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镜花水月（1/2）

许胜男能读唇语，但发现朱二丫和涂红红身影重叠的瞬间，她并没有心情去读取对方在说什么。

只是短暂的停滞，她便嘭地一声打开窗户，想纵身跃出，下一刻却有一只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要激动，胜男。”

许胜男身形一滞，沉目转头。

便见涂红红一手揽着蓝染的肩膀，另一只手高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她房间中。

千子妖神瑞莎很强。

作为原002号妖神，经过几十年的沉淀、转修，已和袁雨汤弼等人一样，来到了神的临界点，并且比他们拥有着更深厚的积累。

普通的神猎恐怕都与她过不了几招，遑论与神猎还有一段距离的许胜男了，此刻的位置也让她心有顾虑，不敢爆发全部力量。

除此之外，涂红红在她心里也始终占据着特殊的位置，不单是收养了其两年的关系，更关键的还有17年前面对孔养正时，涂红红真切地救了她、李禾和小哀的性命。

“你竟然敢出现在中都？！在列车上就一直是你吗？！你是怎么瞒过那么多次的血样检查的？！”

母亲是你。

“……不可能。”

“……就像红红说的那样，我坚强？”许胜男的牙齿狠狠地咬出咯吱声响，转头盯向季星的脸。

“很精彩呢，二丫。”

“嗯，如我预期般的反应，我太了解你了，从七八岁时你因为过分发育的体型而被玩伴排斥，扑在我怀里大哭了一场后，你就一直是坚强的，很少会流露出软弱。

这比神猎转修要安全得多，即使转修失败，也无非是多吃了一个神猎而已，没有任何风险，或者说全部的危险都是来自于外界的。”

你是我的女儿，我给了你一切该有的，甚至直到你16岁那年，我才用一场意外‘取消’了戴木兰这个分身，让你成长路上不缺母爱。而在同时，你也在帮助我的转修。

这也并不影响她说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蓝染，看着这个自己一直曲意接近戏耍的青年，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一幕是幻觉。

刚一个字，就接连传来两声闷响，一个属于她，一个属于蓝染。

唰——颈间剧痛的同时，她眼前的画面飞速变换。

但再一次，撞到了一堵墙。

“近亲？许叔？”

这个时候，我把许景堂转换成了主体，在我的引导之下，两个几乎没有见过面的男女一见钟情，从相识到结合不过只用了一周，而后不到一年，便有了你的出生！”

17年前，季星实验室。

灵力与魔力交织涌动，在她的身上疯狂翻腾，又往许景堂的身上爬升。她放开了身心，要融回本体的体内，彻底迈出成神的一步！

太顺利了，太舒服了。

“神猎的数量有限，每一个在人类中都处于重要的位置，而吃过神猎的妖神，因为神的存在，都会被打上需要重点猎杀的标识。换句话说，从妖神转修的那天开始，就随时要面对他人的猎杀。

这是超越了她理解的力量。

“这不可能！”

为什么……我回不去本体？

不对……这不是？！！

“人类，纯粹的人类，这下能放心了吧？”小哀拿着许胜男血液的检测结果道：“还笑话胜男姐被照片吓坏了，你不也是？”

真是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啊，蓝染！但现在他们两个被人拖住，只凭你？以为偷袭我就结束了吗？！终究是一个分身罢了，被杀死也只会损耗一些力量！你等着，蓝染，我必杀你！我必！杀你！”

她的手中抓的不再是许景堂的手臂，而是蓝染的左手。

歪倒在地上，浑身酥麻，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仰望着涂红红。

卧室门被打开，许景堂带着同款的笑容，走到了涂红红身边，涂红红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止是人类，还有一些同为妖神者，乃至于神，不希望神的数量再有增加。而因为转修的时候需要长期与人类接触、结交，以稳定人性的一面，又横增了许多风险。”

许胜男缓缓握紧了拳头。

“17年前我顶替你暴露在人类面前，这些年来丝毫无犯！只因为和白羚、树结交，你就帮助白羚那女人对付我？！你怕他们吗？！”

我被他……偷袭斩首了？！

“时间异能？不，不是！是幻觉？什么时候？许胜男呢？许景堂呢？蓝染！你是何方神圣？！你怎么可能能影响到我？！”

许胜男的表情猛然狰狞。

嘭嘭！

千子妖神！

“都说了，你是我养大的，你那简单的脾气，我会不知道？”

“蓝染不是说你要暗中处理这一切，不让我知道吗？”

于是她的狰狞也僵在了脸上。

“坚强就要被你们一遍遍冲击我所知的镜水月般的世界？！”

剑刃再次掠过，涂红红的脑袋直接被截成两半！从中裂开的两半头颅再次砸落，并迅速在两边额头上顶出了一对红角！

在此同时，狂风奏响，地面的无头尸体身后蓦然震展开一对红色的羽翼，两半的嘴巴开合重奏。

啪啪啪——

话落，她想飘渺散去，将力量传送到其它的分身身上。

你不必怨恨他，也不必对白羚和我的戏耍而耿耿于怀。

原来如此啊。

17年的委曲求全，一扫而空！

涂红红也是你。

要杀你，只是因为季星与我是人类，而你是妖魔。白羚与树也会在不久后与你相伴的，二丫。”

“……什么？人类？”

“也不能说完全没问题。”小哀摇头：“仪器还不够精密，但凭我的经验来看，胜男姐似乎有着一点基因缺陷或者基因疾病。”

这几天许胜男还提到过！

因为她感觉撞到了一堵墙。

“好吧，为了避免那些麻烦，作为千子妖神的我，想到了新的办法。”涂红红微笑：“一百万分之一，我把我的力量分成一百万份，单拿出两份，创造了两个分身。

我还要……感谢你？！

是啊，没错，我要感谢你，因为没有你，就没有我，这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许胜男回忆起了很多事。

“妖魔终究是容易失去理智的吗？真遗憾，我更希望你能保持一些风度，保留你那布局几十年的头脑，而非只是斩杀一只野兽。”

他们做菜的味道，一模一样。

嗡——

澎湃的灵力从她身上爆发，卧室的一切瞬间被吹得七零八落！

唰——

“李禾！不，季星！你不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是李禾遭了你毒手，还是自始至终……”

“是完全催眠。”蓝染道：“至于什么时候？谁知道呢，可能是你带我一起跃进许胜男卧室的时候，可能是我们吃铜锣烧的时候，可能是我们坐列车来中都的时候，也可能是你我初见的时候。

质问的同时，她以眼神给蓝染提示，让蓝染在她一旦爆发力量的时候帮忙护住自己父亲，自己拖延涂红红几秒，但蓝染却似惊愕而没有读到她的示意，半低垂着头。

涂红红的眼睛上翻，看到了持刀的蓝染在轻轻叩手鼓掌。

“永别了，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