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1/2）

大晋，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屋外正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扬州城外一个小村里一座用黄泥糊成的一座篱笆小院里。屋内正烧着热呼呼的火堆。屋里女主人早早的便起了床，是一个约摸二十五六的少妇。少妇身上穿着的棉衣不知打了多少补丁，有的地方甚至补丁贴着补丁，针线缝在一起拧成了一个疙瘩。一头乌发用一根木钗干净利落的盘在脑后，少妇身形娇小，肩若削成，婀娜多姿，脸上没有半点妆抹，却晶莹胜雪美丽出尘。眉宇间隐隐透露着些许宁静淡雅之色，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书卷之气，左眼的下方点着一只美人痣为其又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艳丽之感。只是其身形瘦削脸色略白又有几分病态之美。虽身穿布衣却难遮其美，当真是一个绝色美女子。

少妇看向床上正熟睡着的儿子，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那笑容如鲜花绽放般不可方物。

“诚儿快起床，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屁股咯”随着一声清灵温柔的呼唤声叫醒了正趴在床板上留着口水呼呼大睡的少年。

少年约摸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白白嫩嫩，眉目端正，黑白分明的眼睛极为伶俐活络，丝毫不见小孩子的腼腆木讷，完全继承了少妇美丽的面容，颇为惹人喜爱。

少年转了个身子，身下的枕头因为口水而粘在了脸上跟着一起转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入眼的是一个长相绝美但身形脸颊略显消瘦的年轻少妇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娘～您就再让我睡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求求您了～”少年口中撒着娇，一边往少妇怀里钻去，躺在了她的腿上。

少妇慈爱的抱住了少年的头，抚摸着他的头发跟脸颊说道：“可以呀，你继续睡吧，我去跟小虎说你今天不去做工了。”

做工？少年一听到这两个字猛得睁开了眼睛，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胡乱的抓起衣服便往身上套，口中还嘟囔着今天第一天上工去晚了便没了工钱，说不定还要被掌柜骂之类的话。显得紧张无比，原来母子两人全靠母亲给人缝补浆洗赚些钱来贴补家用，生活过得清苦无比，前两天刚找到一个差事，可不能给弄丢了。

“哎呀，慌什么嘛！隔壁家小虎也才刚起来，还早着呢”少妇嘴上抱怨着，伸手帮少年整理穿歪了的衣服。

少年口中嗯嗯啊啊的应着是，穿好衣服便要夺门而出。

“等等，回来先把早饭吃了”

少年心中有些焦急，但若是不吃母亲定是不依，嘟嘟囔囔起来怕是要更晚了。

早饭是一碗清粥一碟咸菜和两个糖饼儿。少年也顾不得细嚼慢咽了，稀溜溜的溜着边儿就着两口咸菜把粥喝光了，糖饼儿也来不及吃，塞到了娘亲给他缝的布包里。

“我吃完啦！”朝里屋喊了一声，便夺门而出。

“跑慢点！别摔着！在外面注意安全！这孩子。”少妇闻言跑到院门口叮嘱着

“知道啦！娘您快回屋里去吧！外面冷得紧哩！”少年回头朝院门口回头挥了挥手。

少妇则依靠着门框静静的看着少年远去。

少年名叫金诚，姓是随其母亲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母亲也从未提及关于父亲的只言片语，许是少年心性，金诚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是谁，也没有长大之后寻找父亲的念头。在他看来，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自己只要有母亲陪着就好了。虽然有些同龄的孩子每每见到自己便嘲笑自己是个没有爹爹野孩子。但小金诚只会笑嘻嘻的狠狠揍他们一顿，然后便抛在脑后。但每次回到家，娘亲知道之后便会把自己狠狠的训斥一顿，有时候甚至会打自己的屁股，但是小金诚一点儿也不往心里去。因为好几次他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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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打完自己后便偷偷的在房间里抹眼泪，他知道娘亲是很爱自己的，她只是怕自己变成那些整日在街上游手好闲打架斗殴的人。

娘亲名叫金玲，自己名字便是娘亲取的，娘亲说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够真诚待人，拥有金子一般的品质。小金诚虽然似懂非懂但是他知道娘亲一定是对的。不过小金诚有一点疑惑，那就是娘亲好像和其他的农家女有些不同。因为小金诚能识文断字便是娘亲教的，每天娘亲都会手把手的教自己在小院子里的泥地上用木棍儿写字，还会给小金诚讲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故事。就这一点来说小金诚比起其他农家孩子要好太多了，要知道村里大部分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满街追鸡撵狗的小孩儿了。不过小金诚也没太在意，在他心里娘亲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小金诚甚至因为有这样一个娘亲而在那些村里跟自己同龄的伙伴面前颇为自傲。

小金诚一边走着一边想以后一定要挣大把的银钱，在扬州城里买一栋最大最漂亮的房子把娘亲接进去住。还要顾好几十个丫鬟伺候娘亲，再也不用娘亲给别人家缝洗衣服了，每到冬天娘亲的手便因为在冰冷的水里搓洗衣服冻得通红而皮肤皲裂，晚上还要忍着手上的疼痛给人缝补衣服。小金诚每次看到这样的母亲都暗自伤心，更加坚定了以后再也不让娘亲受罪，一定要让娘亲享福的想法

金诚家所在的村庄叫做秦家村，秦家村坐落在通往扬州城的官道边上，一条土路连接着村庄和官道。他和母亲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一户外姓。不过秦家村的村民都非常善良淳朴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对这对孤儿寡母多有帮助。

金诚刚刚走到村口便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粗布棉袄站在一颗大槐树下被冻得打着哆嗦的少年。便快步朝他跑去，树下的人影也看见跑来的小金诚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你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晚！害我在这等了这么久，差点冻死我！”说话的少年名叫秦小虎，是住在隔壁家的孩子，比金诚大了三岁，从小跟金诚一起长大，两人是极为要好的朋友。而且今年秦小虎刚娶了媳妇。

“嘿嘿嘿，对不起小虎哥，今天起得晚了些。”小金诚挠着头笑嘻嘻的说道。

“算了算了，快点走吧，去的晚了梁妈妈可是要骂死人的！”秦小虎摆了摆手说道，提到梁妈妈时神情显得颇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