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隔三秋（1/2）

计算一遍路程，郭晔认为照这样下去很可能开学迟到。看着前方茂密的山林，再抬头辨认一遍方向，咬咬牙还是钻了进去。

“要说朋友们，人要不走运那股劲，喝凉水都塞牙”——小沈阳《超级大明星》

先前在大路上都能撞见魂兽，这次钻个林子也能钻出祸事来，谁能想到星罗的腹心地带居然能遇见强盗？只听一声炮响，膀大腰圆的响马堵在小路中间，周围的树丛全部簌簌抖动，不知藏了多少人马。

响马拍拍肚皮上纹得龇牙咧嘴的几条龙，挥舞手中比人头还大的巨锤，高声呼喝：

“那个瓜娃子给爷爷站住！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爷爷手里的锤子管叫你满面桃花开！”

郭晔没理他，盯着地上的树影辨认方向。

那响马可能觉得受到侮辱，脸部憋成了猪肝色，几步跑到郭晔面前拦住去路，大喊：“再不跪下求饶，我这边几百号兄弟一人一刀，把你活活砍成肉泥！做成馄饨馅了账！”

周围的树丛抖得更加剧烈。

“爷爷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郭晔抬头看看四周，确认这里只有他一个行人，那“瓜娃子”自然也是叫的自己，然后将目光投向响马手里的巨锤，右臂微微颤抖，脸上泛起诡异的微笑。

他不是吓的，而是气的，甚至都气笑了。

……

“大爷——大爷我错了，大爷您千万别杀小的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

“下有八岁小儿，还有一个只会花钱的老婆是吧！”郭晔瞪着眼睛在响马鼻子上戳两下，戳得他整个人在半空打起转来。

奶奶的，这都是地球上过时的套路了。

“你说你，啊？”郭晔用两根手指拎起他的“巨锤”，轻轻一甩就扔到树顶上。“拿两把纸糊的锤子吓唬谁呢，里面还掺了石灰？诶你还别说手艺不错哈，有这本事干点啥不行搁这劫道？”

周围绑了不少猴子野狗一类的小动物，只要被喊声一吓，树丛就跟着它们抖动，给人以千军万马的错觉。郭晔这次终于环保了一把，把它们直接放了。

“你说我今天是为民除害呢？还是把你送到最近的官府？算了我赶时间，在这把你埋掉得了。”

说罢他径直向被藤蔓挂在树上的响马走去，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响马努力将被打肿的眼睛睁开一道缝，看到郭晔距自己越来越近，直接吓到屎尿齐出。这招还真起了效果，郭晔捂着鼻子倒退数步——太臭了。

“我、的、爷、爷、啊——”响马满是青紫的脸上涕泪横流，郭晔皱着眉又退了一步，如果衣服上溅了鼻涕，他可能会发疯。

“小的大号齐国近，父母早亡，是被师父拉扯大的，平日走街串巷当个裱糊匠，也能混口饭吃。前几日师父得急病去了，小的只想弄笔钱安葬师父，绝无歹心啊爷爷——”

很难想象他是怎样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磕巴都不打地告饶。

“师父把齐国近拉扯到大，又传了吃饭的手艺，堪称恩重如山。现在死了都拿不出钱安葬，我愧对他老人家啊……”

郭晔这时有些犯难，他想不好怎样处置眼前这个活宝。要说直接杀了吧，有点过分，无论这家伙说的真假，看他胆色和本领就知道干不出什么坏事；但放掉也不合适，如果今天遇到的是一般行人，说不定还真就被唬住了。

“师——父——啊——”

齐国近一字一句地吼出这句话，声音悲怆至极：“国近今日得罪了魂师大人，怕是要用命来偿还，不能给您送终了。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不远，等等徒儿，黄泉路上也能搭个伴……”

直到嚎没了气，他才把头低下，一副等死的样子。直接将郭晔气得七窍生烟，这家伙都挂树上了还敢挤兑自己！

他不是某成人游戏爱好者，但今天是真没忍住，金丝藤束成的鞭子劈头盖脸就抽了下去，直到将齐国近抽成猪头，连惨叫的力气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力地哼哼。

“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少扯用不着的，不老实就活活抽死你！”

有些人呐，就是不打不老实，说白了贱的。经郭晔这一通胖揍，齐国近的气势彻底蔫了下去，竹筒倒豆一般将问题一一回答。

他现在所在之处名为老华山，由于地势问题大多路人选择绕行，徒步翻越者通常是来看山景的。而郭晔若是想省些力气赶路，山脚另一侧不远处有所三贤庄，那里的庄主提供马匹租借。

“我就闹不明白了，你这人说话也利索，脑子还算灵光，又有手艺傍身，怎么想起来做响马？得亏今天遇到的是我，换个别的魂师你现在已经招苍蝇了。”

郭晔将短鞭在手心抽得啪啪响，大有再揍一顿的势头。

“我也想老实赚钱啊大爷。”齐国近哽咽得如同月子里的娃，一个老爷们弄成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寒碜。“可师父那边等不了啊，等我帮别人裱窗户修屋顶把钱攒够，师父他早就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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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庄的庄主姓单，与郭璥同样的行伍出身，后来在战场上丢了半条腿，拿着抚恤与半生积蓄搞起了驿所。

相较他人，单庄主有两个优势，一是可以通过人脉搞到淘汰的军马，二来他本人也是名魂师。

临走时郭晔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给齐国近留了十几枚银魂币。办白事当然不够，买一口薄皮棺材和香烛纸钱绰绰有余，就当是提供信息的报酬。

至于他挨的那顿揍，郭晔认为纯属活该。

单庄主没有因为他过于年轻而轻视，令郭晔对其好感大增。本来以为还得亮一次魂环才能解决问题，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是有聪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