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谪仙人？！（1/2）

“这家伙有毛病？？”徐绍白愣了一下，当真是我不犯人，偏偏不开眼的家伙来主动招惹自己？徐绍白的肚子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呢，当先虽然看起来平静如水，却像是一个积郁许久的火药桶，一点点的火星，足以爆炸，还是千百万吨tnt当量的烈性火药那种。

徐绍白有些想笑，这老鼠精，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不仅仅是偏行，还站在地狱门口大呼小叫，不给它开门，誓不罢休那种。

黑火老人陷入沉思之中，并无在意小小老鼠精，徐绍白则是一时错愕，不知道该说什么。

“哟，呔，说你俩贼头鼠脑的家伙呢，到底是何来历，来此为何，还不快快报上名来？若是惹的爷爷一个不爽，小心将你这俩鬼祟玩意儿一并吃了，连骨头都不剩。”硕鼠精见黑火老人跟徐绍白两人不言语，只是呆呆愣住，当下更是心中打定，心中寻思，果真是两个不入流的小修士，怕是夜深月黑，误入此处？

“这是什么情况？灵宝，这家伙什么修为，竟然这么嚣张？？”徐绍白以心声询问灵宝，出个门还能碰到一只如此嚣张的耗子精。

灵宝嗤笑两声，以心声回答，“老爸，这耗子精怕是将咱们当成误入此地的小修士了，正巧，趁着黑火老人冥思，咱们正拿他寻一寻乐子，这家伙的修行倒是勉强凑合，已经上清境圆满，是即将破境的家伙了。”

以灵宝的性子，虽然有些跳脱，但是对于吃之外，还真的很少有感兴趣的东西，在这种时候提出找乐子这种有些荒诞的提议，其实还是想帮徐绍白宽解绷紧的心弦。

若说这只硕鼠，还真的跟徐绍白能扯上一点点的关系，当时，徐绍白的水龙内元丢失，被一只黄鼠狼精偷走，那黄皮子精，是这硕鼠精的相识。当然，这些隐藏的脉络，徐绍白自然不知道，徐绍白只是有些佩服这硕鼠精有些胆子大。

说起来，这硕鼠之所以如此胆大，倒是有一定的依仗，一来，林省周围的妖族，能说出名的，大家几乎相熟，就算是当时黄皮子精跟青竹娘，如若不是因为水龙内元，也不会分生死，反倒是会借机结交，有道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在如今式微又极爱抱团的妖族之内，极其流行。

夜深月半，这片荒芜之地，乃是妖族的辖地。这是千百年的规矩，没人打破。宋清扬之类修士下山斩妖除魔，为何只在人烟处出手，不直接杀入妖怪老巢？打不过，非也，非也，除了天命司的规矩，这个天下还有很多规矩。山下普通人流传臆造的一些仙界妖魔鬼怪的故事，随着时间的发展，已经变化了太多太多。

徐绍白跟黑火老人在这种时候，未经允许，不带拜山礼，大摇大摆公然行走在别人家地盘，不怪硕鼠精恼怒，以至于升起吃了这两个家伙的念头，但是这么年的修行经验，告诉硕鼠精，还是要谨慎行事，万一是一群吃饱了撑的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到时候一巴掌拍死自己，虽然会有妖族大佬给自己讨一个公道，但是自己死了就是死了，得不偿失那。

硕鼠精看徐绍白跟黑火老人还是缄口不言，不由得火冒三丈，哎呦，在这一亩三分地，谁还不给自己几分薄面，这两个人族修士当真不知道好歹，当真以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仙人大老爷了？？

黑影之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徐绍白定睛细看，竟然是一群一群普通老鼠，老鼠密密麻麻让徐绍白鸡皮疙瘩起了一地，米粒一般的红光不断亮起。

