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秋（八）（1/2）

我不由得一头雾水。急切地问道：

“她在省城念了四年大学，你们都不知道吗？”

“我是她的本家叔叔，她如果上大学我肯定知道。可是从来没有听他们说起过。她爹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得了肝癌早走了，为了治病把家底都掏空了。他妈从那以后就改嫁去了外地，一直也没啥音信。这孩子打小聪明，学习在学校拔尖，可是后来我听说她娘跟那个后爹整天吵架，后来又离了婚，自己拉扯两个孩子，哪来的钱供她上大学？”

“怎么，她还有个弟弟？”

“有啊，那孩子从小有个毛病，肺结核，不知道是怎么得上的，总也治不好。”

主人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做声。

“那他们家原来住哪？”

我想看看素汐曾经长大的老屋。

“就在我家旁边，你出门就能看到，塌了的那个房子。”

我推开门，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下，一爿业已倒塌多年的残垣映入眼帘。还能看到那扇黑漆的木门颓然得倚靠着只剩半截的山墙，窗户是两个黑漆漆的洞口，屋顶已经不见，只有一架被风雨侵蚀得变形的房梁被断壁支撑着，倾斜着，下面是经年的堆积物，看得出已经成为一个垃圾丢弃的所在。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想到素汐那消瘦的影子。当年她可能也是那样瘦弱，她还有一个完整的家的时候。

“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嘛？”

我迫不及待得要一个终结性的答案。

“我听红霞说起过，好像在乡里刚建好的水泥厂上班。那里是我们这个县城的第一家乡镇企业，工资挺高的，听说还有省城来的大学生都在那里上班。”

“你听到的这个消息准确吗？”

“咋不准？红霞跟小汐上个月在县里的一家馆子一块吃过饭，是我们本家一个伢子结婚，俩人还照了相呢。”

我眼前一亮，

“照片在你这里吗？”

“在，在，闺女上次回家来看我留下的，我给你拿。”

那是一个门脸再普通不过的一家炒菜馆，门脸两侧各贴一个红彤彤的囍字，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都带了醉意，穿白体恤的女孩揽着穿花衬衣的，红扑扑的脸上透着少女那种特有的娇羞。两个人都称得上花容月貌，但是那个白体恤的少女明显要漂亮的多，不，那不只是漂亮，可以说是一种惊艳。

深山出俊鸟，我想不起来是名人名言还是乡村俚语，但是被这个女孩验证得妥妥帖帖。

“这两个我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