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说得好，打死俄国佬（2/2）

二人分宾主落座，张鸣九吩咐下人换了新茶。目光再次转向宫本横一的时候，却突然发觉他的笑容似乎没有刚刚那样假的自然而然了，面部紧绷着，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紧张和危机感。张鸣九轻轻皱了下眉头，目光稍转，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铁面。

自己和俄国人打交道的时候，不见这小子反映这么强烈啊？满身的冷气开得很足，两只拳头像是要攥血来似的，骨节被捏的“咔咔”作响。难不成，这小子和日本人有仇？不会吧？张鸣九上下打量着铁面，心中暗自猜测，该不会和是被安德烈给说中了，他真是军人出身吧？

军人啊，和日本人有仇？是甲午结的仇，还是辛丑结的仇？不管是什么时候结的仇，如今都不是报仇的好时候，张鸣九用眼神强压下铁面的敌意，转头向宫本横一略带歉意的轻轻笑了笑。

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身担重任的宫本横一并没有放在心中。很快，他的注意力便重新回到了张鸣九的身上，“张先生，我听说，您和俄国人一起，额，做生意。是吗？”

“没错。”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张鸣九回答得十分爽快，“做生意嘛，当然是有好机会就不能轻易放过喽。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做生意不是太容易。但是拉上个俄国人，就简单得多啦。”

“呵呵，这是当然，生意人嘛，当然是利益至上，利益至上。”宫本横一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尽管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还是被张鸣九给抓了个正着。果然，宫本横一的话锋一转，接下的话，才是他的重点所在，“但是，张先生，您有没有考虑过。现在是战争期间，一旦因为战争中的某些变数，而使您的利益受到损害，那是不是就不好了？您是一位十分聪明的商人，头脑应当比我要灵活得多，这个道理，您应该明白吧？”

“嗯，其实……我想说，您实在是太高估我了，宫本先生。您在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啊。”张鸣九只当自己没听懂，脸上也尽是迷茫之色，“战争是战争，生意是生意，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我们大清，似乎并没有参与任何一方的战斗啊，我们可是中立的。”

对于张鸣九这种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作法，宫本横一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如今想要得到帮助的是他，“张先生，请您不要装糊涂。我指的是什么，其实你我都很清楚。”

“既然您清楚，就给我讲讲嘛。”

“那好吧。”张鸣九显然是在耍无赖，但宫本横一却对他毫无办法，“张先生，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我们希望……”

“我们？”张鸣九把这个词又念了一遍，怀疑的看了看宫本横一。

“没错，是我们，我，和我的组织，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宫本横一很是认真的说道，“张先生，以您在新民府的影响力，如果想弄到关于俄国人的信息，应该不难吧？我们需要的正是这个。您和俄国人的生意可以继续做下去，但是……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丁点关于我们的消息，从这里流到俄国人的耳朵里。否则，我的上司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很难保证。”

帝国主义就是帝国主义，永远是这么霸道。哪怕是和人家商量合作，哪怕是有需要人家爱的地方，也还是掩饰不住那股子自认为是强国的傲气。但对这种傲气，张鸣九非但不排斥，反倒还有些羡慕。有实力，才有资格展现出这样的傲气。而这种大国实实在在的傲气，中国人，什么时候才能有啊？

“力所能及，自然可以。但是，帮了你们，自然会得罪俄国人。您知道，我只是个商人，俄国人随便动动手，就能弄死我了。”

见张鸣九的口气有松动的迹象，宫本横一的脸上立马见了喜色，“这个您大可放心，只要您答应最大限度的为我们提供消息，您的安全，我们自然是会保障的。俄国人，别想动您分毫。”

“可是，您拿什么保证呢？我出了事，您大不了再找一个人提供消息。可我不想死啊，战争，实在是太危险了。”

懦夫，宫本横一在心中暗暗的鄙视了张鸣九一下。所谓“富贵险中求”，不敢冒险，还想拿到利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劝张鸣九就范。

你来我往，商量了许久，张鸣九才总算答应下来。由他向宫本横一提供俄国人的情报，连带着揭发检举一些心向俄国人的小间谍。而宫本横一则要给他弄来先进的武器，将他的护院队伍武装起来，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张先生，那我们就说定了。”

“说定了，说定了，祝你们早日打死俄国佬。”

宫本横一听后笑了笑，随口附和道：“说得好，打死俄国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