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摊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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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良善之人而言，用自己自由换一个人性命，是一件很划算事。

但宋祁从来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以往他能对宋瑜和宋璟一再纵容隐忍，是看永成帝面子上，也是因为他知晓那对自己影响不大，然而如今，知晓下毒之事后，他能不报复，还替宋瑜求情，就已经是极限。

若还想让他做出违背自己意愿事，是不可能。

这是他了断，从今而后，不管这些皇子公主再犯下何等错，他都只会袖手旁观。

再者，现他有了小七，任何决定都不再是他一个人事。

细细斟酌过后，宋祁抬首迎视永成帝，淡漠道：“皇兄已经允了臣弟请封地一事，如今，臣弟既已有了封地，若还一直留京城，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惹人诟病？”

永成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暗暗懊恼当时不应该答应请封地一事。

当时十三同时提出请封地和卸职，他原是都不想答应，只是他深知十三性子，若是一个都不应，怕是会引得十三脾气上来，一言不合直接走人，是以情急之下，他便应了请封地一事。

现后悔也于事无补，永成帝只好另想办法。

苦思冥想好一阵，永成帝也想不出法子来，终，只好一改方才硬气态度，用商量口气道：“就算不是为了老五，如今西北战乱未平。你作为后方统帅，难不成要不闻不问？”

宋祁神色未变，道：“如今西北战乱之事皆由兵部尚书周胜周大人处理，皇兄勿需担忧。”

所有退路他都已经打理好。是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永成帝气得瞪大了眼，哼哧哼哧好半天，也寻不出反驳话来。

自年前宋祁病重开始，西北之事就全部交由了周胜处理，一直以来，周胜行事果决，事事处理得当，从未出现过错，还立下不少功劳，永成帝就是想挑刺儿。也挑不出一丁点来。

永成帝也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人。也肯定周胜能力。是以面对宋祁理直气壮陈述，他只能气恼地干瞪眼。

宋祁亦毫不退让，双眼溢满坚定与倔强。与永成帝对视。

两人僵持良久，终永成帝一拍桌，怒然起身，喝道：“朕不管你有何理由，西北之乱平息前，你必须留京城！”说罢拂袖而去。

宋祁苦笑，他知道这已经是皇兄大退步，此事是没有转圜余地了。

“皇兄，臣弟明白了，还请皇兄饶过老五。”

永成帝背影一顿。双手负背后，仰首叹道：“君无戏言。”而后不再停留，步跨出御书房殿门，消失殿门外。

宋祁耸耸肩站起身来，看来想离开京城，唯一办法就是把西北战乱之事解决了。

三日后，因证据不足，宋瑜被无罪释放。

得到消息瞬间，宋璟气得浑身发抖。

他暴露了暗藏几年棋子，运用了一切势力，原以为可以永除后患，却不想宋瑜竟然能安然无恙地活着从大理寺出来！

他精心布局，耗费了无数心血，就这般前功弃了，他如何能不气！

然，让他气愤是——皇叔竟然会原谅宋瑜，还替宋瑜求情！

他知道，一定是因为皇叔背后求情，父皇才会无视那些证据，赦免宋瑜；他也知道，是皇叔暗中护着宋瑜，他派去取宋瑜性命暗卫才会无功而返。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皇叔从中作梗……

气愤同时，宋璟心中还有嫉恨，以及深深无力和挫败感。

他再次深深地体会到，自己远远不是皇叔对手……

“啊——！为什么——！”狠狠扫落桌上笔墨纸砚，宋璟红着眼睛发狂地大吼，野兽般嘶吼，将一旁宁秋霜吓得浑身颤抖，缩角落不敢出声。

直到把书房砸地面无全非，宋璟才喘着粗气稍稍冷静下来。宁秋霜咽了口口水，心惊胆战地抖着双脚靠近，想出言安慰安慰宋璟。然不待她开口，宋璟冰冷嗜血目光猛地刺过来，吓得她不敢再动弹。

“备马！本宫要去逸亲王府！”收回视线，宋璟理了理衣襟，一边大声吩咐，一边阔步迈出书房。他跨出门槛瞬间，宁秋霜再也支撑不住，软倒满地狼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