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踢天弄井的娃儿（1/2）

本人，地道的八零后，祖籍秦岭山区二道梁子镇。

六个月早产儿，出生时三斤二两半，身长只有一巴掌，爷爷为我取名赵矢豆，说这种名字接地气，长命。

我小时候很淘气，胆子出奇的盛，啥事儿都敢干。

大半夜的敢闯坟圈子抓蛐蛐儿，敢在乱葬岗子藏猫猫，敢拿骷髅头当摆件，弄得房间里凉嗖嗖的，三伏天不用开窗户。

一个人在家从不感到寂寞，仿佛到处都是伙伴。

总之没我这么能作的，家里人对我刻骨仇恨，经常被他们揍的起不来炕，身上全是层层叠叠的巴掌印。

尤其是我爸，那个瘸腿老男人，更是狠到没人性，仿佛我是隔壁老王家的血脉，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似的。

别人用巴掌，他却用双股合成的荆条子沾辣椒水，每次犯在他手里，屁股必须开花挂绺，血印子蔓延至腰间和大腿，走路都要翘着脚，甚至不敢穿裤子。

用我爷爷的话说，我这个孙子就是土行孙转世，天罡地煞扫把星附体，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整踢天弄井那伙的。

必须严加管控，否则的话长大之后指不定会出个啥东西。

这个地方山高林密，经常有小孩子跑出去三天五天转不回来，如果七天后还回不来，那就永远回不来了，别问为什么。

所以时不时的就会有家长哭唧带嚎地漫山遍野找孩子。

家里人就借势吓唬我，说那些小孩儿都是不听大人话，被山魈魁鬼给迷了心窍抓去给幼崽熬地瓜粥了。

如果我不听话，下场就会跟他们一样。

那些都是吓唬人的鬼话，我才不会相信呢。

但我的自由也从此受到了限制。

别说是出去疯，放学后晚到家一分钟，都会遭到大人的审讯，必要时少不了还会挨几鞋底子，就差没戴狗链子上夹板关猪笼子了。

上学后第一个暑假，那一年刚八岁，也是我的淘气巅峰期。

有一天我爸妈去地里干活，我爷爷一个人在家负责看门和看我。

上岁数的人觉多，尤其在二两杏花酒的加持下，坐在马扎上脑袋一歪就能过阴。

趁他睡着了，我就偷偷摸摸溜出去。

如同一只出笼的鸟儿，我漫山遍野一阵疯癫，一不留神漏进一个土洞子里。

好在不太深，里边没有棺材，只有一些腐烂的刀剑，还有一颗动物头骨。

刀剑全都废了，用脚一踩就变成了一堆绿渣渣，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铜腥味，惹得蚰蜒和草爬子啥的全都绕着走，没有任何回收价值。

而那个骷髅头却很特别，长有两只角，天灵盖如同切菜板，密密麻麻布满了剁痕。

而在我仔细观察时，发现它的致命伤并不是那些刀痕，而是眉心一处圆圆的洞，像是被弹丸枪打穿了一样。

晃一晃，传来清脆的敲击声，里边似乎有子弹。

于是我抠了半天，没找到子弹，却找到一粒小桃核。

这粒桃核红的炫目，在这头骨里不知呆了多少年，氤氲着一袭鬼灵光。

包浆厚重早就玉化，已经被脑髓和脑丹养出了生命。

似乎传承了前主人的智慧，在我掌心里动来动去，好似在提醒我它是个宝贝，千万别扔了，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据说有着超级强大的辟邪属性，谁要是把它带在身上，百邪不侵百病不犯。

家住山区的小孩儿，尤其是有老人的那种家庭，自然会听说很多课堂上无法接触的东西。

何况我爷爷外号赵半仙儿，我三爷爷是个还俗的小老道，我所知道的东西，要比同龄孩子知道的更多，也更杂。

我把它攥在手心里，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自从有了这枚桃核，我就经常闹头疼，疼起来昏天黑地。

也是从那以后，我就变成了别人的靶子。

每到半夜三更，就感觉到身旁有个人，一下薅住我的脖子，朝我一顿拳打脚踢。

有时候还会把我凌空抛起来好几米，没等落地呢又挨了几脚。

最恐怖的那次，那鬼东西竟然把我扔进村子南头的水泡子里，差一点没把我这只旱鸭子给活活的灌死。

我的游泳技能就是从那时候活活给逼出来的。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玩意儿每天打我，捶我，拿我当它的出气筒。

悲惨的是我根本无法看到它，只能凭借着第六感与它周旋，靠着意念想象他的方位，尽量躲避它的攻击。

那时候虽然没少受苦，但我也算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