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殊途同归(1/2)
“死了吗?”
无意识的问了一句,白斯年手中的咖啡杯已经应声而落。
消息来得太突然,又或者打击太大,那个瞬间,白斯年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
电话那头的人却将白斯年的这句自言自语当成了是对自己说的话,啊过一声后,他才说:“就李行简那种脾气,明明已经不当红,又上了一定的年纪,却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一呼百应的明星……”
说话间,那人又语带感概的说:“还是斯年你比较有先见之明,这么早就和他断绝了来往。”
那人的话还在继续,白斯年却已经挂断电话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脑袋里浮现的都是这些年他和李行简之间的那些过往。
十多岁,他推着一部款式老旧的自行车站在自家的楼下叫自己,见自己出现在阳台上,他笑容灿烂的踮着脚尖同自己挥手。
二十岁,李行简初涉歌坛,一鸣惊人,白斯年也在同年成为他的助理。
在别人的眼中,他们是感情极好的好兄弟,但在白斯年的心里,他对李行简的感情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变质。
那几年的时间,白斯年看着李行简身边往来不绝的人,看着他仓促的开始一段感情又突兀的将它结束,在不安和期待中,他鼓足勇气和李行简告白。
国内玩摇滚的人,恰好那人又是主唱,那他大概就是全世界最难掰弯的那一类人,因此白斯年得到的最终结果,不过是李行简的一句变态,以及一顿猛揍。
自那以后,两人再无任何联系,相关李行简的一切,都是白斯年从报纸杂志上看到的。
在最当红的时候与人结婚,在他妻子已经怀孕的情况下,他被媒体曝出婚内出轨,从此人气一落千丈。
偶尔白斯年看着手中的那些报纸,只恨不得能将永远把自己的人生当成是一场游戏的李行简暴打一顿,但等到他想起两人的关系,他就会忍不住露出一抹略显自嘲的笑容。
多少年了?
白斯年疲惫的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后面的沙发上,手遮住眼睛,想两人自二十五岁断交至今,已经过去差不多八年的时间。
在白斯年的印象中,他再没见过一个比李行简活的更自信张扬的人,过人的容貌,在音乐上拥有的超高天赋,使得他逐渐养成一种嚣张任性的性格。
可惜过刚易折,不懂妥协,不懂退让,因此李行简会有这样一种结局,一点不出乎白斯年的意料。
只是终究太年轻了一些,算起来,他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三岁……
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白斯年条件反射般将它拿在手中。
电话是陆婷婷打来的,想到自己和她的那个约会,白斯年的脸上淡淡的一点笑意,语气如常的和她说笑了几句,又保证自己今晚一定不会迟到后,他挂断手中的电话。
和婷婷约在城中一家不叫出名的西餐厅,金色的墙壁天花板,下面白色的桌布黑色的椅子,三种颜色被中间的枝形水晶吊灯融合过度,再加上深蓝色的地板,整体营造出一种宁静优雅的感觉。
餐厅的面积不大,里面也不乏一些外国人的身影。
白斯年安静的坐在那里,只觉得突然之间,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当年两人决裂,万念俱灰的白斯年应邀进入何成峰新开的那家演艺经纪公司启风,这几年的时间,他身兼数职,埋头苦干,从公司的底层一步步做到如今副总的位置。
在外人的眼中,他功成名就,看起来一切如常,但那晚李行简的那句话,那顿暴打,却带走了他骨子里的很多东西。
例如温情,对人与生俱来的善意,遇事时的犹豫不决,还有曾经有过的,在事后不断反思以及纠结的习惯。
事情有好有坏,也已经令他无从评价。
白斯年并非真正的gay,在对李行简的感情变质以前,他有过令他心动的女生,因此这几年,甚至以后,这一切,在他的心里,原本不过是一个忍耐的过程。
假装自己不曾爱过那个人,假装自己心里不曾有过一个空洞,而后就像身边每一个看似正常的同龄人,拥有一份光鲜亮丽的职业,到了合适的年龄,再与人结婚生子。
同时他也有足够的信心担负起身上的每一份责任,但到这一天,当他收到李行简死讯的那一刻,原本就已经在他内心滋生,却一直被他忽视的烦躁感又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而且随着时间的延长,它们已经到达一种即将爆发的地步。
这样的烦躁既针对眼前的这个世界,同时也针对他自己。
“斯年!”
感觉到有人轻拍自己的肩膀,等到白斯年回头,站在他身后的陆婷婷却已经在此时绕过他坐在了他的对面。
陆婷婷是每个男人梦想中的妻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公司,她表现的独立强势,但面对白斯年,却是一种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温婉,更别提她还拥有明艳大气的长相,不错的时尚品味。
女为悦己者容,灯光下,陆婷婷的眼角眉梢都含着风情与笑意。
可惜眼前的白斯年却令她感到有些不安,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就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也只是在打量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的一种眼神看我?”
陆婷婷善意的提醒并没有换回白斯年任何的改变,依旧用一种略显空茫的眼神看过她一眼后,他才说:“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认识,十七岁,我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此后一直跟着他,直到二十五岁我们断绝一切的往来。”
“斯年,这件事早在我追求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同我说过,那时候我也曾经明确的告诉你,我并不介意……”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有信心忘记他,可是现在,我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
“斯年……”
“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说他在酒吧演出的时候,因为场内有人起哄,他与人发生争执,后来不知道被谁一个啤酒瓶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在医院的救护车赶到之前,他就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死……”
察觉到他的用词,陆婷婷明白眼前的白斯年依旧没有对当年那个曾经拒绝过他的人感到释怀,还有他的这些话,与其说是他对自己说的,倒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
语气平板单调,中间也没有任何感情上的起伏。
在此之前,陆婷婷曾经听白斯年说过不少那人的事,脾气不好,有很高的音乐天赋,曾经在国内红极一时,除去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那个人的名字。
身上同时汇集这几个条件的国内女歌手少之又少,但白斯年既然不说,又加上陆婷婷自觉应该尊重他的*,因此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问过那个人的名字。
这晚白斯年同自己说的这些话,令陆婷婷感到些许怪异的地方,但她此刻最担心的,却是白斯年目前的精神状态,以及他接下来可能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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