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2）

“采野菜？”

得到消息后的十来天内，玹桧青都不再出门了，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空遘雨的建议。玹桧青本人对这样的活动并不感兴趣，但在对方的极力推荐下，觉得出去走走也无妨。

她对空遘雨还是挺好奇的。在她常见的那些人里面，从没有见过这种颜色鲜艳的样子，总觉得这对她先前研究的点多少有些帮助，但在看到对方之后，有些茫然地问道：“在你们这里，像你这个样子挺常见的嘛？”

“什么？”

“就是外表。”

空遘雨一时没理解她问题的意思，只知道从这个感觉来看，好像是什么她该在意的事情，“额……”

她犹豫了一下。

听到玹桧青说道，“我看你身上的颜色都很漂亮，这些都不会惹人关注吗？”

“不会啊。”空遘雨茫然道，“橘族人的外表确实比较华丽，在以前这都是可以规避危险的，但现在好像也不多见了，很多时候我们都遗失了先天的优势。”

“比如呢？”

“比如……”空遘雨举不出具体的例子来，“如果让我笼统地说一个感受，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但要我详细地解释出来，就变得很困难。”

空遘雨茫然地想了想，道：“这应该也算是天赋的一种，能够把理解的东西清晰表达，不至于变得晦涩难懂，我很羡慕能把话说清楚的人，很多时候有些疏忽的地方，就容易造成各种各样的误会。”

“或许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恶意。”

“我总觉得，人是没有单纯的恶意的。”空遘雨想了想，说道，“人类的生存方式，本身就容不下太多的作恶，将它区分出善恶，也是从长远的利益来打算。有些人看不到那些，就会觉得不理解，为什么要去折损眼前的利益，而去做长远的打算。如果说一个人自私，好像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但如果说一个人无私，似乎就非常难以理解了。”

“有时候这两样东西离得很近。”

空遘雨有些意外，“你也这么觉得？其实我一直想，无私跟自私，两种完全相反呈现出来的东西，可能是来自同一种源头，很多事情都这样，一旦超过了一个程度，就成了让人唾弃的。”

山边的云层压得很低，下雨天太过潮湿，落下来的雨珠不知道会丢到什么地方去，脚边都是沾染得不少的水渍，从漫天的雨水中，稍稍停下来的空隙，让人想要忍不住抓住机会。

偶尔也想知道，不下雨的样子。

“我们在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只有一样东西，不需要学习就能判断。人生中存在着的多样的美感，从被冲击到的瞬间，到逐渐转变成另一种模样，从始至终，我们都在欣赏不同的，美的形态。你不知道它从何而生，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转变……”

玹桧青突然听到了一声窗外的呼喊，停下手上的工作，朝着窗边走去。从外面摘完野菜回来，她觉得空遘雨应该离开了，两人分别前后也有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没想到空遘雨还在楼下，天还下着细雨，从一颗两颗的雨滴里，夹杂着夏日的炎热，空气浮动着的热量让她有些退缩，楼下的人正指着天空的一角兴奋大喊，“快看——”

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一道横跨整座城市的彩虹出现在眼前，巨大的轮廓连玹桧青都很少见，惊得她稍稍呆愣了一下。

“有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