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静动（二）（1/2）

王俊卿最终和罗力敲定了几个队长的人选，伍爱国任第五炮灰大队副大队长，兼第六中队中队长。李文博、罗晓阳、贾庆龙分别担任中队长，王俊卿兼任第十中队中队长。伍爱国、李文博、罗晓阳三个中队分别进驻堡垒，王俊卿进驻杏村，贾庆龙进驻吕家村。另外罗力把罗亮任命为贾庆龙手下一个小队长，目的是为了约束罗亮，免得罗亮到处跑，总想打仗。

第一炮灰大队这里，刘凯旋、周正邦、周正安、严杰、郝博翰分别担任中队长。刘凯旋驻焦树村，周正安驻河湾村，其他三个中队进驻后驼村。

王俊卿听完了部队安排就告辞了，他的事情很多，中队长和大队长的工作量是无法相比的。他先要和几个确定下来的队长谈话，等罗力那边确定下来支援的人选，他还要忙活。最后才会去上任，然后开展训练。

剩下的人要确定第一大队的各个小队人选。当罗力提出要让高启明出任小队长的时候，意见出现了分歧。刘凯旋认为高启明的能力足以出任中队长，很明显，他是看见了王俊卿那里有空缺，想把高启明塞进去。而周正安认为高启明的目的不确定，保险起见，还是让人看着点好。

“高启明的能力没问题，但是我不确定他的真实想法，即便是小队长，我也要跟他谈谈，如果他坚持拒绝担任小队长，我也不会勉强。而且，就算他能力强，我还是认为需要一个过程，毕竟咱们这里没有军官出身的人。鸭脖，你通知高启明来一趟，我想跟他谈谈。”罗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刘凯旋和周正安都不再争执。等确定下来自己中队的小队长人选后，他们俩也告辞了。

“阿力，你的安全怎么办？”郝博雅问了一句，警卫班没了，警卫问题就出现了。

“你怎么打算的？”罗力知道郝博雅肯定会想到这个问题。

“刘凯旋，周正安的中队都会有一个小队是老队员组成，博翰这里也会有一个老队员的小队，我到时候亲自领着。咱们俩一般就是这三个中队待着，到时候专门有一个小队负责安全，应该没问题。”

“挺好，就这么定了。”

“报告。”门外响起了高启明的声音。

“进来。”罗力朝高启明招招手，然后对郝博雅说：“你带胖子去安排一下，把人都通知到了，有什么想法就谈。不能解决就往我这推，务必要让大家没有分歧。”

“好。”郝博雅说完，就拽着司鹏羽往外走。原本剩下的近四百人，真正的老炮灰也就是三百出头，路宽那里十几个，王景轩那里十几个，尤勇那里二十几个。王俊卿又拉走二十几个，自己这边的干部有二十几个，军情组二十几个，再有三个主力小队，剩下的人真不多了。唉，真是心疼啊。

“郝队副，商量一下，要不我给王俊卿当队副去，你能跟罗队说说吗？”胖子还是不死心。

“你呀，别再提了，要不然，你调到哪，将来都会后悔的。”郝博雅笑着说道。这胖子，就是个胖猴子，没完没了的试探，干脆让他吃颗定心丸，免得捣乱，烦人。

“坐吧，高手。”罗力笑着一指椅子。高启明咧着嘴坐下了，“罗队，这个，不是要杀我祭旗吧？你这么客气，我心里瘆得慌。”

