭我三人之力，一旦想走，萨迦寺无人能拦得住，便是八思巴和那护教大阵你也没有放在心上吧。”凌寒嗫嚅道：“有师兄师姐在，离去自然不成问题。”袁浩天淡淡道：“你倒是看得起我俩，以你四师姐的性子被你一说就动很正常，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来吗？”凌寒知道这个大师兄一向沉稳持重，谦淡冲和，虽然出于爱护师弟师妹也会跟过来，但绝不会向今天这样直接帮自己比武讨人，回道：“小弟不知。”袁浩天道：“是师父。”凌寒身子一颤喜道：“师父出关了？”袁浩天道：“师父没有出关，但是上次你伤成那样，我怎么可能不让师父知道？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这次正是师傅命我来照顾你，省得你一不小心没有命回玉虚宫见他老人家，小师弟啊，这么多弟子里除去三师弟，师父最放不下的还是你啊。”凌寒感动道：“回去小弟一定向师父磕头赔罪。不知道师父可有什么指示还请师兄告知。”袁浩天一摆手道：“师父隔着玄岩壁就说了八个字‘情深缘浅，适可而止。’一切都是天意，三师弟的事已经过去了，小师弟还是看开些吧，不要强求，生路漫漫，身归何方，情牵何处，各看各的缘法，是缘不是劫，是劫避不开。伤了萨迦玉虚两派的交情固然不好，伤了孩子和你更是不好。”见凌寒低头不语，说道：“你可懂了？”凌寒低头道：“多谢师兄开导，小弟知道师父的意思了。”袁浩天见小师弟解开心结心中高兴，大声道：“芷凝，你扶着她，臭小子，打架不要命，一点也不像你师兄我。”凌寒苦笑一声跟着几人回到寺里。八思巴支退众弟子与袁浩天三人分主客坐定，常安和张荩冉坐在凌寒一旁，八思巴端起茶杯略一默然冲常安道：“常安，想必我们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就问你一件事，是去是留全由你自己决定，老僧和几位檀越不会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