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雷（1/2）

这里是一片比较老的城区，由于历史的原因，附近大部分是个人自己盖的私房，街面上的陈设有点凌乱，和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相比，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大刘的小饭馆最近生意不错，他决定把雨棚向外再拉一拉，这样他每天可以接待多一点的客人；老李家的两个小孩都大了，不方便再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得给他们找个住处，他寻思着在房前加盖个小院。

原本并不宽敞的公共区域，不断被人们毫无同情心地侵蚀着。

几年前，有消息说，政府要对这片区域进行改造，更加刺激了当地居民们加高自家楼层的热情，各类建筑海拔不断提升，间距则越来越小。

麻将馆里，哗哗哗...，自动麻将机不停运转；蜜雪冰城门前，长长的队伍和有些焦急的快递小哥；贵人鸟服装店硕大的招牌下，音响的音量被扭到最大，振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的熟悉旋律，映现着这里浓浓的烟火气息。

建军今天躺在家没有出去，两个粗重的喘吸声，一阵阵从隔壁房间里传过来，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着那不可描述的画面，身体里不断升起的燥动，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感到厌烦。

咚咚咚...，一阵急速的敲门声，打断了建军的臆想。沉寂片刻后，桌椅的碰撞声，让建军清楚地察觉到这位平时还算挺和蔼的女邻居，此刻有一点惊惶。他突然起了兴趣，起身抬头往窗外看了过去，一个影子从侧边窗户跃到对面，动作娴熟，仿佛回家一般简单。

那人的头发和衣着有些凌乱，显示出刚刚有些匆忙，神色明显有一丝慌乱，跃到对面，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撞上建军好奇的眼神，他知道这是阿红的邻居，一个从四川过来的打工小伙，他强打起精神，装出狠恶的样子瞪了一眼。

建军轻轻了缩一下头，连忙关上自家的窗户，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忍不住向外张望一下，那个男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光线并不充足的老式楼道里。

小雷背着林雪穿过黑黝黝的过道，来到自己以前的住处。这是一栋比较老的楼房，小雷在三楼租了一套房子。

这套房子的主人，听说长期在外地且在本市其他的地方，还有更好的房产，收到房租后基本不会过来，倒也给小雷省了不少麻烦。现在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还有这个么个地方。

周围的邻居，大部分和小雷差不多都是租客，有外地来w市讨生活的打工者；有为了方便经营楼下铺面的小老板；有因为收不高而爱上这里相对廉价房租的小情侣；有衣着光鲜，混迹于夜场，却不善于财务管理的小妹；也许还有，怀着和小雷一样心思的人，谁知道呢。

为了生活，大家日复一日的各自奔波忙碌着，没有人会关心墙的那一边是什么人，他们在做什么事。岁月静好，是每个人最朴素的愿望，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和功夫去操心别人的闲事。

以前混江湖的时候，平时需要养精蓄锐，足够的睡眠，才能充沛的体力和敏锐的判断力，对小雷来说都非常重要，隐蔽安全的休息场所才能保证这两点。

房子的面积并不大，但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等基本的配置都有，小雷租用下来以后，对里面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整理和改造。

窗户被贴上厚厚贴膜，关上窗户，再拉上精心挑选的遮光窗帘，从外面观察，看不到屋里的任何情况，在征得房主的同意后，房子被换上了更坚固的大门。

房子里面的布置，也按小雷的喜好重新进行了安排，再添置一些自己喜欢的生活用具，整体来看虽谈不上什么豪华，住在里面却也比较清爽舒适。

客厅侧面有个小阳台，从那里看过去，一百米外街道上的状况尽收眼底，一条并不算宽小巷，通向这栋楼的楼道入口，小巷两边堆满各种杂物，车辆是绝对无法直接进入，只能下车步行过来。

从阳台上向外观察，如果有人从街道那个方向进来，绝对逃不过小雷的眼睛。

卧室里有扇窗户，窗户外面是一片各式各样的民房，新建的、祖传的，没有规律也没有任何秩序，密密麻麻挨在一起，民房间的狭小间隙，自动成为人们出行的道路，长此以往，形成了一个密如蛛网般的交通网络。

如果小雷从窗户窗户跃出，跳到对面屋顶，顺着屋顶向前，利用民房的落差到达地面，进入四通八达的细小巷道，可以轻松摆脱任何人的追踪。为此，小雷特意还拆除了窗户上原本的不锈钢防盗网。

有一天晚上，小雷一个人在这附近吃完宵夜出来，好巧不巧撞上仇家，那时他才刚刚出来道上混，没见过什么在场面，面对气势汹汹人群，惊慌失措的他到处逃窜。

感觉到叫骂声越来越清晰，不断心想今天完蛋了的小雷，在转角处看到有一处老式民宅院里亮着灯，大门貌似也没有关好，慌不择路的他，迫不得已推开门走了进去。

亮灯是堂屋左边的老式侧厢房，里面有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和一个老头儿在打麻将，听到他进来的动静，只是略一抬头，并没有对突然闯入的年轻人，表现出太大的诧异。

很快，房里的人们又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红中、八萬、幺鸡上去了，那个老头儿甚至对着小雷笑了一下。

人群的嘈杂声似乎就停留在窗外，进退两难的小雷正无所适从时，那老头儿忽然指了指旁边的坐位，尴尬的小雷，向外看了一眼，鼓起勇气坐了过去。桌上的四位老人，相互环视，露出无法言语的古怪表情。

坐立不安的小雷直到非常确定人群已经远去，才终于放下心下，掏出口袋里剩下的半包香烟，双手放到老头儿面前，朝四位淡定自若的老人鞠了一躬，倒退着身体走出了房间。整个过程，他们没有任何交流，房里的人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询问眼神。

从房间里出来的那一刻，小雷觉得自己爱上了这里，他要在这片区域找一处房子，并住在那里面，经过一番观察和筛选，最终选择了这套房子，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