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五章:葛家湖的战斗(1/2)
吴韵丹在与同志们告别时看到的那个背着长枪自己又不认识的姑娘,正是大清河游击队的女神枪手孙二曼。这次她和自己的队伍分开,按照上级的指示和十个队员一起在怀柔段上了药品船,在邵文学的统一指挥下要完成护送药品到沽源的任务。
因为在敌人的昌平基地里孙二曼曾遭受了多次身体上的厄运,为此她两次屈辱的进行了堕胎,使得一个年轻幼稚的姑娘变得成熟了起来。现在她已经和王武生确定了恋爱关系,一旦此次药品行动完成,她和王武生就将举办正式的婚礼了。
这次邵文学给孙二曼的任务就是打掉途中遭遇敌人时,对方的机枪手和炮手,掩护船只突出困境。因此孙二曼格外的认真,即便是在船上,她还在不停的选择狙击位置,并练习着瞄准,这是因为身体上的变故导致的她枪法不如从前那么精准了,但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刻苦训练,逐渐的她正在找回当年的神勇之气。这时候大清河游击队的胡玉正率领着仅剩的二十名队员在葛家湖的分水洼子的岸上等着,如果条件许可,邵文学的船队要在这休整几个小时,然后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水道向沽源进发。
而岸上接应的还有另一路人马,正是由王明阳书记带领的北平手枪队的全体人马,也只有十六个人了,这都是因为在周炳义实施“伏虎作战计划”前,军统中统联合搞的那次大搜捕造成的恶果,但因为此次行动任务太重了,最终王书记不得不选择了自己亲自上阵,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药品安全护送到解放区去。而梁雨琴等有着射击和搏斗经验的手枪队员这次是倾巢而出,和孙二曼一样,梁雨琴的任务是从岸上狙杀追赶药品船的敌人的机枪手和炮手,还要负责狙击岸上敌人的包围增援力量,可想而知任务是极度艰苦危险的,但现在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正是最困难最艰险的时刻,不仅是王明阳明白,梁雨琴明白,邵文学和马抗日、孙二曼、冯贵等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在船上邵文学还组织大家唱起了国际歌来,“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悠扬有力的歌声一时飘荡在葛家湖的湖面上,令人受到极大的鼓舞。葛家湖水上游击队的人不多,这次也是接到命令全线出动,二十几个队员抱着必死的决心,分乘五条木船,架着机枪和土炮在四条驳船的附近尾随掩护。
不过很快邵文学就发现不能这么干了,大清河虽说在葛家湖一带水系发达,但要经过怀柔去沽源,还是只有一条通道,现在显然运药品的事儿胡雄已经完全察觉了,这个时候他的兵力至少是自
己十几倍,并且水陆齐上阵,在这样的时候要是硬想出去的话人员伤亡不说,药品最终还是要被他们缴获。而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和敌人硬拼,而是要保证药品安全的抵达解放区。现在自己带的四条铁壳驳船目标太大,靠这么找机会在目前的形势下很难获得,因此他马上在一个小港汊的临时码头上和北平市委的王明阳书记召开了临时紧急党员会议,刚恢复了党籍的马抗日也参加了。
马抗日也觉得要是这么硬闯的话,肯定正合胡雄等人的意思。
他发言说:“胡雄、秦保录他们在葛家湖搜索不到的话,一定是利用李大疤子的保安团在三湾子设下重兵把守,四天铁壳船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届时将发生激战,虽说我们的战士们都不怕死,但是毕竟敌众我寡,最终想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在华北的几个敌人保安团里,李大疤子的这个团是人数最多,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原因是李大疤子读过步兵学校,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还当过国民党正规军的连长和营长,因此和他们硬拼的话我们一点不占优的。”
邵文学肯定了马抗日的说法,道:“因此我们的思路也要变一变了,我们是要和敌人斗智斗勇,但这不意味着我们每次都能算计在敌人的前面去取胜的。我个人认为现在最为保险的办法就是找地方将这些来之不易的珍贵药品隐藏起来,能运送走一部分就是一部分,暂时解部队的燃眉之急,其余大部分等到风头过去,再行运送,大家看有什么意见没有?”
