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风中舞动的银蛇（1/2）

风，无形。

却有向。

东西南北，八面可来风。

遇到任何方向的风，都不稀奇，可应该没有人遇到过，同时来自不同方向的风。

但胖瘦老头此时此刻，偏偏遇到了。孙庭江的刀风，林越的刀风，方步云的刀风，方向不同，力道不同，却同时吹得兴起。

银光飘忽不定，丝袍不再饱满，只在烈风刀气侵袭下，杂乱无章的舞动着。

袍乱，风却不乱。

这看似各为其主的刀势，在三人的无间配合下，竟能相辅相生，毫无生硬杂乱之象。

风刀门里的这三个人，虽年龄不同，却是自幼便在一起学刀，一起生活，经年累月地相处，才积累出如此心意相通的默契。

更因这烈风刀法，本身亦有独具一格之处，其招与招之间，似是存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联系，独自使出，可成一套承前启后极其完整的刀法，与他人同时使出，又可化为滴水不漏浑然天成的刀阵，同一套招式，竟能在单人和多人之间自由切换，其中之玄妙，即使是教授三人多年的掌门师傅，也无法道出个所以然。

默契的刀者，配上默契的刀招，终合成一股复杂多变却又毫不凌乱的刀影气流，只将胖瘦老头二人，死死困入其中。

杀意已不再收敛，在刀风中尽情飞扬。

四面八方。举目所见。

皆为败亡之象。

若败，必亡。

可这世上，存在一种最基本的道理。以弱胜强，虽并非不可实现，但以强胜弱，却才是最有可能实现的结局。强者若败，更有可能只是因为，出现了更强者。

三人多年积累的默契真的够强了，可谁想，眼前被浓浓杀意包裹的胖瘦老头，虽看起来从模样到性情完全不同，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兄弟，他俩的默契，实则从娘胎里就已开始。

三人多年习练的烈风刀法，也够娴熟了，可事实上，刀光下看似已为鱼肉的俩家伙，更是天资过人，头脑清奇，能将奇诡的衣袍与自身的天赋特点完美结合，揉捏出一套刚柔并济变幻莫测的武学杀技。

柔软的衣衫。

锋利的袖口。

还有那。

在衣袖里若隐若现的银蛇。

银蛇不是蛇。

却比世上最毒的蛇还要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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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剑。

剑身宽度却只有常规剑身的一半。

它由金属锻造而成。

却软得像随风摇曳的柳条。

它很内敛。

大多数时间，都躲在胖瘦老头的衣袖里，可一旦它冒袖而出，不见血光绝不罢休。

然而，此时此刻，狂暴刀风中。

两条银蛇不再羞涩，它们在内息的牵引下，贴着胖瘦老头的身体，极速地在衣袍内外来回穿插游走。袖口，领口，下摆口，进进出出，时隐时现，前所未有的躁动，前所未有的欢快。

轨迹看似毫无规律，却又完全遵循一个规律，那就是，刀刃落在哪，银蛇就蹿到哪，重重刀影，最终都是为了落在胖瘦老头的身上，可重重刀影，最终却都落在了剑身上。流动的软剑，竟生生化为流动的铁甲，刀影疾如风，剑影偏偏密不透风！

强，终归不幸地遇见了，更强。

孙庭江三人的信心在动摇。

可挥出的刀势却一波更比一波烈。

已是十成的功力了。

身体，精神，专注，所有与刀相关的，都已在峰值了。

却还不够！

那就再往上提升！

竭尽所能。

榨干极限。

嘶吼。

挥舞。

刀风肆虐，试图直接吹破银蛇软剑的流动防御。

即使破不了，也誓要压缩剑势，束缚其流动的自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