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老六（1/2）

铁灰色的短矛组成钢铁荆棘，炮火被利刃分裂。曹彦平双矛踞地，望着如满天星河的魂力炮弹，以及铁塔一般的和菜头。

“其实我也很荣幸。”

在心里默念一句，为郭晔的胜利进行祝愿，就像两年前对小妹说的那些：

“你只需用心祈祷，用心中的决意去追寻不可能的存在，而那个人也会感觉到的。”

他向前迈去，同时与郭晔之间渐行渐远。

“你要赢啊。”

魂力形成的炮火忽然变得密集，随着炮管吞吐溅出无数光点，连成一片的爆鸣声充斥在空气中，那是几十门炮口在同时喷出光焰。曹彦平如同逆流而上的行舟，面对狂潮巍然不动，衠铁矛与炮火正面相击，在他手中如车轮般旋转。

双矛切削着魂力凝聚的浪潮，每次挥舞都有白光溅射到不同方向，和菜头的攻击竟然被斩开了。每当手中武器临近崩溃时，曹彦平便会将它们随意抛向空中，同时会有新的武器落下。他召出的短矛一根根消逝，与和菜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他穿过了这片潮水。

在魂力飞速流失的同时，曹彦平能感觉到武魂的呼应越来越强烈，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声盖过了隆隆炮响。

已经不满足于单纯抵挡攻势，他选择反攻，他要击败看似无法战胜的对手。潮水甚至被曹彦平的魂力蒙上一层灰色，他像是斩将夺旗的猛士那样踏浪前行，身后留下破碎的魂力肆虐。没有一枚光弹能接近他的身体，他一时间意气风发，沉浸在从未体验过的无穷力量之中。

手中短矛交替着掷向和菜头，曹彦平伸手接住最后的两柄，将其重新凝为一体。唯一的紫色魂环融入其中，随后带动自己的身体一同射出。

“你疯了！”

宁天下意识尖声叫道，可爆炸吞没了她的声音。曹彦平一往无前，以坚硬著称的衠铁矛被抖出碗大的枪花，晃得人眼花缭乱。

和菜头首次显露出凝重之色，有些后悔先前的托大。若是一开始就召唤出完整的魂导炮台，战局怎会焦灼成如此样子？

附于两臂之上的炮管忽然降低了射速，这是超过使用负荷的征兆。它们最后的努力使两根掷矛在空中崩解，而握在曹彦平手中的矛锋已经刺到面前。

没有任何花哨，仅仅是平淡的一刺，却能从中品味出无数心意，从对胜利的渴求再到承诺时的郑重。斗魂区内的空气莫名变得粘稠，仿佛有人伸进一只手进行搅动。

“你用勇气赢得了我的尊重。”眼见矛尖从一个黑点逐渐占据整个视野，和菜头居然开口了。

“也希望你能接收到我的心意。”

他闭上双眼，悲苦与坚毅在眉目间合而为一。在魂师的刻板印象中，魂导师仅会依靠外物，若是在战斗中被近身，只会任人宰割。

和菜头用实际行动让他们回忆起，这世界上还有名为防御魂导器的物品。

此时被他张开的，是五十级以下号称坚不可摧的魂导护盾，换一种简单说法，就是绝对防御。

矛尖撞上去的时候，魂导护盾发出近乎于碎裂的声音，衠铁矛连带它的主人一同悬于空中，纯白色的裂纹在护盾上展开。

“天呐。”

宁天用手指遮住樱口，将惊呼强行咽了回去。就在她心中泛起名为“能赢”的感觉时，和菜头撤掉魂导护盾，甚至收起了右臂上层层叠叠的炮管。他的右手伸入曹彦平的领域，握住衠铁矛的锋刃。

手掌被锋利的边缘割破，和菜头并不在意，静静地与比他低一年的学弟对视。

感受体内传出的阵阵空虚，宁天颓然跪坐于地，心中已经彻底失去希望。

“居然……居然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突如其来的疲惫席卷了曹彦平的身体，衠铁矛闪烁几次后不甘地消失，他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脸上正在逐渐失去血色。

“不愧是四级魂导师，我输了……”

话音未落，他仰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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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踏地与拳脚相击的声音传出，由于郭晔出拳的频率太高，声与声之间几乎没有间断，于是只能听到被拉长的闷响。

前胸……不对，是左肋！

此时在霍雨浩眼中，郭晔的每一个动作本应无所遁形，整合到一处却是海量的计算。即使借助精神探测强大的分析能力，他的防御也处处捉襟见肘。

又是一次单纯的碰撞，霍雨浩两臂交叉，架挡住自下而上的一拳，整个人却被灵镜铠携带的力量带到飞起。郭晔踏前一步，魂力、躯干、地面三股力合为一处，出手似铁梁，落点恰好是他的小腹。

无奈之下，两枚白色魂环再次减为一个。霍雨浩体表泛起一层冰晶，重拳砸在上面发出一声脆响，虽被上面附加的力道击飞数米，本人却未受到任何伤害。

这次郭晔没有如往常般趁势追击，就在与霍雨浩身体接触的位置，灵镜铠表面被寒霜覆盖，随即开始飞速蔓延。他对此也无太好处理办法，只能一拳砸在台面之上，魂力从中涌出，与冰壁帝皇蝎的力量对耗着。

被砸中的地方也结了层薄冰，郭晔的额头上渗出汗水，起身望向不远处的霍雨浩，神色阴晴不定。

“这就是极致之冰吗？”

“没错，”霍雨浩点头道：“感觉如何？”

“感觉很不好！”

无论脱力还是其他招式，都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这是完全的属性压制，并非技术可弥补。

抬手射出四道飞凫，半融化的金属被瞬间冷却凝固，随后撞在冰晶上化为碎片。郭晔唿哨一声，藤蔓在掌中化为长棍，以弓步之势平直向前突刺，如飞矢离弦。

霍雨浩双手一时间有如晶化，伸手一探便将棍头握住，仿佛主动送到他手心一般。郭晔前臂下压，一声脆响，长棍与冻住的部位强行分离。

可惜此处并无水源，否则化为坚冰的水箭威力更大也说不定。他忽然想到这点，手中动作不停，断棍朝霍雨浩喉间顶去。

清脆的折断声再现，霍雨浩捂着脖颈后退，除咳嗽几声外再无影响。即便是仓促发力，一击之下居然连对手的防御都无法破开，这对郭晔而言无疑是极大打击。

四十万年的魂技吗……

“雨浩你怎么样？”

王冬双翼连挥，将黄楚天逼退后询问道，两人本应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霍雨浩似乎更愿意独自面对郭晔。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