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1/2)
漠北草原,契丹部落。
要说在这北漠北最古老最有影响力的部落,那绝对非牙哈部落莫属,漠北汗国解体后便一直盘踞于牙哈草场,坐拥天下良马。
但老狼王总是要面对新狼王的挑战的,蓬勃的契丹迅猛发展,已经成为一支和牙哈可以分庭抗礼的力量。
此次牙哈部落来势汹汹,契丹刚遇风雪,契丹大汗却和高层们闹出嫌隙,正是一举荡平契丹的良机。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给契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大汗痕徳堇亲率主力奔赴战场,势要将敌人堵截在路上。只是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历来打头阵的阿兰娜此次竟然坐镇后方,看来这次契丹后院起火的传闻应是所言非虚了。
毕竟这人口和牛羊,才是战争的根本。
大战一触即发。
整个契丹部落就数随遇而安的傅子晨心态最平和了,现在已经算是融入了契丹部落,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了,哦不,其实也不算自食其力,因为他应的事情都有人替他做好了。虽然说一个雪屋的建议换这么多人的命,有些顺利的匪夷所思,但毕竟事实摆在那里,傅子晨确确实实让他们摆脱了被冻死饿死的风险。
“早啊。”这些人笑着和傅子晨打招呼,傅子晨也一一回应,他们已经慢慢忘记了自己俘虏的身份,草原上就是这样,并没有一个非常准确的认同感,无非就是跟着谁能活命就行。但他们同时也明白,如果不是傅子晨,他们很可能已经冻死在这个冬天里了。这么一看,这些人倒是将契丹的功劳全都简单算在傅子晨头上了。如果契丹专门为这些俘虏新设一部的话,那傅子晨绝对是夷离堇最有力的候选人。
在他们之间,丝毫看不出大战将至的紧张感。
傅子晨看到了坐在高处的阿兰娜,也和她打了个招呼。这几天他和那些士兵也混熟了,终于知道了这冰霜一般的冰美人的名字。
阿兰娜目光转向他,并没有回复。
得益于雪屋的建议,傅子晨终于算是常住下了,和与狼群为伴来比,这里的生活更像是一个‘人’的所应该过的。
远方一个人影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平静。
“阿兰娜将军,不好了,我们前线被埋伏了,我们的军队陷在雪崩里,您快出兵去救救吧。”士兵人还没到,声音却是远远传来。
阿兰娜闻声从高处跳下来,光凭这一跳,傅子晨就目瞪口呆,这能有个三层楼的高度了,就这么跳下来,连个缓冲都没有,就这么直接落在地上。
傅子晨好奇的凑到阿兰娜身后,不是说这场仗有必胜的把握么?怎么就这么个情形了?
还没等傅子晨想明白其中的原由,阿兰娜已经抽刀,一道白光闪过,那人已经就躺在地上了,连眼睛还睁得溜圆,仿佛还是惊诧自己到底是哪里败露。
后面的卫兵也是目瞪口呆,看着阿兰娜潇洒的抽刀收刀离去,想出口询问,却最终没有问出口。
“这这这……怎么就给捅死了?难道他是对面派来的奸细?”傅子晨一脸惊诧的问旁边的士兵,但旁边的士兵只是摇摇头,表示你见多了就好,她杀人不会解释的。
傅子晨感觉今天早上真是冷啊,后背都发凉,得换个衣服了。
不过生死这种东西,他来到这这么久也看开了。
不多时,又是一个传令兵赶来。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到了阿兰娜所在的高台之下。
阿兰娜又跳了下来。
正当傅子晨又为这个传令兵捏一把汗的时候,传令兵说了些什么,就走了……走了……
“全军备战!”阿兰娜抽刀而立,寒风将她的披风吹的猎猎作响,一进入战时,阿兰娜才是真正的阿兰娜。
卡丽策马路过,命令道:“将铁篱,边栏都架上,勇士们,随我前去迎战!”
各部的部队迅速集结,一声声号角声,迅速而有序的脚步声,无不彰显着这个部落经历过的血雨腥风。契丹部落是一个从存在之初就不断开动的战争机器,战争就是这个部落存在的根基。
傅子晨深知安静的生活注定持续不了多久,可没想到宁静这么快就被打破,只能看着乱哄哄的人群,想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在漠北,掠夺和战争是家常便饭,经历过风浪的傅子晨现在也能以平常心待之了。如何利用这种现状去为未来做准备,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回到原本的世界?似乎毫无希望。
天降猛男一统六合?似乎有点吸引力,但他脑子里空有火药之类的概念,却不知如何去做。
阿蛮的离开抽去了他奋斗下去的意义,当生命变为随波逐流,清醒便是无谓的挣扎。
傅子晨的视线缓缓扫过忙碌的人群,他的心里缓缓产生一种不知名的矛盾,他想守护这些人,尽管他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他是被需要的。可另一方面,这些人把他架的太高了,没来由的责任强加在自己的身上,无疑会让一个人本能去逃避,甚至去恨强加给他期望的人。
“喂!”雄壮的契丹女将卡丽一拍傅子晨的肩膀,把他从虚无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阿兰娜将军让你领着这些人把东仓库里面的东西搬出来,若是敌人真的来犯,你们就躲在里面。”
牙哈军纪差是出了名的,这应该是怕他们有危险吧,不过这好像也直接杜绝了他们能叛变的可能。想不到阿兰娜看起来做事雷厉风行,心思还是挺缜密的。想及此,傅子晨点头应道:“我会去做的,祝你们出征好运。”
卡丽点点头,转身离去了,心里也好奇,上面好像很重视这个人,他到底有多大的能力?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能翻出什么花来?
