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问答（2/2）

“可是这样的装备人员，打起来，恐怕半小时就都死光了。”郝博雅现在是豁出去了，直接打断了三叔公的话。

“呵呵，一个指挥员，或者说一个战士，打仗一定要先从大处看战场，然后慢慢看到自己身上。指挥员看得比战士更大一些而已。首先，你要先看到南中县的重要性，敌人攻击目标当然是先攻击重要目标。它们会先打南中县吗？或者说它们会先集中力量灭了南中吗？三叔公笑了，看着罗力。

“不会，打下汉阳市，南云市，最多加上一个武平市，南中县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是一块无足轻重的地盘而已。即便想要，也不会是重兵围攻。可如果出现意外呢，这是有可能的。”罗力跟进了自己的问题。

“那是最好，咱们先杀一轮，然后汉阳，武平，南云可以用导弹，火箭炮，飞机再覆盖一次，起码是1：2的对换。很赚。”

“人命也可以这么计算吗？”

“那你以为呢？一个人是你死我活，用一只手去换敌人一条命，你换不换？一百个人，用五十个人去换敌人一百个人，你换不换？关键是，我们有选择不换的权力吗？”

“南中县怎么看？”郝博雅受了罗力的影响，总算恢复了点智商。

“炮灰都在外围，以北安乡镇为最后战场，然后是老城厢，最后是西面山口，全部战死为止。敌人的力量肯定比我们强大，而防御方又吃亏，容易被集中突破一点，造成防线崩溃。所以，我们要破而不崩。要持续战斗，让敌人持续流血，流到他们疼，流到他们舍不得。让它们每前进一步都要挨打。说白了，打消耗，所以，驼包可以做火力支撑点，但是不能作为最后阵地。”

“打消耗，最好的就是巷战，能拉近双方的实力差距。天时不在我，人和未必占优，但是地利肯定是优势。所以我们定的巷战是没错的。可是怎么打，我们可不会，而且怎么才能保住火力支撑点，怎么才能让驼包发挥作用的时间更长。三叔公，您就别逗我们小辈了，这挤牙膏显得我们多不懂事啊。”郝博雅的恢复很快，马上就把脸皮揭下来踩脚底下了。

“空间，利用好空间，每一个宅院，每一排房子，每一片住宅，每一个村落。要活起来，要转起来，利用空间，拉开距离，寻找缝隙，打击敌人。让战场变成转动的绞肉机，消耗敌人，这才能发挥地利。这才不怕它突破，因为，就算敌人突破了，还是在继续流血，除非它们清理战场，那样的话，就要投入更多的兵力，驼包就能多打一会。而且，除非把所有村子都清理干净，否则，流血依然要继续。这么长时间，足够后面调兵遣将了。结果就是继续流血。”

这下，俩人似乎有点开窍了，可是好像还是在懵懂中。

“具体怎么操作？道理懂了，可是怎么做？”罗力觉得这就像是当初遇到鸭脖，对方一通专业术语，天花乱坠的描述，嗯，听懂了，对不起，干不了，因为不会干。

“无非就是运动，要方便自己人运动，转移和支援都是运动。这我可没工夫教你们。你们可以集思广益，条件许可，最好做一些对抗演习，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准备的越细致充分，活的时间越长。每一个战场情况都不一样，就算是我指挥，也是要从头开始，记住，战场没有便宜可占，只有陷阱。”

“老爷子，既然是巷战，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布置阵地，拉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在巷战里有什么用，不，怎么用。”郝博雅抓紧时间接力。

“我就是让你们摆一个阵势，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们可以努力选择从哪开始。你这摆一个漂亮的阵势，让敌人觉得这是重要的地方，那肯定就先打这了。”

郝博雅用力的左手掐右手，才压住了骂娘的冲动。

“布置得越好看，效果越好，打起来就越有用。”

“呵呵，那-是，呵”郝博雅喘着气不让自己爆粗口。

“我是说你们打起来有好处。”

“嗯～？”郝博雅马上明白，这是老爷子在提醒自己，工事要用心建设，而不是摆设。这个怎么弄，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自己能解决，能解决，让阿力先问，看他想到什么没有。

“我们的防区边界在哪？”罗力心领神会。

“整个北安乡镇以北，都是你们的防区，想好怎么布防了吗？”

