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夏（四）（1/2）

她叫素汐。

还有她的专业是西方美术史。

我很难将她同遥远的西方扯上关系，虽然我不讨厌巴洛克和洛可可，更羡慕希腊的神庙和罗马的圆顶，但是她那精致的五官很难跟高鼻深目的轮廓对上号。所以在一曲小提琴梁祝的慢四舞曲中，我好奇得问她：

“为什么选择这样的专业？是不是你本来就是美术专业的？”

“怎么？这样的专业有什么不好吗？”

她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反问我。

“你误会我了。”

我故作张皇得解释，

“只是听上去格调很高，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比如基础科学还有哲学之类的，好像不是一般人可以研究的。”

她突然就呵呵得笑起来。她笑的时候肩膀也会随着抖动，整齐而小巧的牙齿露出来。

“这个专业很有意思的。历史乍听上去很枯燥，但是美术史就不会让你厌倦。这里面没有王朝更替，也没有刀光血影，就是很纯粹的对于美术和美术人物的记载。可是一旦你掌握了它们，社会历史也就迎刃而解了。比如欧洲文艺复兴的历史，看似很复杂，但是只要捋着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他们，那么那些国王啊，教皇啊，还有战争和领土啊什么的，也就非常清晰了。这就是美术史的可爱之处，虽然单纯，可是包罗万象。因为历史会像电影一样在你面前展示，越来越让你欲罢不能。”

“真看不出你会喜欢历史。”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历史怎么了？不好吗？”

“好啊，我也喜欢读史，不过研究历史的学究们给人的印象总是皓首穷经，一个个老得活赛木乃伊，你一个女孩子能接受这样的青灯古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