王明阳书记也很赞同邵处长这么安排,否则在目前的情况下想把药品全部转运到解放区肯定代价巨大,弄不好全部牺牲不说,最终还会让药品落入敌手。与其这样,倒不如暂避敌人一时的势头,等到今后风声和封锁都放松了再全部转运出去。
梁雨琴本来不想多说什么,因为邵文学是她以前的丈夫,还和自己有了儿子邵苗,而现在物是人非,自己嫁给了吴远同志,虽说离婚了,但也不想再滋扰到已经有了张若曦为妻的邵文学了。她感到自己当初太追求浪漫了,忘记了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道理,因此有邵文学在的场合她一般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但现在正是一个关口上,所以作为北平的同志她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她说:“我也赞成先隐蔽药品登陆,胡雄现在以为我们肯定在湖里转悠和他玩捉迷藏,因此他的追踪船只很快就要到达这里了,而这时候我们突然将药品转移上岸,胡雄是意想不到的,关键是要找到这个妥善保存药品的地方才行。”
这时候,小七冯贵突然说:“我有个地方
,怀柔是我老家,上岸往西不过五公里就是冯家屯,那就是我的老家,都好久没回去了。冯家屯面朝葛家湖,背靠燕山东脉的秋千山,那山是石头山,据说当年李自成攻打北平的时候就在山里挖了许多的山洞储藏物资,事情是真是假咱不知道,但是从小我和同伴在山上玩耍确实见过大量的山洞,很多山洞还洞洞相连,咱们要是找个合适的把药品运送进去,再派人在附近进行暗中保护,我想军统那些个龟孙子和李大疤子的人是难以找到的。”
胡玉一拍脑袋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起冯家屯那,那里我们的基本群众很多,就连冯家屯的治安主任都是我们的人,还有冯家屯的大财主冯半城家里有好几辆马车供他的商号运货用,咱们马上去征用一下,再发动群众帮忙会很快把药品全都转移掉的,邵处长你赶紧给拿主意吧。”
邵文学说:“大家的意见很好,那我们马上分头行动。既然战略改变了,那咱们战术上也变它一变。胡玉和冯贵同志马上带人赶去冯家屯发动群众,并问冯半城借用马车,注意不要硬来要和他说清了道理,多安抚,该给钱给钱,免得逼得他去报告给敌人。然后立即赶回这里的渡口下货,运输进秋千山里去。王书记马上带人去山里寻找合适隐蔽的山洞,要快。我在这里组织人手先下货,目前只能这么干了,没更好的办法。咱们先下一船货,然后由拖轮带着进湖吸引敌人的注意,把他们引到其他的方向上去,这件任务由马抗日副团长和孙二曼同志等去完成,葛家湖水上游击队的同志负责策应,打的越厉害越好,一定要把敌人都吸引走了。梁雨琴同志带领掩护小组的同志负责岸上的警戒,机关枪和小炮都归你指挥,防止在转移期间敌人的突然袭击,大家都明白自己的任务了吗?”
所有人都表示明白,于是邵文学一挥手,大家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马抗日和孙二曼的船只刚回到葛家湖的主湖区不久,就见到秦保录督阵的敌人巡逻艇正没头苍蝇一般的四处搜索那,见到了前面的铁壳驳船后,秦保录如获至宝的指挥两艘巡逻艇追赶了上来。
马抗日呵呵一笑,对拖轮的船长说:“老兄你不要怕,这里有老子在那,连艘鸟汽船根本不在我眼里,这样前面就是长荡滩了,那里芦苇茂密,水道复杂,你给我把这帮兔崽子引到滩里去,到了那里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拖轮带着驳船往长荡滩方向而去,后面巡逻艇上的秦保录马上命令十三点七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朝着这边开火了,并加足了马力追了上来。
马抗日恨恨的骂道。
孙二曼摇摇头:“不行啊,马副团长,我的步枪射程够不到,距离太远了,还是等进了滩再说。”
“呵呵,国民党还有点东西啊,什么重机枪能打这么远,等会进了滩,老子非缴获了见识见识才行。”
马抗日从独立团带来的一位参谋说:“老大,那是高射机枪,射程比重机枪还远得多那,都能打低飞的飞机,所以他能够上我们,我们够不上它那。”
“是吗,那好啊,这可是新鲜玩意儿,我非弄到手不可,这玩意儿要是架在山头山打阻击战的话,效果肯定是好得不得了那。”
