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一章:天坑里的实话(1/2)
现在冀中军区手上的日本俘虏弘野大智大佐可以废物利用了,敌工部邵文学副部长通过了中间关系和驻华北的日军达成了交换俘虏的协议。
八路军将用弘野大智和被俘的其余十九名日军官兵,交换出在日军秋冬季攻势战斗中被俘的我两名高级干部和包括松山被俘的许景芝同志在内的二十八名战俘,并且要求日军交出叛徒叶苏宁。最后经过反复的协商,日军同意了大部交换条件,但拒绝了交出叶苏宁来,理由是交换战俘不能包含非被俘人员,也不能包含非军事人员。
最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在蠡县和安平之间的游击区交换了全部协议之内的战俘,许景芝大夫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战友中间来了。不过,因为她在抗议自尽的时候头部受伤严重,颅骨开裂,所以一时还不能回到医院去工作,只能在军区的卫生队接受治疗。
对于这样的利用弘野这个俘虏,秦筠同志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我们自己的同志要比鬼子的命值钱。能换出这么多的同志来,还是很上算的。
而弘野作为俘虏被交换回去,受到了日军军事法院的审判,结果是他沉迷女色,丧失斗志,贻误战机被判了十年的徒刑,押解回了日本国内执行。这样,这个家伙虽说成为了日军耻辱的笑柄,但却因祸得福抱住了一条命。战后也躲过了战犯审判这一关,此后随着历史的进程,他反思了自己的罪过,在中日邦交正常化后的第一年,老态龙钟的他还亲自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到中国,在冀中蠡县的死难烈士纪念碑前深跪不起,向中国人民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表示谢罪。另外他还自己的女儿去寻找秦筠,以图道歉。但是因为**原因,被有关部门婉言谢绝了,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看到“小辣椒”秦筠终于安全的被救出了,独立团团长陈浩成不由的想念起了自己的爱人,美人儿记者杨芳来了,距离杨芳被调到新四军办事处当新闻参谋去,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了,不知她现在还好吗。因为战局的急剧变化,他这里根本无法收到杨芳的来信,他自己也无法给杨芳写信,这里到怀化的邮路根本不通,写了也是白写,同样杨芳的来信也到达不了自己的手中。
对于杨芳,陈浩成心里始终想起就感到紧张,在前不久经历的一次生死考验中他曾经和铁哥们梁祖天谈论过杨芳的事情,所以他始终惦记着自己深爱的人,希望她能平安的和自己一起走到抗战的胜利那。
那是从百里松山才撤出跳到了平原地区后,当时还没站稳脚跟的独立团和分区机关到处被日军追着屁股跑,还没有个安生的日
子过。
而陈浩成和梁祖天经常率领部队引开敌人的视线,保证分区机关的安全。
这一天,在蘑菇崖西北部的杜家瑙大山上,他和梁祖天带着四十多名战士又被日军给盯上了,结果战斗打的天昏地暗的,最后不得不再次突围转移。
在转移中路过一个山崖的时候,陈浩成一不小心踩空滑下了山崖,这下可急坏了梁祖天这个老兄弟了。后面的鬼子追兵将到,要是停住脚步不管陈团长的话,他们肯定就安全撤走了,但是抛下自己的战友兄弟绝不是梁祖天的风格。
要了根绳子决定自己冒险下崖去寻找陈浩成,命令排长罗平原带着战士们吸引走鬼子。
罗排长想要求自己下去,让参谋长带人转移,被梁祖天给骂了一顿,无奈之下只好执行了命令,而梁祖天连一名战士都没留下,而是自己随即攀着绳子下崖,谁知道那绳子根本不够长,他一着急手一松,结果自己也摔倒了崖下去了,幸好是悬崖下长满了参天的大树,树下还有茂密的灌木和藤蔓,这才没摔坏了梁参谋长,只是受了点皮肤的擦伤而已。
而追上来的鬼子只顾着前面跑掉的八路了,谁也没注意就在他们的脚下还有两名八路的高级指挥员那。
听到所有的脚步声都远去了,梁祖天喊了起来:“浩成,浩成,你在那里啊,我是老梁,你在哪儿啊……?”
他一边喊着,一边拨开灌木丛搜寻着,他想陈浩成一定不会有事的,因为这悬崖并不算高,只是太陡峭了而已,并崖下有这么多可以依托缓冲的树木,按理陈浩成不该摔死的。
果然不久,前面就传来了梁祖天所熟悉的声音:“老梁啊,是你小子啊,谁让你下来的。”
梁祖天欣喜欲狂,马上紧赶慢赶了几步循着声音赶了过去,在前面一百多米处的一个开阔地带他看见陈浩成正坐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手拿着香烟发愣那。
两人见了面,抱在了一起。
陈浩成似乎很不高兴的给了梁祖天一拳:“你这家伙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我俩带着队伍,都下来了,那队伍怎么办?”
“没事儿的团长。”
梁祖天说:“带着一个排的人,罗平原这小子没问题的,我让他把小鬼子给引走了。你怎么坐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找出山的路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你那。”
陈浩成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坐在这儿等你小子那,我还能不找这出山的路啊,可惜的是现在咱俩算是落入了个天然的大陷阱了,我走到前面是山崖,左
右都是山崖,这才明白感情是掉到了一个山里的天然形成的巨大山坑里了,起码这里也有方圆一公里那,四面都是山崖,兄弟,这是老天给咱俩准备好了的一个大墓坑啊。”
梁祖天一愣:“啊,是这样啊,那你真不够意思,早说啊,早说我就不下来了,哈哈……。”
陈浩成也呵呵一笑:“你以为我想让你陪葬啊,都这会儿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看这回咱俩是真的出不去了,就是不让鬼子发现了用手雷炸死咱俩,就是得饿死在这天坑里了。所以我刚才在想该怎么找出路那,想抽烟结果火柴盒空了,这不你前面喊的我都没听见吗,对了,你身上有火柴吗?”
