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巨富并非圣洁（1/2）

当时，墨清白坐在竹林后面听，等她们离开之后，才通过车道回到地下室，坐在椅子上，想起两位婆子对他说过的话，只要你在地下室度过一个晚上，身体能顶住，不出什么问题，她们就在楼上给我打扫一间房子，安排我住在楼上。

可是他在地下室已经住一个星期了，一点问题也没有，她们为啥还不让他搬到楼上去住呢？不但不给他挪窝，连电梯也不给他用，非要天天走那又长又昏暗的地下车道。

一天要跑好多趟，譬如吃饭睡觉，上厕所，进进出出路程，总拢统有十来里路。走几步路是好事，既促进消化，又保证睡眠质量，还有益于锻炼身体。但是，长长的车道没有灯，一个人走在阴森森的车道上，心里发抖。车道还跟路面不一样，长长的斜坡，铺有减速带，容易绊倒。

墨清白在一九五八号别墅工作七天了，算是一个老雇员。听了她们的谈话才晓得，楼上有一个危险的病女人，她吹奏碧海潮声曲要人性命。心想，玉耳小姐难道是黄药师的女弟子？

二位老人不要他走电梯，不要他上楼，不给他挪窝，不要他在地面吃饭，他全都明白了，她们是一番好意，在保护他，怕他受到伤害。再说家有病人，尤其是一个久治不愈的病人，那是一件多么熬人和痛心的事。墨清白当时已经习惯温度适宜的地下室了。那里不但隔音效果好，而且还是睡觉看书练功的好地方。

当时有一件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们叫他打理花园，却没人进园里游玩看花，她们叫他去商场买东西，买回来的东西却没有人使用，她们叫他把地下室书房擦干净，却没有人进屋里看书作画，每天还好吃好喝地养着他，这是为什么呢？

有一天，墨清白正在花园里修剪树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喊声，“嘿，我说那个小伙子，你快进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墨清白停下手里的活，循声望去，一个人在二楼阳台上，居高临下向他招手示意，“嘿，小伙子，我叫你呢，快进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由于佣人来得快走得快。冯华山夫妇还没来得及记住他们的名字，他们就离开了，后来索性就不记了。进来的人要么叫小伙子，要么叫小姑娘，阿姨什么的。

墨清白站在花园尽头，就那么支起脖子张望着一九五八号别墅二楼阳台上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心里想，“他到底是谁？我在这儿工作七天了，咋就没见过呢？难道他就是那个冯华山吗？”

想到冯华山，墨清白的心情特别复杂，“这个乌龟王八抛下老母女儿住到别的地方享清福去了，太不是一个东西了。这样的东西回来不要加以理睬----。”

于是弯下腰继续工作。但是，他心里好奇啊，“这家伙回来要干啥子呢？不如进去会会他？”

冯华山见他在花园里只干活不吭声，又向他招手喊道：“嗨，我叫你呢小伙子，你快进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墨清白放下手里的家伙，直起腰，一边朝大客厅走去，一边在心里想，“这个冯大董事长有啥话要跟我说？”

他小跑步来到神秘的一九五八号别墅一楼大厅，眼前一幕让他吃惊了，冯华山已经站在通往二楼的电楼梯口了。他快速走过来，指着一张红木椅子对他说，“嘿，小伙子，你坐。”

墨清白哪里敢坐。第一次来水牛市，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大厅，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董事长，他哪里敢跟拥有两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平齐平坐在红木椅子上交谈呢？

此时此刻，墨清白连手脚都没地方放了。但是，他静下心一想，“我既不是他的员工，又不是他的佣人，为啥子怕他呢？怕他铲铲----。”

于是从他走身边走过去，来到桌子前，拉过一把皮椅坐下。既没感到头晕，也没感到屁股酸麻，反而觉得绵软安逸。他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盯着冯华山，看他说啥子话。冯华山见他坐下后，也走过来，拉过一把皮椅与他面对面坐下。他说，“我叫冯华山，你叫什么名字？”

墨清白想了想，不敢说自己叫墨清白，于是想起母亲给他另外的一个名字，也是他接下来要用的名字。他说，“我叫墨掉。”

“噢”，冯华山点点头重复一遍“墨掉”，紧接着又问，“你跟那个得了什么奖的----莫言是不是一个地方人？”

墨清白当时想吐他一脸口水，“这是什么狗董事长，居然问出这么不靠普的问题-----。”但转而一想，“做董事长的套路深，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要不然就当不了董事长。既然他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千万别掉以轻心-----。”因而回道，“他是高密的，我是水清镇的，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东西相距十万八千里，互不搭界-----。”

“哦，”冯华山说，“远是远了点哈，不过墨掉，我记住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