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油与箭（2/2）

“拿点东西。＂

“快拿呀。＂

“我找钥匙。＂

钟求掏出战锤在车窗角上一敲，玻璃哗地一声碎了。

“哎！这是我的车！＂王靖远又心疼又生气地说。

钟求摇摇头：“王老师，你再也没机会开它了。＂

刚从车里拿出一个名牌包包的王靖远一楞：“什么意思？＂

“所有车都废了，王老师，所有用电的东西都废了，所有名称里带个电字的东西都废了。＂

这句话对一般人就已经很震憾了，而在一个物理老师耳朵里更如惊雷一般！王靖远瞬间想起很多科学原理，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见他发呆，钟求道：“现在没时间，等找到东西回去我再跟你说。＂

“不！你现在就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时，教学楼那边又爆发出一声喊杀声，借此声音掩护，钟求回手一锤，把身边一辆豪车玻璃砸个粉碎，那是校长的车：“王老师，你觉得我赔得起这车吗？＂钟求一边问，一边又将车尾厢也砸出几个大坑。

王靖远瞪眼道：“你知道赔不起还砸！？＂然后忽然想到什么，又道：“你以为校长死了就不用赔了？你太傻太天真了。＂

钟求苦笑：“不是的，王老师，就算我现在把整个学校烧了也不用赔了。这个世界变了，人类社会崩溃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如果我们能活下来的话，我们就是新世界的开始。＂

“你是说，全世界都变成这样了？＂

“对。＂

王靖远身体擅抖，脸也扭曲起来，像是要崩溃的样子：“城里也是？＂

钟求估计王老师是想到自己家人了，不禁也想起自己的父亲，点点头低声道：“是的。＂

“警察呢？＂

“自身难保。＂

“国防军呢？＂

“一样。＂钟求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比我们还惨。＂

王靖远茫然自语道：“这不可能...＂又盯着钟求说：“军警可是有武器的！＂

“大多数人都不会随身带着武器，有武器的也不会一直拿在手上。＂

“全世界都...＂

“都完了。＂钟求抢先回答。

王靖远一阵无语，隔了几秒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中午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将会发生这些事，给我很多训练，让我尽可能带大家活下来。＂

“你为什么不先去救你的家人？＂

“在停电之前，我也不相信真的会发生这些事。＂

教学楼那边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激烈，不用钟求提醒，王靖远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虽然两人这一问一答还没超过一分钟：“好吧，我们先找汽油。＂

留田中学有百多位老师，除了住在附近的本地老师，城里调度来的老师大都自己开车上学，此时宿舍楼下和篮球场边停了几十辆车。

见王老师在昏暗中不停地摸索，钟求小声问：“你在找什么？这几辆车不行吗？＂“这几辆是用电的，要找烧汽油的。＂“有吗？＂“伍老师有一辆，李老师也有一辆，就这两个老古董喜欢汽油车。＂“他们停在哪了？＂“我也在找啊。＂

钟求想问车的颜色，但一眼看去，在红色的天光下，所有车要么是黑的，要么暗红的，只有深浅之别。摸到最后几辆车时，王靖远道：“哎，在那！＂两人赶紧提着桶跑过去，王靖远熟练地揭开油箱盖，拧开了加油口，钟求道：“喔，他们还不锁车的。＂“嘿，这种车没几个人懂开，也没人想要，根本不用锁。＂王靖远说完就从钟求手里拿过软管插入油箱，小心地用嘴吸着，猛然被呛了一下，忙边吐口水边用手指捏住管子，把管口拉到桶内、放开，一股刺鼻的气味随着液体流出而扩散开来。

嗅觉敏感的钟求不禁退后几步，王靖远道：“这是虹吸作用，上课讲过的，还记得吗？＂钟求苦笑：这位老师现在还不忘记给自己上课。假装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道：“我们去找另一辆吧。＂王靖远摇摇头：“都看过了，没有。＂

不到一分钟，一个气泡出现在透明的胶管内，随即是一长串气泡，接着就断流了。王靖远看着半桶汽油皱眉道：“这家伙，没加满油啊。＂钟求忽然想到什么，伸头看了看车内，又去打开车尾箱，王靖远一步上前，将尾厢里一只铁皮桶拎了下来，打开盖子闻了闻，喜道：“这个也是！＂