说是归说,但还是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马抗日下令船只加大马力直驶长荡滩了。
三天之后,筋疲力尽的胡雄还是没能等来自己盼望的好消息,虽说李大疤子的人把个三湾子防守的滴水不漏,但是共军的运药船始终没有出现。最后是垂头丧气的秦保录和水警大队的一艘炮艇拖着那四艘铁壳驳船出现了,但显然是情况不佳,四艘船上空空如也,连一颗药丸都没见到。
而葛家湖长荡滩的两天战斗,秦保录损兵折将死伤了二十个人不说,还被马抗日炸沉了一艘巡逻艇,艇上的那挺高射机枪还被马抗日的人给卸走了,另外带走了两个单元的子弹,共计一百二十发。
胡雄亲自当成审问船上的船工,不过他们对此也一无所知,说是事情是老板联系的,他们只是打工的。
据船上的人说,共军的人是从陆地上把药给运走了的,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他们也不清楚,因为船长跟着共军的人一起跑了,剩下他们几个看船的却什么也不知道。
胡雄气的直跳脚,他不信这么大数量的药品,凭着邵文学的那点儿人都能带的走,于是他让李大疤子不许撤掉警戒,防止邵文学将药品隐藏在附近的某个地方,一旦这边放松了警戒再突然装船启运。然后他让金大牙带着一个中队的军统行动队留下,和当地驻军的一个营一道对沿湖地区进行大搜索,寻找邵文学运药的蛛丝马迹,争取找出药品的隐蔽地点来,在一个就是通过周炳义下令怀柔、沽源一带的驻军加强关卡盘查,防止药品走陆路去解放区。
这时候,邵文学和马抗日等人正走去沽源县的山路上,他们动员了一批骡马运送着几百箱药品,这些药品供晋中军区的部队和雁北纵队用是足够的了,只可惜想发往豫东二野和晋西北一野主力的药品暂时无法运出,只能让胡玉和梁雨琴带领的加强了兵力的新的大清河游击队看守在附近,等待时机再行运送了。
路上,马抗日问邵文学道:“处长,怎么没见着吴韵丹同志啊?这次最大的功臣可是人家姑娘,没有她又是买药又是在船上冒险掩护的话,这次药品根本就到不了冯家屯的。”
邵文学说:“老马你说的对啊,韵丹同志这次是立了汗马功劳了。不过,她将继续在北平潜伏隐蔽,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她去做那,所以这次她没有进行转移。”
马抗日惊讶了一声:“啊,这样啊,那不是太危险了吗。是个人都能猜出这事儿光凭着她老公是办不成的,胡雄那么奸诈的一个家伙会不知道吗?她要是落入敌人的手中就糟了,这帮军统的混蛋我太了解了,什么无耻的手段都会用出来的。”
邵文学道:“是啊,我何尝又不知道这个道理那。但是吴韵丹同志非常的机智勇敢,她深知自己的使命是有不可替代性的,因此她拒绝了转移到解放区大后方的要求,坚决要求继续留在北平潜伏,这确实是有很大的风险的,但愿上天能保佑她平安无事。另外,我已经责令北平的负责同志加强对吴韵丹同志的保护工作。还有,围绕吴韵丹同志的背景很复杂,所以她是有机会走出困境的,对于她的生命安全我倒是毫不担心,担心的是她人身安全,这点真是不好说那,带有点儿和敌人赌博的意味在里面了。”
马抗日是一贯不大赞成让女同志做地下工作的,虽说女同志的隐蔽性比男同志的要好,但一旦被捕的话遭到的敌人的严酷折磨要远比男同志更为严重,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就更为不妙了,像吴韵丹这样的属于极品性质的美人最好是留在后方工作,否则所要承受的压力是很难想象的。
邵文学当然是更明白这点的,但他的逻辑思路却和殷罡书记的很接近,那就是漂亮的女人被捕虽说会遭遇更多的不幸,但是她们被敌人枪杀的很少,几乎都能最终生存下来,身体和相貌对她们来说是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却很能增加她们生存的前景,其中的道理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不是对地下斗争有着丰富的经验去总结,是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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