徐绍白一时失神，想起初见白琅之时，沧狼族群也是以这样的阵势迎接自己的，只不过，那压迫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一群群的老鼠，给自己的感觉更多的是恶心，而非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嘿嘿。”硕鼠发出尖锐的笑声。“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怕了么？怕了的话，乖乖将身上的宝贝悉数交出来，然后再乖乖给你鼠祖宗磕几个响头，说不准，鼠祖宗一开心，就不计较，放了尔等狗命，诶嘿嘿。”

“哈哈。”徐绍白也跟着笑了两声。

硕鼠看徐绍白笑，更加恼怒，声音也更加尖锐，“小子，说你呢，你笑什么？一会你鼠祖宗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硕鼠精虽然口出狂言，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要知道，修仙界，越是奇怪的事奇怪的人，就意味着越危险。

眼前这两个人虽然气息平平无奇，但是，态度有点不寻常那。不说那像是寻常老头的家伙，一直闭目不言不语，好似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漫不关心，就说那个黑袍带着鬼面具的家伙，面对这种阵仗，不仅仅没有慌张，反倒是镇定自若开口狂笑。

莫非真的是扮猪吃老虎的家伙？硕鼠精心里盘算，人族向来狡猾异常，诡计多端，硕鼠一时间判断不出这两人是狐假虎威还是真的有所依仗。

世间常传妖族如何如何狡诈多端，实际上，哪有那些人模人样的人族修士一般狡猾，但是，妖族不仅仅是皮糙肉厚，还当一个勇敢。硕鼠精虽然心里发慌，还是想要再试探一二，万一这两人真的是假装，狐假虎威，自己面子哪里放？再者说，关于逃命一事，硕鼠精还真的不是自吹，脚下的土石之中，自己的鼠子鼠孙挖掘的地道四通八达，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不把整片大地掀翻，也休想逮住混在鼠群之中的它。

“没什么，就是想笑，你们一组说话是不是都这样尖声细语，哈哈，跟电视里狡诈之辈讲话，真的是如出一辙，哈哈哈哈。”徐绍白很久没有这样纯粹的因为开心的笑了，这个硕鼠精，真的是从头到脚，从声音到举止，全都符合了徐绍白心中狡诈猥琐妖修的形象，这怎么长的。

硕鼠精听到徐绍白此言，真是气的火冒三丈。丛林之中无数的老鼠也开始窸窸窣窣焦躁的来回爬，细爪跟啮齿交错的嚓嚓声音彻底打破夜的宁静。

“到时候有你嘴不硬的时候。”硕鼠精抓耳挠腮，暗暗派遣鼠子鼠孙去通知这一片的管事妖王。

灵宝以心声告诉徐绍白，这耗子精有些怂了，去请外援了，要不要阻止一下？

徐绍白抬头望了望天空一轮明月跟繁星，秋意很深，藏在月光之中，好像穿透了徐绍白的黑衣法袍，直直蹿入心肺之中，随着呼吸，变成一阵玄妙寒雾从口中冒出。即使是，武人境，徐绍白也已经达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当然这寒暑不是至寒至热，但是，当下这种天气，徐绍白本不应口出寒气才对。

这一切都是徐绍白有意为之，不是为了迷惑硕鼠精，而是单纯的想要这样，想感受秋意，感受带着那股让人舒适的寒意在自己身气管之中游荡，这让徐绍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活着，是的，活着。有些时候，徐绍白竟然缺失了自己活着的感受，就像是在火炼地狱的无尽黑炎之中，徐绍白紧紧是感觉到有些烫，仅仅是有些烫，这让徐绍白产生一种错觉，难道自己是做梦么，一场无边无际不会醒来的梦，在这场梦里，自己不死不灭，感受不到一切，唯有的是自己的意识在飘荡。