梁祖天说:“有啊,哪儿有抽烟不带火的人那。”
说着他拿出了火柴盒划着了一根,给陈浩成点上了一支烟,自己接着也点着了一支。
两人抽着烟决定再次合力去寻找一下出路,但结果很令他们失望,两人在山坑里一直转悠到了晚上天黑下来了,身上都没带干粮, 便捡拾一些野山栗,喝了一点山坑里的一汪泉水充饥,因为担心点火暴露了目标,所以两人只能挤在一处山凹子里取暖,幸好才是秋天,天不算冷到那里去,这样才渡过了一夜,第二天他们继续试验着各种能爬上崖壁的办法,但总是没能成功,其实崖壁也不算很高,只是太陡峭了,要是有条绳子从上面栓下来上去也不成问题,关键是现在抓没抓的,扶没扶的,无法在崖壁上立足也就无法上去了。
两人累的气喘吁吁的,一直忙乎到了中午还是没能爬上崖壁半步,只好退了回去,开始寻找吃的。也是他们的运气好,在崖低的灌木丛里他们竟然抓到了一只野兔,要是在平时徒手抓野兔多少有些天方夜谭的意味儿,但是很显然连野兔也跑不出这个天坑去,因此追逐了一番后还是被他们一脚踩住了身子成了他俩的一顿美餐了。
大白天的他们生起了火来,将兔子扒皮洗净在火堆上烤了起来。另外在追赶野兔的时候,他们还发现这里还有野鸡和蛇的踪影,看来凭这两个男人的本事,将来这些活物成为他们口中美食不该是问题的。
但是作为军人他们不能就这么的等死啊,这些东西总有被吃完的时候,它们也可能是以前不知什么时候掉落进了天坑跑不出去了,才在这里繁衍后代的,总不能指望永远有这些玩意儿掉下来啊。
两人十分着急,但却什么招数都没有了,唯一的希望就是罗平原他们安然无恙能回来寻找他们。
但又一天过去了,还是毫无音讯,甚至连个人走过的动
静都没有。两个人开始想的多了起来,也许是罗平原他们都牺牲了,那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掉进了这里,那么只能是吃完了天坑里的这些小动物后等死了。还不知是在那年那月才有什么探险的人会在这里发现他们的遗骨的那,想想真是很感慨啊。
陈浩成说:“娘的,老梁,咱们弟兄也够冤的啊,没死在打鬼子的战场上,却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不了解情况的上级肯定算咱俩失踪,弄不好连个烈士也评不上那。”
梁祖天道:“是啊是啊,这真他娘死得冤。早知是这样,我当初下来之前抱上个小鬼子一起下来那也算是有个垫背的了,现在好了,让咱老哥俩凑一块见马克思去了,真是有点划不来那。对了,你现在最想的是什么,我猜一定是我那漂亮的嫂子杨芳记者那吧。”
陈浩成说:“嗯,还真是这样那。老梁你也知道咱是没爹没妈的人,弟弟现在在山东临沂给人家打工也不知怎么样了,所以只有杨芳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说我不想她还能想谁啊。我就不信你不想陈教员和北北,你说那?”
陈教员是梁祖天的爱人,以前在松山当部队的文化教员,现在在冀中军区政治部宣传处还是当她当文化教员,而北北是梁祖天五岁了的儿子,跟着妈妈在军区保育院生活。
梁祖天说:“想,怎么不想她们那,做梦都想啊。可你说现在咱们这处境,顶多再坚持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没人来找咱的话,那就的是要在这儿长眠了。这儿是风景倒是真不错,可惜我老婆带着孩子也不知去哪儿给我的坟前上香啊。”
“哈哈,你小子到这时候还幽默的起来啊,真是服了你了。”
陈浩成道:“我倒不担心杨芳给我在哪儿上香,但我敢肯定她会给我烧纸钱的。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马赖皮那小子会不会知道老子死了,又去追杨芳那,这家伙不会对杨芳死心的。”
“噢,原来你到现在还放心马抗日那,哈哈……。”
梁祖天笑道:“我说我的大团长,你真的去见马克思了,那也就管不着人家马抗日了,不过看你这样子真让人哭笑不得。怎么样,现在知道娶个太漂亮的美人儿不一定都是好事了吧,你看我家那陈喜凤,相貌平平,不就从来没遇见过杨记者那样的麻烦吗。反正咱俩就快完蛋了我就说实话吧,当初我就不看好你和杨记者的事儿,一是你俩的文化差距太大了,她喜欢你是因为咱们在济南从那帮子地痞手上救了她和她弟弟,而且你人长的也很威武,也老实听话,而那时的杨记者才受了感情上的挫折,一时被你给弥补了,因此才有了爱情
的基础。可惜后来……,算了不说了,都是要完蛋的人了还说这些让你不高兴的事儿干嘛那,咱还说说点儿别的吧。”
“别啊,老梁,你这可就不够兄弟了是不。”
陈浩成拉了一把梁祖天道:“正是因为要死了,你才得让我死个明白啊,要不我死了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那才是真的冤了那。”
“是吗,没想到你还爱听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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