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圣帝之谋（1/2）

神界，万川境，归川殿。

这是一座浩大到难以形容的辉煌古殿，殿身通体幽白，其上铺绘着千峰万峦，古川盘云玉颗颗嵌于墙体之中，古朴、厚重、庄严的神圣气息扑面袭来。立于殿下抬头望去，却难以视及殿身尽头，即便是以魂力感知，也难以分辨万丈之上之苍茫究竟已至大殿尽头，还是仍属殿身。大殿之内，直插云霄的笔直殿墙没有封顶，片片浮云在穹顶游移，稀薄的光线自云隙间穿透，汇聚于下方百丈之距的璀璨星盘之上，星盘浮动流转之间竟铺开一张纷繁复杂的星图，其间记载了此方天地的一切，包含神界、魔界、人界还有各自的附属界域，所有的山川、河流，所有的宗门、古迹尽皆载于其中，纤毫毕现。星盘之下，幽蓝色的星图神光洒下，映照出殿墙之上十二幅形状相异但同样古朴厚重的山川之图。十二山川图每四个为一组，凝聚出三股庞大浩瀚如苍茫宙宇的神力，三股神力沿大殿底部等间距汇聚于殿内正中心唯一的建筑-圣川台。圣川台看上去平淡无奇，台高十二尺，直径十七尺，通体幽墨，不见它色，台底与神力交接处筑有三座同样山川形态的底台，呈簇拥状托起其上的圣川台。十二山川图，三山台，圣川台，象征着万川境的核心力量：十二圣川司，三大圣川侍以及万川境之主圣川帝！

大殿内仿佛百万年无人烟所至，斑驳的光景下，空气中浮动的尘埃仿佛扑闪的蓝色萤火虫，清冷孤寂到极点。忽然，殿门被推开，一个浑身灰白的人影极速掠出，短短数息间便已至圣川台之前五丈之距，他单腿卷曲，面向圣川台毕恭毕敬地拜下，而这时，伴随大殿之上的星图运转，幽蓝的神光全部聚拢向圣川台，其上，一个灰袍身影缓缓凝聚。而当他现身之时，星光在闪烁，神力在瑟缩，殿内一切都相形见绌，不再庄严。灰白身影身形魁梧，身高将近九尺，同样灰白的头发披散至肩际，他就负手立于那里，却犹如一座万丈山岳耸立，那厚重到让人窒息的帝威席卷向四面八方，便欲将人催体崩亡。

万川境之主，圣川帝，高天逝！

高天逝微微抬头看向星图，那生涩僵硬的动作犹如万年不曾挪动的枯木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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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幽蓝色的星光迎面洒下，蜕化成他古潭般深邃悠远目光中的一轮明月，宛若婴孩般光滑白皙的面颊之上却长有如头发般灰白的眉须，如山岳般挺拔的鼻峰之下，嘴唇开合间，沧桑似来自遥远荒古的洪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尘风，你回来了。”

被唤为尘风的男子头颅埋得更低了些，他仍擎着抱拳状，语气间充斥着敬畏与钦佩：“是的，吾主。此番千帆界之行，所视所探大都如吾主所言，已基本可以断定，千帆界之变与四十七年前北墟之主北霄失踪一事事出同因！”

“可有遗孤？”

“......回吾主，没有。”

“嗯。你且起身。”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传来，尘风闻言起身。高天逝依旧目视上空的星图，沉寂了片刻，便再度出声，“‘魇’之可怕，竟至如此地步吗？就连千帆界都满门皆灭。为何千帆兄明知妄图打破桎梏会遭‘魇’之侵袭，却还要强行突破呢？”

尘风眉梢沉了几分，作为神界存在最久种族之主，高天逝执掌着万川境镇境之宝，具有记载和预言之能的蛮荒遗器——荒川锁星盘，他在位数万载之久，借助荒川锁星盘之力，便可知悉神魔人三界发生的所有的事，而他也不曾对任何事情产生过情绪波动。但这次......尘风却明显听出高天逝对千帆界遭灭一事感到疑虑和担忧，其程度之深，胜过尘风平生感知之所有。

“吾主，锁星盘可有指引或预示？”

高天逝视线终于离开了星图，荒川锁星盘也随即敛起了神光，大殿之内的光景更暗了，穹顶之上的光线穿破荒川锁星图的间隙，碎成点点光斑，无声落下。阴暗之中，高天逝眼眸中的神光却更现明亮，他似是摇了摇头，又似是一动未动。而他未出一言的姿态也让尘风瞬间明白了问题的答案，他刚要出口继续询问，便听到高天逝的声音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