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你说什么——杏子跟你学徒?”真的有些吃惊,虽然不算厉害。不是说他吊儿郎当不 大干活,怎么能叫英雄的妹妹跟他学徒?看来说他的话也不全是真的,要不怎么会叫杏子跟他学徒……杏子不光在厂里,恐怕在县里也是大红人,竟跟他学徒?转又想,也无所谓,不就学个徒吗,跟谁不是跟,不跟他也会跟别人,可能真的是因为他技术好的缘故吧?
虽然这么想,也有酸葡萄心理。
杏子长得很漂亮……
随口说:“不就学个徒吗,还用这么高兴?”
谁知,听我说后,他却正色道:“贾清,也就你这么想,因为你笨!你想过没有,我刚出徒就叫我带徒弟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什么?”
“还用说,意味我技术好,厂里信任我!”
“还有呢……“第一次觉得他像路一章,想逗他。
可他根本没听出来,接着说:“当然了,现在光技术好还不行,还要政治好!”
“政治好……”
就他这样的还政治好?
当然没说。
他又说:“可不是吗?你想过没有,杏子可是英雄的妹妹,我要政治不好,厂里能让她跟我学徒?你是没看见,把她交给我的时候那场面多么严肃。不光车间领导都在场,厂里厂长书记也来了,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一定带好杏子……”
我说:“那当然了……”
似乎立马改变了听别人说的对他的看法。他会打蓝球又是宣传队的,技术又不错,像杏子这样的厂里当然要安排跟他学徒了。
仅此而已,没想别的。
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让人觉得他不怀好意 。
又问我:“贾清,你说杏子这女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好像明白,又像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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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明白的多。
“就是长得?”
“长得……”我看他一眼,只能所实说:“那天晚上虽然在前面,离得近,可也没怎么看清 ,感觉上好像还可以吧……”
觉得不应该把她说得太好。
可他马上接过去说,修正了我的意思:“这还用你说,当然不错了——再告诉你吧,特别她穿上工作服、戴上工作帽,那条zi,那身段,要什么有什么。尤其那模样吓得我都不敢看,脸上红朴朴地——而且高矮也适中,不胖也不瘦,不高ye不矮,成天师傅长师傅短的……”他说眉飞色舞,第一次见他这么兴奋,甚至叫我立刻想起老家炕头上的那张画,前面说过,上面也有 个女的,和他说的差不多——他在画杏子。
就觉得不对劲,还害怕,想提醒他。
“他是不是喜欢上杏子了?”
还说她双眼皮。
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杏子,好像没他说的好看,更没看见是什么双眼皮。
我说:“郝强——”
“怎么啦?”他问。
又说:“郝强——”
他就不说话了,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再说:“郝强——”
他就说:“算了,算了,以后不提了!”
还是忍不住,以后又说了一两次,说杏子如何聪明、如何能干、如何有眼劲。还说他学徒的时候学拉锯,一天断了十几根锯条,可杏子学拉锯只断了两根锯条等等。
基它别的没说。
见这样我就放心了。
一再提醒他,不是我多心,是因为他有对象了。这事进厂第一天我就知道。那天,他叫我跟他去看打蓝球,到了球场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给他抱着,可上了场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一个女的,问我:“这是郝强的衣服?”
我说:“是。”
“那就给我吧。”
这就是刘秀英。
郝强虽然对这件事有点不太愿意,但也承认和刘秀英搞对像。只是话里话外说是刘秀英追他,他还没想好,等等。但在我 看来也就这回事了。在厂里因为青工多制定了搞对象的标准,主要是上班时间不许搞对象,这个标准其它车间不大实用,金工车间最实用。金工车间女工多,机床多,不管什么机床都有自动走刀时间,搞对象的就利用这段时间啦呱。起先,车间不大管 ,以后搞的多了就管,但只管白班不管夜班。再说,也是狗眼看人低 —— 分人去。像郝强这种人不论白班夜班都没人敢管他。
刘秀英干车床,自然也有走刀时间,白班去不去我不知道,但只要上四点班一定去找她。有段时间下了班我都跟着他 ,给他抱衣服,看他打球。就是打完球快十点了,他也抱着球到车间找她,在她机床前站老半天,还在地上拍打球。
我在车间外等他。
有时也进去。
他说:“他她妈的,谁敢管老子!”
他是逞能,没人管他。
同样,上白班刘秀英也来宿舍找他,都是路一章外出学习不在家的时候。那年夏天,刘秀英经常穿一件浅黑色类似汗衫、又有站领的衣服,很薄,胸前两个长方形大扣子一般不系,露出半截白脖子,袖子是长得,她挽着。下身穿一条藏青色带折皱的很宽的裙子,或者一 条米黄色喇叭裤,裤角很宽,走起路来像两把小扇子,来回扇。
叫我说,刘秀英就很漂亮,应该知足了,刚见面寻思她应该是宣传队的,后来知道不是。就是不是,要是我能找这么个媳妇也心满意足了,叫我跳河都干。可郝强却不大满意,说“不咋的。”说她颧骨高、嘴大、眼睛小。但又承认她长得不错,说在女工中她差不多算是最好的了。还说她“身材”好,就是身材好。刘秀英差不 多有一米七,平时不穿高跟鞋,穿平跟鞋,郝强不让她穿,说她穿了和他着不多高。
刘秀英除了上班戴工作帽,平常日子不扎辫子也不拢头发,就那么披散着,在肩膀以下又不算太长,刚刚好。如果灯光好,能看见前面胸罩上的小黄花。郝强对她不大满意,总结起来有两条,一是嫌她说话不要脸,二是嫌她工种不好。
“嘁——干车工!以后有了孩子可怎么办?”但又和她亲密来往,不知怎么想的。
说她不要脸,是冤枉刘秀英,我可能作证,她不是不要脸,就是爱开玩笑。也是因为这点我才很喜欢她。比方说吧,她第一次来宿舍我不大懂事,懒着不想走,觉得已经认识了多呆会儿无所谓。也知道是找借口,打本心眼里就是想多看看她。郝强朝外撵我。先叫我去打水,我说水满了,又叫我出去问问今天晚上演什么电影,问了回来告诉他。还是不走,气得他回过头去。刘秀英在旁边嘻嘻笑,开始不说话,笑够了才说:“贾清,你真笨,我来是和郝强谈恋爱的,你在旁边算怎么回事—— 我们一块谈?”一听这事被她揭破,主要她说的在理,脸一下红到脖子,这才走了 。以后,她一来我就走。时间长了就和我开玩笑,叫我先别走,说:“贾清,先别走,我和郝强还没亲嘴呢,亲了嘴你再走!”
吓得我撒丫子就跑。
她在后面“咯咯”笑。
不过,有时候,她做的有些过分,开玩笑过了头,虽然她自已不在乎,别人却不这么看,郝强经常为这事和她吵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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