“还有能让你瘆得慌的事？我倒是想砍了你，可惜，没旗子啊。说说吧，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其实当时我也不是很确定，”高启明的表情恢复了正常，“我那时候发现虫兽有点乱，有往南边跑的，有的好像不怎么动换了。所以，我想是不是虫兽要改变策略了，先摸一下看看，正好他们嫌打得不过瘾，想玩大点，我就同意了。然后，斯卡开始撞墙了，我想这应该是要拔钉子了。因为，如果只是被激怒，不至于把斯卡拉过来，那东西，不好伤着它。我当时想着怎么才能告诉你，情况有变，可我又一想，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万一想法和我不一样，非要挡。那我和弟兄们，肯定就完蛋了。所以，我就让他们放火，放一圈的火，然后我们就躲了。你要是看见这情况，应该明白虫兽的变化，也知道我们的想法。至于你有什么想法，反正我们都躲了，也不会知道。哪想到刘凯旋那个傻货还想来救我们，当然，我也有责任，可他刘凯旋就是个傻缺。他要是当时明白了，他也躲了，大家肯定就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要是那样，后面镇里和县里肯定要承受更大的压力了。我这人见识少，眼皮子浅，所以，当时就只想着手下那几头烂蒜了，想不到大局。”

高启明说的很诚恳，不过罗力更诚恳，我都累成狗了，你们还想着躲清闲，做梦吧。

“这是我的失误，我没能更早的发现你的能力，否则，当时如果你是个小队长，甚至中队长，咱们会少死很多人。而且，我相信，你也能找到办法拦住这些虫兽。实话实说，还是我能力不足。所以，我打算让你当个小队长，干得好，回头就当中队长。”罗力微笑着看着高启明，但眼中毫无笑意，“你要是敢把弟兄们往沟里带，呵，我觉得你不会，是吧？”

高启明觉得衣服领子有点扎得慌，他心里这个骂啊，你就是个骡子，自己愿意当大牲口，还逼着别人也当大牲口。有天理吗？可高启明知道，罗力可是个对自己狠的人，那对别人，他有什么不敢狠的？这个人的底线很清楚，绝对不能碰，碰了就死。何况，罗力替自己把责任揽过去了，这等于是自己欠了罗力的债，这人生意做得太精了。口子都堵死了，不干也得干，而且，干不好都不行，可干好了，那就真是大牲口了，别说中队长，大队长他都敢扔过来，王俊卿不就成大队长了吗？我只想苟活于乱世，不想腾达于诸侯啊，这什么天杀的世道啊？别扭归别扭，不答应是不可能的，那就得给自己争取条件了。

“那个，那我想当第六小队的小队长，都是熟人，用得顺手。”

“第五小队。”

“罗队，这不合适吧，你这是又让马儿跑，还不给草吃，啊！”

罗力顺手从身下的椅子边操起一根荆条，然后就站起来了，一条子就抽在了高启明的背上。

“啊～，别，别，别，罗队，咱有话好好说行吗？第五小队就第五小队。那我把我那个班带过去总可以吧。”高启明一步就蹿到了桌子对面，一边摇着手求饶，一边降低要求。

“三个，再废话，一个都没有。”罗力啪的一声把荆条抽在桌面上。高启明很配合的吓得跳了起来，“罗队，你才是黑心的地主老财。”说完，高启明转身就跑。

罗力把荆条收起来，揉揉自己的额头，跟这帮孙子打交道太累了。一个个的心眼都太多了，就不能给他们留缝儿，给留个针大的缝，他们就能塞进一张桌子去。给高启明配三个老人，是因为高启明能力强，给他配三个班长，能快速形成战斗力。这家伙，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结果，非要耍赖再多要点好处，什么人啊。挨这一下不疼是怎么着，就为了能让自己心里能好受点？那挨不挨打，有个屁用。

“山伢子哥。”

罗力一抬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小子踮着脚，伸着脖子，冲自己招手呢。

“凳子，来，进来，进来，有事啊？”罗力热情的招呼这个小子。谢明德，名字很好，不过是个二愣子，十九岁，当初让大家回去拿自己的家当的时候，这小子好面子，想从家里翻点值钱的玩意出来。结果让他爹抡着棍子给撵出来了，一急之下，这小子从家里顺了四把条凳跑了。后来就得了一个“凳子”的绰号。不过这孩子心眼实，打仗猛，还有点歪心眼，挺让人喜欢的。

“山伢哥，我听说咱们老队员都要提官了，是吗？”