“防区交界要加强，两个村都放一百人，然后其他的村子看情况，尽可能保留机动力量，驼包还是炮兵阵地，前驼村放机动力量，后驼村放预备队。我暂时就想了这么多。”

“可以，能注意到防区交界很好。主要还是注重队伍如何运动，如何保持持续的战斗力。”

“老爷子，要是敌人越过我们直接打北安乡镇怎么办？”郝博雅继续接力。

“如果你们还在战斗，敌人直接深入攻打北安乡镇，那是最好，我们和敌人的接触面大了，压力反倒小了。如果你们消耗殆尽，或者弹尽粮绝了，可以撤出来，进入北安乡镇，补充后继续战斗。”

“如果北安乡镇失守呢？”

“我会以城厢为正面，从东西两面包抄，切断它们的后路，吃掉进来的敌人，然后把北安乡重新恢复成战场。再打一轮。”

郝博雅想明白了，敢情这北安乡就是预设的绞肉场，地形设定。这老人家好毒啊，真是好算计。

“北边村子的村民要撤出来，不过不能都走，我需要帮手。还有财产，要尽快撤。”罗力继续。

“呵呵，你周爷爷我就是干这事来的。老弱幼优先撤走，每个村子最后会给你留下守备人员同等数量的人，作为你的后勤保障，必要时可以投入战斗。三天，最迟三天全部完成。”周大有插嘴立下保证。

看来都是安排好的啊。

“粮食，物资，弹药必须有保障，我想把弹药拉过来集中到后驼村，另外每个村子都会设弹药和物资补给点。”

“这个你自己就能做主，所有弹药，包括那些过期的，都会给你拉过来，你看着用吧。训练应该可以，最多也就是臭弹，不会炸膛。”三叔公很肯定这一点，“不过，弹药还是要节省，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补给也不知道能保证到什么程度。”

“不听话的怎么处置？”

“你会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

“懂了。”罗力转头看向郝博雅：“该你了。”

“老爷子，咱们，还有，外援吗？”

“或许还会有一些物资，包括武器弹药。应该会有一支军队入驻，估计是近卫军，但不要指望他们。这支军队是为了确保汉阳和南云之间的备用通道，同时用以支援汉阳和南云。所以，他们会尽量避免损耗。”

“咝——”郝博雅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好吧，好像还是这里比龙海市安全点。照三叔公的分析，汉阳市和南云市都会打得开了锅，龙海市恐怕要打成火山爆发了。估计大部分外地回来的都会跟自己一样顶在前面，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三叔公，我还是觉得您得给我派几个老人来，一是帮着训练，毕竟我们这一队都是生瓜蛋子啊。二，是盯着点，不该碰，不该动的，免得真要是拆了房子，回头挨揍。”罗力习惯了做项目有监工，这能省很多麻烦，甲方派监工，比自己监管更方便，更准确。

“资料你们也看了，老兵的经验未必就好，所以，才让你们这群生瓜蛋子趟道。你的防区，你说了算，谁废话，就吊起来打一顿。”

三叔公的话真是让哥俩五味杂陈，一方面掐灭你最后的幻想，一方面又全面放权，完全信任，或者说抛弃。

“我暂时没问题了。”罗力说完转头看看郝博雅，郝博雅点点头，“那个，三叔公，要是还有问题，我们可还得找您请教啊。”

“尽量自己解决，我的经验未必就是对的。”三叔公看着两个心怀忐忑的后辈，心中也不是滋味，不过老人还是狠了狠心，“你们这一队人就是炮灰，想不当炮灰，就得拿出让人服气的本事。拿不出来，就踏踏实实的当炮灰吧，死了算球。下午，人员和武器弹药就会拉过来，干活去吧。”

要不要说得这么冷酷啊，郝博雅的表情异常精彩。两个人灰溜溜的下了车。罗力倒是没觉得如何，他毕竟比郝博雅更有归属感，既然肯定要有炮灰，那谁当炮灰都有可能，没啥可抱怨的，努力完成任务就是了。郝博雅看着车走远了，脸上如丧考妣的表情马上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坚定和平静。

“阿力，对不起，看来是我连累你了。我是想借你的光找安全，三叔公借力打力，把你推出来，别人就没话说了。估计外面回来的都会编入咱们这个炮灰大队。”

“呵呵，想这些没用。既然已经是炮灰了，找理由没意义。开工，干活，咱们就当一回精装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