傅子晨眼神深邃,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挑了几个人生火,剩下则跟着他去搬仓库了。
无论如何,他想清楚了他的意义。
但生火又用来干什么呢?
大秦,柴桑,九连山。
在漠北,二三月依旧是严冬,在柴桑,二三月正是插秧时。
但是对于九连山下的村民李二来说,今年的春天,是一场刺骨的寒冬。
一说起九连山,最有名的不是山景,不是文化,而是匪患。
九连山的山匪,绝对是一段传奇,最强盛的时候,几乎整个柴桑的山头都以这九连山为尊。前几年的畅销书《水泊好汉传》便是以九连山的山匪们为原型。九连山上的匪患剿了有十年之久,也算是有所成效,剿的三年大旱,剿的附近村民家破人亡,剿的这九连山附近赤地千里,剿的这柴桑这十年没有宁日。
李二本来家有几亩薄田,维持着最基本的生活,但这三年的天灾,十年的人祸,足以毁灭一个富足的家庭。几亩良田被焚毁殆尽,其实就算不焚毁,今年的大旱也不会有任何的收成,妻子早些年被当做匪徒给杀了,他连尸体也没能见到一面,他唯一的儿子就成了他活下去的动力,然而就在刚刚,他的儿子也因饥饿离他而去。
他有一身的武艺,却不知道找谁去复仇。
是了,朝廷!朝廷就是一切的元凶,他要向朝廷讨回自己的债。
没人可以想到,这个现在饥饿的身躯,竟然在以后,搅动了整个大秦。
而他,曾经只是一个父亲。
大秦,郑城皇宫。
秦祥乖乖的侍立在旁边。
旁边坐着的,就是天下九五之尊,帝检,不过此时,帝检的脸色可不是太好。
一旁的老太监来报,太子殿下求见。
“进来吧。”
太子秦吉被宣上殿,秦祥也乖乖的站到殿前去。
秦吉恭敬的行大礼:“儿臣叩见陛下。”
“平身吧。有什么事。”帝检懒洋洋的往后面仰了仰,言语中听不出感情。
“正好二弟也在,正省的我去登门拜会了。父皇,儿臣此次求见,是为山东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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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朔方、李慈夫妇而来。”
帝检扣着耳朵,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听完太子说话,才稍稍回神,开口问道:“许什么?”
“回父皇,许朔方。”
“哦哦,你继续,什么事情。”
“几日前,城防军出动,在城外抓了给穷人发放冬衣的山东豪侠许朔方,李慈夫妇,此夫妇二人平素里名声甚好,而此次又蒙受了不白牢狱之冤,所以儿臣特来请示父皇,能否释放二人。”秦吉顿了一顿,看了一眼一边低头不语的秦祥。
秦祥心道,幸亏你没直接去登门拜会,李慈现在还在我房间里呢。
帝检声音古井无波:“你是一国储君,你直接去府衙去要人不就好了,这点事情还用向我这请旨么?”
秦吉瞟了一眼帝检身边的秦祥,声色依旧恭敬地道:“儿臣派人去问过,李慈夫妇根本就不在廷尉那里,当日许多人见到了城防军押送着二人进了城,却不知所踪。我想,二弟可能知道他们在哪。”
秦祥一翻白眼:“那你去问城防军啊,我怎么知道。”
秦吉正色道:“我听闻,在许朔方李慈夫妇被抓前几日,有人在春秋楼前和他们起了冲突,最后还演变成械斗,不知二弟可知道此事?”
秦祥满不在乎的道:“是啊,就是我,我看中了他夫人李慈的美貌,人是我放话抢的,但这械斗可不对,明明是他们两个拿着剑,曹公公空着手这才吃了亏。”
“二弟,你是皇家子弟,你这么做,皇家的威严何在啊,读书人的斯文何在啊?”
秦祥听了这番话不屑地扣了扣耳朵,更觉得自己这大哥酸里酸气的,反正他也跋扈惯了,除了父亲,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秦吉望着秦祥这副模样,也只能叹了口气,眼神之中说不出的复杂神色,最终也只能隐下去向帝检请示道:
“父皇,儿臣请求您下令释放二人,还他们一个公道。”
秦祥在一边不干了:“公道?公道就是曹公公受伤了,我被打了脸面,皇家的威严尽失,内卫军不肯出这个头,我不得已才找到了城防军,这就是公道!”
“够了!你个逆子!还嫌丢的人不够么?”帝检从龙榻上起身,走到秦祥身前,一个巴掌就朝着秦祥的脸上过去了,声音清脆婉转,真是一个好巴掌。
“回去面壁思过,禁足三个月,三个月内,哪也不许去。”帝检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刚刚动作的幅度有些过于剧烈,胸膛急剧起伏。
秦祥挨了个巴掌,脸上肿的老高,但是却依旧笑嘻嘻的为帝检捋着气,也不复之前那个愤慨的模样。
“父皇消消气消消气,儿子的德行你还不知道嘛,不就是个许朔方嘛,放了放了,放了就是,他一个蚂蚁,哪里值得您为他动气啊,这么的,儿子我听春秋楼的仙儿说,南方有种猴儿酒,做法奇特味道也很有特点,下次弄一壶来带给父皇尝尝。”
帝检本来生气的脸再也端不下去,敲了一下秦祥的头,板着脸道:“你啊你,这回惹这么大的祸,一壶猴儿酒就给我打发了?”
秦祥委屈的道:“两壶,不能再多了,我就弄了两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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