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卖艺不卖身”（1/2）

北平的报纸上最近两天都刊登了北平天桥海青班来了个头号的名角儿，艺名叫白芙蓉，据说是敢和北平城的美人儿梁雨琴、林若梅比美的，并且这个白芙蓉是只卖艺不卖身，还琴棋书画都有两下子，远远赛过当年云吉班的小凤仙了。

那时候北平的妓院分两种，一种就是象大栅栏的翠清楼，也就是叫楼的这样地方，一般都是卖身的。客人来了也简单，看着水牌点人就是了，谈好了价钱跟着人进房间就完事了。而第二种就是这种叫什么什么班的，像当年的云吉班和现在的海青班等就是这样的，这样叫什么班所在的地方都是戏楼，多数外面是戏院，四周的天井围廊是客房，班里的姑娘分两种，既有卖身的有不卖身的。她们在台上演戏，下面的人就在看戏之中相人，相中了就去问老板，老板会告诉你谁是卖身的，谁是卖艺的，然后你再决定自己的出手打算。

当地的公子哥儿和嫖客们要去这些地方，那就看你的造化了，有些姑娘挂着不卖身的牌儿，但就看你功课做足了没有，一旦做足，未必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住在北街二十八条胡同的杜春是天天都要翻看当天的报纸的，自从女朋友和他愤然分手之后，他是人也做不得鬼也做不得了。在寂寞和恐慌之中他曾向何永祥提出找个女伴儿， 何永祥答应倒是答应了，让他在情报调查处的女军人中挑一个，谁知道他一下就挑上了中尉女参谋柳砚了。被何永祥那一通臭骂啊，何永祥告诉杜春把眼睛睁大一些。

“柳砚连老子都没碰她一根毫毛那，你小子倒是眼尖啊。不过，你大概还不知道柳大美人的厉害那吧，我看这样，我让柳砚进你的房间，你只要有办法不管是什么办法，能压她身上就成了，不过丑话咱和你说在前头，出了任何事情你别鬼喊就行了。”

听完何处长的话，再一听旁人的介绍，杜春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柳砚的武功比男人还厉害几分，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这一冷，让杜春对整个的女军人都没了兴趣，现在看到报纸登出了有这等美人儿出现在了海青班里，他顿时兴趣再次的被激起了。于是他找到了何永祥说自己想去钓白芙蓉这条大鱼，何永祥说：“此人来历不明，等我派人调查一下，等清楚了你再去钓她好了。你小子的心不小啊，别以为自己是小白脸女人都会喜欢你的。据说这个白芙蓉可是轰动了半个北平城的上等角色，那可是花小钱搞不上手的啊。”

杜春说：“那不要紧的，我不是还有南京奖励的四万大洋那吗，我就不信她白芙蓉值得了这么些钱，她以

为她是谁那？还以为自己是梁雨琴那，真是的。”

“那倒不是梁雨琴。”

何永祥说：“你娘的想美事儿那，梁雨琴是你四万大洋就能搞到手的吗，要那样的话老子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凑齐了四万大洋啊。不过这个白芙蓉虽说比不得梁雨琴，但是也绝非一般人能被她看进眼里去的，你小子钱多的烧的慌了，那你就做好了，我先让人给你趟趟路子去，别他娘中了**圈套了。”

调查的事情，何永祥交给了行动队小队长许孟奎去做了，很快许孟奎就有了反馈。

他找的是海青班的班主汪盛，汪盛告诉他这个艺名叫白芙蓉的姑娘真名叫白兰，是他山东老乡举荐过来的。

汪盛当时和许孟奎说：“白芙蓉在济南府就出了名的，她不固定在一个城市，而是全国四处巡回，每到一个城市总是找知名的班子坐班，一般只做一个月便离开。她是典型的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姑娘，只陪客人弹琴吟诗作画，当然也包括吃饭了。不过谁给多少钱她也不肯卖身的，在济南府当时韩复渠的副官要出三百大洋包她一夜，人家姑娘都一口给回绝了。说是真的只卖艺不卖身的，就这样陪下客人都要四十块现大洋那。”

“处长，你说这不是有病吗。”

许孟奎向何永祥汇报着：“北平城里再好的姑娘也不过三十块大洋，人家那还是陪夜的。可这个白芙蓉倒好，就陪陪喝茶说话就要人四十快，她以为她是谁啊。”

“这个情况可靠吗？”

何永祥总是永远怀疑一切，轻易不肯相信谁的。

“可靠，绝对的可靠。”

许孟奎说：“汪盛还拿出了他济南的朋友那封举荐信给我看过了那，上面写的言之凿凿，绝不会有假的。再说，他海青班在天桥都做了几年的生意，那么红火，这要是骗了我他汪大头是不会不知道后果的。”

“嗯，那就好。可以通知杜春去海青班泡这个白芙蓉去了，不过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你负责带着人保护他，出了事儿我要你的脑袋懂吗！”

何永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想既然这个白芙蓉开口就要这么些钱，那么想必身上有能吸引住男人的地方。并且杜春花的是他自己的赏钱，那就随他去吧，这段日子他老担心地下党的手枪队会杀了他，紧张的不行，叫他放松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他那里知道这个白芙蓉竟然是工农红军燕北游击支队一大队的教导员孟雅芸装扮的那。

几天前，一个穿着旗袍，洋气十足却带着威严的

气质的年轻的姑娘进了海青班的大门，进来就要求见班主。

前院看门的人赶紧通知了汪盛，说是有个绝色美人儿要见他。

在后楼的休息室里，汪盛见到了临时化名白兰的孟雅芸。孟雅芸和汪盛说了自己的情况，还拿出了汪盛的济南好友许先生的举荐信，说是想在海青班坐班一个月，要是情况允许两个月也行。

汪盛在谈话时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一下就叫他心动了。只见这姑娘穿着一身浅绿底素花旗袍，乌黑浓密的短发齐耳，五官端正大方，身条儿婀娜高挑，从下身旗袍开叉处可见她薄丝袜映衬的大腿白皙修长，脚上的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实在是迷人万分。

汪盛满意的直点头，对于白芙蓉他虽从未谋面，但她的名头他却是听说过的。既然人家大老远的能到北平来混世界，那留下来对海青班只有好处。再说了，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到了他这里就算是作废了，谁将来给出的价码合适，他有的是办法让人做了这个美人儿，等生米煮成熟饭了，白芙蓉也说不出什么来的。想到这里，他立刻接受了白芙蓉，还给她预备了最好的房间休息接客。

这就是许孟奎向何永祥介绍的情况，但真实的情况他那里又会知道那。

真实的情况是，当天晚上，管事的来报汪盛，说是有人在休息室要见他，目标就算那个才来还没坐热了椅子的白芙蓉，来人肯出三千大洋。

“我的娘啊，这是个什么主儿啊？能出得起这个数字的咱北平也只有冯大帅、张大公子、邵府的老爷和少爷那些人啊，这个主儿不能让他跑了，我得去瞧瞧。”

汪盛让管事的引路，进了休息室，门马上被从里面关上了。只见坐在里面的一个人五大三粗的，一脸的杀气。关门的是一个身手敏捷的男人，看上去是那坐着的保镖。

汪盛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头，但他也不敢声张，战战兢兢的问道“现在汪盛，海青班的班主，敢问大爷贵姓，是在那条路上发财的？”

那人哈哈一笑：“汪大头，你别紧张，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