两人拎着油准备走，钟求想了想，问：“电池会不会爆炸？＂王靖远身形一滞，然后放下桶跑向一辆车：“搞不好也会，这个我不太懂，我们拆一个去问李老师看他有没有办法。＂说着拉开一辆车的电池盖，把里面的电池抽出来。钟求苦笑道：“你们老师都不锁车的吗？＂“学校里有保安看着，锁什么锁。＂然而当他去拉下一辆车的电池盖时，却发现被锁上了，顿时尴尬。

钟求见状便飞快地跑开，把每辆车的电池盖都拉了一下，最终两人找到六辆没上锁的车，将电池拆了拿走。

将搜集的物品吊上教学楼，钟求又回到敲击声震耳的物理实验室，见两位老师正在拆东西，便上去看，王靖远道：“电池有保险装置，李老师正在拆。＂钟求问：“保险装置是机械的还是电子的？＂李老师说：“半机械半电子的。＂钟求道：“那也许不用拆了。＂李老师抬头问：“为什么？＂钟求见李老师手上戴着一块电子表，便道：“你看看你的表。＂李老师看也不看就说：“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坏了。＂钟求道：“所有电子装置都坏了，保险装置也一样。＂两位老师对视一眼，见几个学生陆续将剩下的电池搬进来，王老师道：“要不先试试？＂

几分钟后，钟求托着一块电池跟着两个老师来到走廊，李老师戴着手套，抓着两股用火滴焊在正负两极上的粗铜线，说：“准备！＂随即将铜线另一端迅速绕在一起，使劲拧了个麻花：“好了！快扔！＂钟求马上将电池扔向楼下的怪物堆里。一声闷响，电池砸中一只怪物的肩膀后掉在地上。三人伸长脖子看着，昏暗中隐约从怪物缝里见到铜线发出的红光和一些细碎的火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失望地缩回头，两位老师表示还可以进一步研究，钟求便说：“好吧，你们有空就再试试吧，我去四楼看看。＂

钟求刚走到楼梯口，就惹来众人齐声惊叹：“哇！帅！＂“帅！＂“帅呆了！＂

原来他穿着雪白的击剑服，戴着皮手套和头盔，手持长矛，出现在一群衣衫褴褛、浑身血污的同学中间，宛如一名贵族武士走进了丏帮，简直亮瞎众人的双眼。

此时他已不再是之前的瘦高身型，高大壮实的身体将击剑服填得满满的，看上去既帅气又威武。见有个同学拿着柄花剑在把玩，钟求说：“那些剑是钝的，刺中目标还会弯曲，基本上没有杀伤力，不要用它来杀怪，只能练习。＂

那个同学道：“我把它们磨尖吧。＂钟求笑道：“这些剑的钢材很坚韧的，你磨一天都不一定能磨出一把来，那时我们可能都死光了。＂周围人闻言苦笑。

这时一个大胖子搂着一堆击剑服，提着三只头盔过来问钟求怎么分配，钟求认出他是自己初中的同学熊宇，便说：“给拿短兵器近战的同学。＂话音刚落，众人一拥而上，熊宇双手秒空。钟求见林登抢到了全套装备，便没说什么。

熊宇先被钟求帅得呆了一下，又被暴力抢劫的同学震惊了一下，才说：“我想要把武器。＂

钟求知道这家伙力气比较大，但反应有点迟钝。本来两人是同班好友，整天在一起瞎玩。虽然都不怎么用功，但钟求比较鬼精，成绩还过得去，熊宇则在升高中时被涮了下来，直到钟求升高二了他才勉强上了高一。

见到昔日好友，钟求忍不住想帮一把。刚好两个人抬着一只杠铃走出来，钟求忙叫住他们，将杠铃片拆掉,剩下根棍子给熊宇：“试试看。＂熊宇拿着铁棍舞了几下，钟求把两颗螺丝拧在同一端，说：“增加点重量，还有凸起，砸怪物伤害更大。＂熊宇说：“给我加一片铁。＂钟求道：“会不会太重了？＂熊宇道：“试试看。＂钟求说：“你自己试吧，我还有事。＂

再次布好阵，钟求下令放一只怪物进来，两组持长凳的学生立即向左右移开一点，一只怪物跳进楼道内，站在楼梯两端的李、武二人立即一上一下用长矛扎住它，楼梯上下两头的盾牌手一拥而上，怪物迅即毙命！

帮着七八个人升级后，一个学生在五楼喊道：“求哥，李老师找你！＂钟求答应一声就离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