“嗯，对，因为要扩编了，所以打算把老队员提起来，这样好管。你有什么想法？我觉得你当个班长还是没问题的，想好去哪个小队了吗？”罗力笑了，这小子想要官？肯定又是和那帮二愣子吹牛下不来台了，不过他当个班长是没问题的，当小队长，还得需要锤炼，年轻，比较毛躁。

“嘿，我不是为自己来当说客的。我是推荐一个人，我们班长成文才，就是那个臭子儿。他可厉害了，我觉得他当个小队长绝对是富裕。”谢明德一脸的诚恳，这让罗力有点意外。这孩子心实，脑子有点简单，可是比较倔强，这谁敢忽悠他啊，这让他明白过来了，不得被他打死？应该是他自己的想法吧。

“说说，你怎么就觉得臭子儿能力强了？”罗力笑着把谢明德按在椅子上，要不然，他会一边说，一边围着你转圈。

“之前好几次，我都听他的，躲了灾，要不然早死球了。嘿嘿，我觉得他本事挺大的，而且，他枪打得好。哦，上次，也是他说赶紧躲，虫子要拔钉子了，他说高启明放火就是告诉大家赶紧放火，躲起来，别让虫子进来。我不信呢，后来郝队副和俊吧也让躲了，只不过还没躲，东边就打过来了。你说，他是不是有本事？”谢明德笑着，很认真，很着急，看来这个成文才跟他关系不错。

成文才就是当初射击考核的时候碰上臭弹最多的那个人，所以叫臭子儿，都觉得他属于运气超级烂的主，他自己也觉得很晦气。后来的历次战斗，倒是体现出了一些能力，所以，提了一个班长。但总体来说，还真是不显山露水的，这是藏拙了？

“你们俩关系不错？”

“我救过他一次，不过后来都是他救我了。而且我觉得他人其实挺好的，聪明，学问大，而且挺和气的。哎，山伢哥，你说，我要是把我姐说给他，能成吗？”谢明德瞪着眼睛，充满期盼的等罗力的回复。

“额，这个，嗯，这可得仔细了。你把他喊来，我给你把把关，看他能当你姐夫不。”罗力觉得这事有意思了，凳子都想把自己亲姐姐嫁给成文才，那成文才应该是个有本事的，起码当个小队长不差。因为凳子虽然有点一根筋，可并不傻，好赖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

“行，我这就去喊他，你可得给我好好看看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姐。”谢明德欢天喜地的走了，对于让成文才当官，他觉得还是当自己的姐夫更重要。

郝博雅宣布完第一大队整编的事宜，成文才就想按住凳子，可是凳子的动作比他快，直接就开溜了，成文才就知道要坏事了。他跟高启明的想法差不多，可他对高启明的做法嗤之以鼻，只要你冒头，不管冒什么头，肯定要被黑心的罗队揪出来，套上嚼子。可自己当初一个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后被这个死心眼的凳子救了。接下来就跟这个一根筋的小子纠缠到了一起，甩都甩不开。后来，他也就拉着这小子混了，不是想报恩，救了他好几次了，该报的也报了。关键是，成文才发现谢明德真是人如其名，很善良，很单纯，这是那种骨子里向外洋溢出来的善良。于是成文才就把谢明德当成了自己的镜子，时不时照照，能映出自己的丑陋。虽然不舒服，可是，起码还知道自己丑啊。要是哪天都不知道自己丑了，那活着可就真没劲了。现在好了，指定要被自己这个镜子给坑到泥里去了。唉，还笑话高启明，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学高启明，起码还能拉扯点人手出来。

“成文才，你小舅子跟我这把你夸得跟朵花一样。可以啊，你隐藏够深的啊。”罗队的语气不善，成文才有点热。

“罗队，你别信他的，凳子就是一个傻小子。他要觉得谁好，那必须是最好的，你也知道他就是一根筋。当初我救过他两次，可他不也救过我一次吗？所以他就觉得我多有能耐了，这真不是我谦虚，真不行，就我那运气，带多少人，都能给带沟里去。”

行，果然跟高启明一个德行，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