“若是这硕鼠精的援手来了，咱们能处理的干净利落么？”徐绍白开口询问。

“干净利落？老爸你的意思是将他们全部都咔嚓了？”灵宝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将这些家伙们一瞬间灭族，能倒是能，只不过得制造出一些动静，然而退而求其次，倒是可以做到，可以将所有的开了灵智的家伙，瞬间解决。”灵宝学着硕鼠精的音调嘿嘿两声，老爸这是想要大开杀戒了么？说真的，有时候，杀戮是释放压力的最有效的手段，比任何方法都有效，为什么有那么多嗜杀的家伙？是因为爽么？是的，对于他们来说，杀人是人世间最大的趣事，灵宝希望徐绍白能够杀伐果断，同时也不希望徐绍白变成只知道杀戮的刽子手，神圣如佛祖圣人，严酷若炼狱恶魔，对于珠天之主这个身份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不，我是说，能控制住整个局面，不让这件事情传出去。”徐绍白知道灵宝在想什么，马上开口否定，自己就算是在压抑，再不开心，也不至于沦落到以杀戮取乐，当下自己确实是想放纵一番，但是并不是想杀戮，而是好好的玩一玩，就像是儿时玩游戏一般，不为善恶，不为输赢，只为了放松一下，也没有必要杀戮，说不定自己一开心，还会给这些妖族一些好处。

“老爸，你的意思是？让这里的动静，传不出去？”灵宝知道徐绍白的想法，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徐绍白依旧想着南星的事情，害怕这里的事情被南星探知，害怕中途又出什么岔子，毕竟，往后的种种，徐绍白不能再做一点点错误的决定了。

不等灵宝回答，徐绍白像是已经做出了决定，算了算了，灵宝，咱们就此路过吧。不要惹是生非，横生枝节了。

灵宝忽然有些莫名的心疼徐绍白，老爸的担子实在是有些太重了，重到灵宝心疼的要命，什么时候，珠天之主，想要放松一下，都不可以了？堂堂珠天之主，竟然连这一点点的享乐权力都没有了么？而且，这还是最初，要知道，随着珠天界的发展，以后的事情更会繁杂，到时候，老爸的压力会有多大，灵宝简直有点不敢想象，看来，珠天界的发展，不能仅仅只靠老爸，自己也要偶尔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才可以，灵宝心中拿定了注意，自己在珠天界要建立一套完整的体系，设立不同的地域地区，就像是地球俗世的各个国家地区一样，每个地域地区，都有自己完整的体系，有领导者管理者，有一切该有的部门，最好参考天命司的存在，设置一套完整的体系，天命司又司命圣人，珠天界有珠天之主徐绍白跟自己，正好相似……

灵宝一边想着将来珠天界的规划，该怎么最大程度的分担徐绍白的压力，一方面，也在考虑当下的事情。

“老爸，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呢，这里发生的事情，保管连一阵风也刮不出去。嘿嘿嘿，让那硕鼠精尽管来，尽管喊，而且现在就算是他们之中有左虎那样天武境的妖修，咱们也不用怕了，别忘了咱们现在身边有这个人了哈哈哈。”灵宝以心声回应徐绍白，咱们现在有了黑火老人，虽然，司命圣人明确规定，黑火老人不可以对现在的地球修仙界产生任何影响，但是这句话，咱们是有空子可以钻的，就像是南星也钻了天命司的空子一般，就算是黑火老人站在那里，一身天映境气势修为爆发，什么不做，也保管这些不识趣的家伙，乖乖的一动不敢动，任凭咱们使唤，当然了，这之前，还得黑火老人在一旁真正的扮猪吃老虎。

“可是……”徐绍白还是有些担心，自己有些任性了，本不应该如此作为的，这硕鼠精在一旁嚣张就嚣张，自己的心胸何时变的如此狭隘了，徐绍白忽然想到了一个笑话，一只疯狗咬了自己一口，自己还要咬回去？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灵宝却不这么认为，反倒是，这是徐绍白心境变化的很重要的一步，要知道，什么叫做心静自然，在一定的规矩之中，心思流转自然圆滑，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之前，徐绍白的心思足够细腻，想法也足够成熟，但是总是少了一些什么，现在灵宝方才知道是什么，就是自然圆滑，很多时候，徐绍白都压抑住了自己的本性，本该如此做，却下意识的偏偏不这样做，这个样子，很好么？很好，但是，错就错在，不可以一直如此。当下看来，这没有什么，但是这就像积水，初时，不见水面高升，等决堤的时候，已经晚了，悔之晚矣，现在，灵宝嘴上不说，却是在暗地里帮助徐绍白慢慢的将这种行径给扭转过来，今天正是时候，正巧借机交心一下这些不知死活冒犯珠天之主的家伙们。

