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拟建教学楼 回乡探家人(1/2)
徐天宇清早练功结束冲了澡,正在院内拿着毛巾擦头,陆云龙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赶忙上前握手说:“老兄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又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安排?”
陆云龙笑笑说:“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啦?”
徐天宇有些不好意思,答非所问地说:“老兄还没吃早饭吧,走,我们一起去吃饭。”他说着,就拉住陆云龙走进了餐厅。
李春花和李秋月看见两人进来,都赶忙起身打招呼,只有孙老先生坐着没动,只是向陆云龙微微点了一下头。
两人在孙老先生的对面坐下,二女也端来了稀饭,放在两人面前,陆云龙也不客气地就吃了起来。
饭后,徐天宇还是不放心地对陆云龙说:“老兄有事可以说说了。”
陆云龙笑着摆了摆手说:“我没有事,今天不是春花和秋月要去上学吗?我想开车送他们去的。”
徐天宇哈哈一笑说:“还是老兄了解我,我还在犯愁呢,不知怎么带她们两个人去,还有被子什么的,还真有点困难,现在老兄开车来,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哈哈。”
陆云龙也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有困难,才起早赶来的,那春花和秋月就快去准备吧,趁凉快早走一时。”
二女也都赶忙回家收拾行李去了,可不多时李春花又跑过来说:“天宇哥,还有茜茜的哥哥也说今天回学校的,不知陆大哥的车可能坐下?”
陆云龙不假思索地说:“能,你们把被子和行李书包什么的都放到车厢里就行了。”
三个孩子很快就收拾好了,三家的家长也都过来送行,特别是张奶奶看着李秋月要走了,她还抹起了眼泪。
徐天宇又向李长生和朱立兰交代一定要照顾好孙老先生,直到看见他们都点头答应了,而且陆云龙也说明天就搬到这边来住,徐天宇这才放心地上了车。
陆云龙开车,徐天宇坐在副驾座位上,三个孩子坐在后排,车子慢慢启动离开了瑞福村。
上了公路,车子平稳了许多,陆云龙的话也多了起来,话题自然扯到了第一桶金上,徐天宇也把村里几个干部的想法告诉了陆云龙,车里的人听了都气愤不已。
徐天宇也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修路先放一放,改造小学的校舍是当务之急,他初步设想,就在原校舍的后面,重新建一栋教学楼,彻底改变小学生的学习环境。
陆云龙也赞同徐天宇的这个设想,但他同时又提醒要做好前期的规划审批和设计预算,不能帽大一尺,盲目行动。徐天宇表示接受陆云龙的建议,但前期工作还得由陆云龙帮忙完成,陆云龙也只好答应了。
到达一中门前,陆云龙停好车,又陪徐天宇把三个孩子送到各自的宿舍安顿好,就离开了学校。
徐天宇要自己随便走走,就没再坐陆云龙的车,两人就此分手,各奔东西了。他并没有多想,就直接打的去了豪云市区找赵胜男了,他要给她一个惊喜,到市区下车后,他才给她打电话,结果是对方的手机已关机,这让徐天宇大失所望。他沿街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时不知做什么好,只是四下张望着。
忽然,前面一对老人的背影映入了徐天宇的眼帘,多像自己的爷爷奶奶啊!孙老先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看来自己真该回家看看了。他想到这,放眼看了看附近,正好街对面有一家大商场,他进去购买了一些物品,出来后又去旁边的银行取了钱,就上了出租车,来到了汽车站,正好有一班九点的直达客车,徐天宇二话没说就买票上车了。
徐天宇的老家在全育县城,是初元省西南山区的一个贫困县,距离豪云市两百四十多公里,坐一般公共汽车需要四个小时,现在是上午九点,中午应该能到家,不误吃午饭。他上车前买的礼物是给家里亲人每人一份的,爷爷奶奶和姥姥的相对简单些,一人一双老北京布鞋,妈妈腰肌劳损严重,腿又残疾,给她准备了中药暖腰带和带坐椅的拐杖,爸爸都快六十岁了还要出去打零工,给他准备了一套劳保工作服,只有姐姐的礼物特殊,因为姐姐是医院护士,长年穿白大褂,给她准备的是夏季短袖乳白色女士西服套裙,也让她潇洒一回。为了给家人一个惊喜,他就不给家里打电话了,直接回到家再说吧。
