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 寿终正寝（2/2）

他只哽着嗓子喊出1声“爹——”，就昏死过去。

弥留之际的老人还没事的，老歪先过去了。

大家1阵忙乱，赶紧把老歪扶着坐在地上，盘起腿来。

有的给他揉前胸，有的给他捶后背，有的掐人中。

好1阵忙乱，老歪才悠悠醒转过来。

醒过来之后就开始“嗷嗷”的哭。

被大仓娘连着狠狠地捶了他几下，瞪着他的目光都能杀人。

老歪这才警觉，大张着嘴就止住了哭声。

是啊，当着弥留老人的面儿，怎么能这样哭呢！

老歪实在也是晕乎了，他已经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只是除了感激不尽就是无边的酸楚。

醒来之后不由自主就哭出声来。

弥留之际的老人瞥1眼老歪，轻轻摇头，微微露出不屑的表情：

“就烦你这个怂样儿。”

是啊，自从老歪坐山招夫来到梁家河，大仓的爷爷就对他很是蔑视。

这里面肯定有很复杂的想法在里面。

毕竟自己的儿媳妇，突然来1个陌生男人给霸占了。

做公公的心里要是舒服才怪。

可是不舒服也没办法。

没办法就只能1直存有那种怪怪的感觉。

虽然后来时间长了，尤其是老歪确实是个老实善良的人，老英雄对他态度好了很多。

但对于老歪那种软弱的性子，还是1直保持不屑。

老英雄把目光收回来，看着眼前的爱兰：“爱兰，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爹。”

“说清楚点，是你的干爹，还是你的公爹？”

“公爹，我是您的大儿媳妇啊——”柳爱兰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声。

老英雄满意地笑了，眼里闪起囧囧的光芒，喃喃说：

“好啊，真好啊。

秉仁知道了，那臭小子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儿呢？

我得走了，我得赶紧去告诉俺家老大1声儿——”

柳爱兰悚然1惊：“爹——”

其他女眷也纷纷呼喊。

可是，老英雄已经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屋里顿时1片哭声……

老英雄梁金元寿终正寝，走完了他光明磊落的1生。

老人的寿衣早就准备好了。

儿子、儿媳们上前，在虼蚤老太婆的指挥下，给老人换好寿衣。

外面堂屋里，立即在靠北墙的窗根下的地上，铺了1层不薄不厚的干草。

换好寿衣的老人被抬出来，放在干草上，然后给老人盖上被子。

堂屋两侧也铺了麦草，老英雄的儿孙们论资排辈，从上往下依次排下去，1个个或跪或坐于麦草上。

开始给逝者守灵。

而在大仓家那边，闻讯赶来的秉海村长等人，已经很快组成了1个治丧小组。

秉海既是村长，又是老梁家的人，村里姓梁的不管是喜事丧亡，他都是主事人。

村里的厨子也赶来了，参与讨论丧事的招待问题。

在外上班、打工的梁姓族人，接到电话也纷纷往家里赶。

赶回来帮忙处理丧事。

第2天1大早，早已经分派好的梁姓年轻人就分头出发了。

去大仓家的亲戚家报丧。

虽然现在几乎是人人都有手机了，但是在农村，还是按照老风俗，公事公办。

报丧必须要本家族人亲自去亲戚家登门，这是对亲戚最起码的尊重。

如果打个电话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亲戚，那是对对方极大的不敬。

本地风俗，逝者2日火化，3日下葬。

到第3天，亲戚朋友纷纷奔丧来了。

客人基本分几大类，第1就是逝者老丈人那边的亲戚，再就是儿女亲家那边的亲戚。

还有就是父系这边表兄弟那些亲戚，以及母系那边表兄弟那些亲戚。

另外还有其他1些瓜蔓子亲戚，经常走动有来往的，也要来奔丧。

在老英雄1直住着的老房子门前，搭着高高的灵棚。

灵棚下面摆着1溜桌子。

桌子后面坐的都是梁姓族人。

来了客人，奉上纸礼，报上自己的姓名。

登记完毕，客人到里面灵堂祭拜1番。

祭拜以后出来，就有帮忙的梁姓本家引领，带着客人去安排好的地方招待。

但凡是逝者的近亲亲属，在门外是见不到的。

近亲亲属悲痛欲绝，早已不能视事，里里外外负责忙活的，都是梁姓本家。

逝者的近亲亲属，现在都在里面的灵堂上陪灵。

老英雄身后儿孙众多，屋里摆不下，就排到院子里。

院子里都排得满满的。

每来1波客人祭拜，逝者的儿孙、女眷们都要跪拜痛哭。

时间1长，很多女眷哭得嗓子都哑了。

顾庭芳老师作为亲家，和他的几个弟兄进来祭拜的时候，瞥到自己的女儿云丽哭起来嗓子沙哑，眼睛红肿。

不由得1阵心疼。

再联系到梁老英雄侠肝义胆，光明磊落的1生，顾老师在老亲家灵前居然动了真感情。

哭得是老泪纵横。

兄弟几个祭拜完毕，站起来刚要往外走，只听到大门口又是1阵鼓响。

然后就见又有1波客人走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位满头银发的耄耋老人。

顾老师虽然不认识这两位老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可是往他俩身后1看，那可是1张张熟悉的面孔。

那都是身居高位的国家干部。

经常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他们伟岸的身影。

顾老师知道，这是老大媳妇的娘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