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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暖园还是寰宇，朱兰昕这些日子就没少跑，只是从来都是败兴而归，连门都没能进去。

今天若不是朱家老太爷在这罩着，怕自己依旧走不进暖园半步！

也不知是因为心心念念了太久，又求而不得，终于得以走进暖园，朱兰昕看什么都多了几分兴致，看什么都充满了向往和喜悦，一石一柱，一砖一瓦，一桌一柜，就连玄关摆放花盆的位置，朱兰昕看着就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咳咳。”

耳旁传来朱家老太爷的两声干咳，朱兰昕这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自己有些过分专注的目光。

“傻闺女，”朱家老太爷边说边摇头，惋惜又宠溺地抬头摸了摸朱兰昕的后脑，感叹道，“你这傻闺女，就这么一门心思地全部挖空，放在了那小子的身上，只怕你就是嫁进了这蒋家，也是被他给吃得死死的！”

“爷爷！”

朱兰昕娇嗔地喊了朱家老太爷一声，话里带着几分责怪，但脸颊上却是喜悦的绯红，“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您就开始取笑我了！更何况，人家还不一定真的要我呢！”

朱兰昕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两分。

当然，她说的“不一定”她其实并没有真的很放在心上，说到底，她朱家大小姐这个身份还是在的，而现在，朱家老太爷都已经亲自出山，在朱兰昕看来，这件事更没有任何别的可能。

而在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判断上，爷孙两是极其一致的。

就听那朱家老太爷一副好奇的语气问道，“哦？不要你？谁敢不要我的宝贝孙女啊？你让他出来和我说一说，论一论，是怎么个不要法？我朱家的女儿走出去，还能输了别人不成？”

朱家老太爷这话虽然是对朱兰昕说的，但不管是他那旁若无人的态度，还是毫无压低的声线，都昭示着他势在必得的决心，以及绝对的自信。

话说完，朱家老太爷又像是逛自家客厅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宅子虽然不算大，不过里面装潢倒也还别具一格，胜在一个‘雅’字。”

“晋阳。”

朱兰昕到底是主动又心虚的那个，看到蒋晋阳依旧保持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半点没有起身要迎接两人的意思，大略猜出他可能是不高兴了。

喊了他一声，同时又用手轻轻推了推朱家老太爷，试图缓解尴尬。

“真是女大不中留！”

朱家老太爷又是感叹了一句，心里自然明白朱兰昕的意思。

干咳了一声，看向蒋晋阳，朱家老太爷和朱兰昕走到沙发前，极为不易地率先开口了，“想想时间也是快啊，想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是站在你大哥的身后，现在却已经独当一面了！”

“朱老客气了，坐吧。”

蒋晋阳嘴角一抹浅笑，人并没有起身，带着些微疏离和淡漠。

朱家老太爷见此，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是不满意蒋晋阳如此的对待。

朱兰昕比谁都明白朱家老太爷自视如何，更明白无视朱家老太爷他心里会有多么不满，但蒋晋阳不比其他人，朱兰昕两头都得顾，真是有些心力交瘁。

“明人不说暗话。我呢，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了，不用拐弯抹角，不用欲盖弥彰，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后面的三四五六七，该懂的自然都会懂。”朱家老太爷撑着拐杖，直勾勾地看着蒋晋阳，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说实话，来之前，我让人查过你，虽然我也知道，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能让人查到的，肯定都是表面，看不见的地方，总还是有许多的，但就你能让人查到的部分，我，确实很欣赏！比起你哥哥，你更有胆魄，手腕也更强硬，当然，性子也更狠、更厉。”

朱兰昕也是第一次听到朱家老太爷评价蒋晋阳，还是如此高、如此正面的评价，心中隐隐的担心总算淡了几分。

“不过呢，客观来说，蒋家虽被称为江城第一大家，看起来枝繁叶茂的，而你在江城确实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毕竟根基太浅，别说是和朱家相提并论，就是和京城随便一家相较量，你也未必能够打包票，你就占上风，你懂我的意思吗？”

目光看向蒋晋阳，他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随意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朱老的意思是，让我借助朱家的力量发展自身，并且将蒋家的重心往京城移，成为京城的名门，是这个意思吗？”

“哈哈，和聪明人说话的就是快！”朱家老太爷从进入暖园到现在，这是他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在他看来，手到擒来的事，果然是毫无障碍。

蒋晋阳到底是上道的，之前一直和朱兰昕没有进展，怕只是因为朱家没有明明白白地开出条件吧？

朱家老太爷脸上不由挂上了一抹极为自得的笑容，到底是他老朱家啊！

谁能抵抗得了来自朱家的诱惑？谁又能对朱家的权势说“不”呢？

然，没等朱家老太爷自得完，蒋晋阳的疑问就抛过来了一一“我先谢过朱老的好意，但有一个问题，朱家，凭什么要帮我？要帮蒋家？”

一句话，堵住了朱家老天爷肚子里所有的得意和自大。

蒋晋阳是在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