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漠儿与月儿（1/2）

“你来抓我，抓到就给你。”一个五岁的小男孩，高举着一只拨浪鼓，调皮地对身边的小女孩说道。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反应，男孩已经咚隆咚隆地摇着拨浪鼓跑开了。女孩又急又恼，追着男孩跑。两个孩子不知在院子里转了多少圈，女孩累的气喘吁吁仍旧没追上，男孩因没被抓到开心地大笑起来。

这时，一位仪态端庄、容貌姣好的妇人走了过来。女孩一见到她，便扑到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漠儿，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让着妹妹。”她语气温和，却不失严厉。

“娘，漠儿知错了，我，我跟妹妹闹着玩的……”男孩有点歉疚地说，随即把拨浪鼓塞到了妹妹手中，“月儿，给你玩吧。”

月儿抬起头用稚嫩的小手抹去脸上的泪珠，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开心地说：“哥哥，我们一起玩。”

楚云玉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两个小家伙又嘻嘻哈哈地跑开了。她望着两个小小的背影，想起初次见到他们时的百感交集，甚至想起更久远的往事。

楚云玉的父亲是个善良敦厚，信誉极高的行商商人。常行走于西域各国，把中土的特产带过去，又把各国的奇异货物带回来。有一回他满载而归，还带回来一个十二岁的男孩。

“爹，他是谁？”八岁的楚云玉拉拉父亲的衣角悄悄地问。

“哈哈哈，他，以后也是咱家的人。”

男孩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已经磨得露出脚趾的鞋。

原来楚云玉的父亲行商归来经过边关时，遇见了一个流浪的男孩。听说前几年边关打仗引发了瘟疫，男孩和他父亲都感染了瘟疫，虽然男孩命大活了下来，却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起初附近的一个老妇人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后来老妇人也去世了，他就流落街头了。楚云玉的父亲便好心将他带回家，将他抚养成人，教他如何行商，他也成了他的得力助手。这个男孩叫杨行远。

楚云玉十八岁那年，父亲做主要将她嫁给杨行远。她娇羞地点了点头，心里没有丝毫的不愿，十年的相处，两人早已互生情愫。

她曾问父亲：“爹，你为何那么喜欢行远？好像……还比喜欢我多一点呢。”她嘟着嘴装出嫉妒的模样。

父亲大笑起来：“傻丫头，谁能跟你比啊。不过要说我为何喜欢行远嘛，这个，大概是因为那傻小子像极了你爹吧。我啊，一看到他就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楚云玉一直有块心病，就是与杨行远结婚十余年也没能生下一男半女，四处寻医问药、拜神祈嗣都无果。一想到自己大概是命中注定与子无缘，想起父亲临终前还在替自己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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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潸然泪下，倍感愧疚。

那日，杨行远行商归来，楚云玉见了他着实吓了一跳。只见他衣着破烂，那张黝黑的面孔比离家时更多了几分干瘪与沧桑，裸露的肌肤上呈现着各种大小不一早已被风干的伤口。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十二岁的男孩第一次站在她面前的模样。她哭着上前抱住他，知道他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

“我回来了。”杨行远轻声地说。

“回来就好……”楚云玉哭得更伤心了。

两人就这样抱着哭了好一阵。杨行远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等我一下。”说完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

妻子惊呼道：“这是？”

杨行远说：“你别紧张，听我慢慢给你讲。”

楚云玉接过其中一个，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这辈子，第一次有了当母亲的感觉。

杨行远梳洗用膳之后，将沙漠里发生之事一一讲与妻子听。

“你是说，发现这女婴时，她独自一人在沙漠中？”

“我也感到奇怪，后来我想，也许是暴风让她和家人失散了。我们在那里等了一日，并未见到有人来寻，我就只好将她带走了。”

“是啊，留在沙漠里恐怕就活不成了。这两个孩子真是命大，竟然经得起沙漠的考验。”

“他们是沙漠的孩子。”

“不，他们是我们的孩子。”楚云玉露出了久违的幸福感。

杨行远说：“咱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楚云玉说：“好啊，你说叫什么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