“老爸，你就听我的，今天晚上最后一次，放纵一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保证最后不会杀伐，也保证最后，此地的消息不会泄露出去半点，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可以，不要顾三顾四思前想后太多了，那太累了哎。”灵宝左劝右劝，徐绍白低头想了一会，终于开口答应，要不然今天就最后的放肆一次？

徐绍白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若是最终出了意外，自己倒是不介意……

“嘿嘿……”徐绍白学着硕鼠的声音开口，“我跟我家师兄，走在此地，可是冒犯了妖兄？”

“嗯？？”硕鼠听徐绍白故意模仿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只是，自己派去报信的小弟尚未回信，自己还得小心托住这两个家伙，当下收起怒意，尖锐开口，“那倒是不曾，只不过是你家鼠祖宗看你两个不顺眼，想吃了你们，怎么不服气么？”

“哦……”徐绍白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仅仅看自己不顺眼，“那为什么，鼠……”徐绍白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这只人模狗样的大老鼠，只得转口讲到，“那为什么，你现在不动手吃了我们师兄弟二人呢？我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哈哈哈……”

硕鼠精在等，徐绍白何尝不是在等。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嘿嘿嘿。”硕鼠精难听的笑了几声，“倒是不曾见闻你这等好玩的家伙，说真的，我倒是想跟你这等好玩的加护交朋友了呢，这样子，每天就都有数不尽的笑话可以伴着下酒肉了。”硕鼠精阴恻恻的笑，心中想着，到时候，将你这家伙关起来，每天从你身上割下一块精肉吃，伴随着你们两人悲惨的哭嚎，那该是如何惬意的一件事情，人生最美妙的侍寝不过如此了，哈哈哈。

硕鼠精想到此处，嘴角露出残忍微笑，山林之中的一群群老鼠好像感觉到了鼠祖宗的开心，也跟着窸窸窣窣的响起，动静吵的徐绍白心头发慌。

黑火老人也睁开眼，这是不知道多长岁月之后，自己见到的第一个活着的妖物，真的是甚是怀念那，说起来，黑火老人跟妖族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当年的时候，自己跟妖族的一位巨擘因为一件宝贝，发生了冲突，自己还没有什么动作，倒是那妖族巨擘，仗着旗下妖族子孙众多，将自己家族给屠戮殆尽，后来的事情嘛，黑火老人还活着，就已经很明了了，很遗憾，在修行天赋这件事情上，黑火老人自信超过人间修士千千万，成功跻身天映境之后，黑火老人第一件事，就是杀尽那妖族巨擘的老巢，血山血海，腥气直直传到九天之上，那一架，当真是杀的天昏地暗，用妖族生灵涂炭这个说法，勉强可以形容当时那妖族巨擘惨状的十分之一吧。

黑火老人眼中不带丝毫感情，直勾勾盯着眼前硕鼠精，虽说没有半点修为气势气场流露，但是黑火老人在追忆往事的时候，却不自居的流露出一点点的杀气，那是屠戮无数妖族所凝练的杀气，历经无数岁月亦不曾消散。

硕鼠精打了一个寒颤，那一瞬间，好像深陷无数尸骸的人间地狱之中，周围都是妖族尸骨，血肉组成的大山高大百米，那血山肉海之上，站着的就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

“你……”硕鼠精颤颤巍巍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人！！！”

“我？……我是什么人？这倒是一个好问题。”黑火老人看了看身边的徐绍白，当时徐绍白也曾问自己究竟是什么人，那时候，黑火老人脑海之中一片混沌，给不出一个答案，现在，沉思一番那南星的事情之后，黑火老人顺便想了想自己是什么人，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啊，我是什么人，很简单，“我只是一个迟暮的普通孤寡老人罢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