客车很快出发了,他坐的是依维柯,直达全育县汽车站,这样可以节省路途时间,但票价要比普通客车票价贵一倍,这要是在刚进城上大学的那几年,他是不愿这样奢侈的,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车轮飞转,时间飞逝。客车一路向南,很快进入到山区公路,车速也减缓了不少。
徐天宇坐在最后排的车窗边,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他慢慢闭上眼睛,思绪也随车轮旋转起来,脑海中的影像也在不停闪现。当他不经意间按下暂停键时,第一张画面是他爷爷那写满沧桑和无数故事的面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他虽已年过九旬,但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充满了慈祥和疼爱。
徐天宇的爷爷叫徐荣光,他和爷爷的关系一度十分紧张,原因就是爷爷虽然对革命有贡献,工资又高,但对家人却过问的少,享受的待遇也不多,还时不时地把家里的钱捐出去,把一个厅级干部家庭过得还不如工薪阶层,这让徐天宇很是不能理解,他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
其实,徐天宇对爷爷所作所为的不理解,也是他对那个年代出生入死为劳苦大众打天下的人的不理解,更是对革命的志士仁人精神境界的不理解。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出生的新生代,对金钱的欲望,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对物质生活的享受,已经慢慢远离了自己的精神家园。思想滑坡虽然是一个社会问题,但我们也能清楚地认识到,当前的应试教育对青少年理想信念教育的不重视或缺失,不能不让人担心啊!
徐天宇在心灵深处的呐喊,让他再一次想起赵婉芬老人,她虽然言语不多,但却透出一个理,就是为了保证人民群众的利益,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把她和自己爷爷放在一起比较,就不难发现,他们都有牺牲小我而成就大我的精神,这种精神也许就是我们在享受物质生活的时候而被忽略掉了或是丢失了。
现在想起爷爷,应该是一种心灵感应,也许是自己在心灵上的忏悔。徐天宇突然感到一种释然,还是回家当面给爷爷认错吧!
徐天宇重新启动快进键,脑海中的电影又继续放映,一张张影像一闪而过,突然他关闭了快进键,按下了搜索键,他想看看爸爸,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徐天宇的爸爸叫徐邦明,他瘦高个,漫长脸,头发稀少,两鬓斑白,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常常带着温和而又严肃的神情。他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的,初中毕业时响应号召到农村落户了,本来他是干部子弟,又是独生子女,不该下放的,但他仍怀着一颗红心献人民的雄心报名走了,一直到七十年代中叶,才获得招工名额,进了县机械厂当一名机修工。后来经中间人撮合,与县纺织厂的一名从小一起长大的挡车女工孙尚莲结婚,育有一子。再后来企业效益差,工资发不出,徐邦明不得不四处打零工,维持家庭生计。再再后来政策放宽了,他也开始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贴补家用,就这样一直过着拮据的日子。
徐天宇的爸爸一个人撑起这个家,真的不容易,本指望儿子大学毕业能有个稳定工作,帮他分担一点,可惜儿子跑得连影子都见不到,真是儿大不由爹呀!徐天宇感到惭愧,只顾自己任性而为,没有体会到父母的感受,真是一个不肖子孙。
徐天宇又在脑海中按了搜索键,他看到了妈妈。妈妈孙尚莲,年轻时是美女,是厂花,但因她家庭出身不好,所以当时没有人敢娶她。徐天宇只知道外公姓孙,但具体叫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他也从来不敢问妈妈,怕妈妈提起外公又会伤心落泪。
但是,徐天宇知道他外公当年是个小军官,后来随上司率部起义,再后来就安排在全育县农林局的一个林场工作,这期间结识了食堂一位女服务员,产生感情后,经组织批准结了婚,生育了独生女儿,就是后来徐天宇的妈妈孙尚莲。
因徐天宇的外公在林场工作表现较好,又能写会算,不久就被调到县农林局机关的后勤股工作,全家也都搬到县城农林局家属院居住,正好与刚从部队转业到全育县任副县长兼农林局局长的徐天宇的爷爷徐荣光住在一个大院内,成为了同事加邻居。那时,孙尚莲比徐邦明小五岁,经常跟在徐邦明的屁股后面玩,一直玩到徐邦明下乡。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的一天夜里,徐天宇的外公突然消失了,下落不明,工资停发,他家的生活当即困难起来,只能靠政府救济以及徐天宇爷爷的资助来维持生活。实际上,当时徐天宇爷爷徐荣光的月工资也就几十块钱,却要养活五口人,还要供两个孩子上学,确实不易。后来两个孩子先后毕业到农村了,家庭的负担才相对轻一点。再后来徐邦明也进厂当了工人,有了工资,家里生活就好多了。
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爷爷徐荣光也从县政协主席的职位上离休了,妈妈孙尚莲也回城安排了工作,爸爸和妈妈当时结婚时家庭经济状况还是不错的,虽然添了两个孩子(还收养了一个女儿),而家庭生活还算平稳。但是,随着企业效益下滑,工厂也时常发不出工资,家庭生活又困难起来。而在这种情况下,妈妈又因原来在纺织厂长期站立工作,被查出得了严重腰肌劳损和股骨头坏死病,举全家之力治疗,但因缺钱,只能在本县医院医治,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最后还是残废了。妈妈含辛茹苦几十年,却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徐天宇感到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没有尽到责任,枉为人子。
客车终于到站了,这是徐天宇最熟悉的车站,他下车出站,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坐上后直奔县农林家属院。下了车,徐天宇付了十块钱车费没让找钱,就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家门。
徐天宇家住的是独家小院,占据了大院的东南角,坐北朝南五间大瓦房,西侧是面东的三间平房,院内青砖铺地,有各种花草树木,院门向外开,出入不用走大院的大门。前些年按照国家政策,居住的公房都进行了房改,现在房屋的产权已属于爷爷和爸爸两家所有。可能是因为到了中午时分,小院内阳光灿烂,家人怕被太阳晒,都躲在了屋里。
“我回来了。”徐天宇双手提着物品站在院子中间,大喊了一声,这才看见五位老人都吃惊地从各自居住的房间缓步走出来,都在愣愣地看着他,好像是陌生人一般,他此刻的心情一时难以平静。想想自己作为这个三世同堂七口人的大家庭的未来希望,一走数月不归,真是愧对各位长辈了,这次回来一定多陪陪他们,不然就更生分了。
徐天宇想到这,他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首先跑到厨房门口,抱住还在发愣的妈妈,亲切地说:“妈妈,我好想你。”
孙尚莲正在做午饭,她手里还拿着锅铲子,听到儿子的声音,出来看见果真是儿子回来了,她已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了。
徐天宇看着妈妈略显苍老的脸,心痛地说:“妈妈,你先歇息一会,等我见过爷爷奶奶,就让我来做饭。”他说完就离开了厨房,又去分别见过爷爷、奶奶、姥姥,最后去见了爸爸。他爸爸还是穿着那套油腻腻的工作服,手上的油污还没能完全洗净,估计他已经习惯了,如果真洗干净了他爸爸反而会觉得不适应了。
徐天宇收拾好礼物,把它们都放在堂屋客厅的沙发上,又快步来到厨房,看见妈妈正在炒菜,就接过铲子说:“妈,你去歇息,我来炒菜。”妈妈不情愿地离开锅台,又到案板上进行了配菜。
大约二十分钟,徐天宇就把六菜两汤做好,两个汤是一甜一咸,因为姥姥血压高不能喝咸汤,奶奶血糖高不能喝甜汤,所以必须烧两个汤,其他菜也都分别摆到了餐桌上。
“妈妈,可以开饭了吗?”徐天宇看着孙尚莲说。
“再等一会,等你姐姐马上下班回来再开饭。”孙尚莲平静地说。
“姐姐不都是值夜班吗?”徐天宇不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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