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陆仔的所作作为让鹿女感觉冷(1/2)
吴汰养了八个儿子,最终活下来四个。我姐夫陆仔是她最疼的幺儿,也是最孝顺她的幺儿。这个幺儿从结婚离开吴汰,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在一边打拼,业已十几年。在情感牵系上,真不再是与他患难与共的妻子鹿女可比的了。可吴汰这忽儿对着陆仔面给鹿女讲了一个儿媳妇对自个姆妈不好,就要往死里打的故事,何意?
还不说,吴汰早在鹿女还没嫁过去时,就患有肥胖病,这些年来,根本帮不了她幺儿做任何事。吴汰家里本来就穷,在经济上对她幺儿更没有任何支助。相反,每年,她幺儿都给她赡养费,过年过节去看望,要吃什么用什么都是她幺儿跟她买。这次病了,依然是她幺儿送进医院治疗,照顾。鹿女作为她的幺儿媳妇,没有劝阻自己的男人,来医院一道孝敬她老人家,难道做错了?
鹿女实在没想到,在医院,吴汰会给她讲这个故事?一下就给吓蒙了。
从前吴汰也给她讲过几次,但不在医院,没有当着陆仔的面。
讲完这个故事,吴汰便安逸地睡了。却把她这个孝顺幺儿的心给讲乱了。
因为吴汰的这个故事隐喻太明显,似乎在隐射鹿女作为她幺儿媳妇对她不好,那么她的幺儿陆仔就可像彭家大儿子一样将鹿女打餐死的?是这个意思吗?陆仔把他母亲的故事真听进心里去了,还以为鹿女背着他对他母亲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做了什么不堪的事。那个是自己每天白天黑夜,眼睛都不眨地伺候着,还不放心,鹿女稍有不慎,他就跟她急。
这么说吧,吴汰的这个故事严重误导了陆仔对待自己老婆的态度。影响了鹿女与陆仔之间的感情!以致鹿女一想起陆仔在医院对待她的那副嘴脸,就不想跟他终老。这个念头在宁静的夜中,清晰如洗,清晰得叫她自己都生怕。从骨子里,她对陆仔已失去了依赖。陆仔现在的所做所为,都让她感到冷。
地处天鹅洲不远的小厂,总有清新活泼的时刻。而在青苔,鹿女只听见稀疏的几声鸟鸣与无尽的嘈杂、轰鸣。包括这人世间琐事无限的侵扰声。陆仔对鹿女的那颗心,也在这种嘈杂中失去了柔软,在小厂倒是可柔软一点。
鹿女成年时,故河口已进入了天鹅洲时期。鹿女与陆仔成婚后,在天鹅洲办米厂,酒厂,养猪厂。后来,由于天鹅洲水患年年,不利发展。加以天鹅洲搞什么移民新村,大开发,他们没有移到上面指定的沙滩子(所谓的天鹅洲开发区),而是迁到了青苔镇。至于为何舍弃家业,从天鹅洲迁到青苔镇,我不晓得。
小厂,既剥绒厂,是鹿女与陆仔离开天鹅洲后兴办的。在小河口镇上,与天鹅洲仅仅一河套之隔。天鹅洲开发区未成立之前,地属小河口镇。剥绒厂算是他们离开天鹅洲后的又一谋生方式。每年,他们有一半时间在青苔,一半时间在小厂,从此过起了城乡两歇的候鸟生活。这个在巴垸下部《天然洲物语》)里有详细记载。
鹿女每次回小厂,在秋天,在下雨。小厂显得格外沉默而清旷。小厂院内的小草在雨中散发感伤诗意的气质,被撇在屋群之外,格外伟岸而独立,更有着种倔强的忧郁。小厂之外的天空,却无限的广阔深邃。
每次,鹿女只要面临小厂,心里都会涌来一股清泪,这是她的另一个家。盛满尘世遐想的家。这遐想犹如黄昏对大地,农民对田野,孩子对大人。大地有黄昏,孩子有妈妈,田野有庄稼。无论春夏秋冬,它们都在生长,勃勃生机。而只要一回青苔,这些美妙的感觉都会消失。陆仔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吴汰住院后,陆仔更是变得厉害。一个人医院里独来独往,进出房屋都冷着个脸,从来都不跟鹿女打个招呼,也从不交流。似乎真怪罪鹿女没有孝敬好他母亲吴汰,真对他母亲吴汰不好,要打餐死的才解恨。
鹿女见状,实在忍不住,就主动对陆仔说:“今天我去照顾母亲,你就在家休息,这些日子,你一个往返不歇的也累了。
可陆仔听了鹿女的话,怎么也不信,还对她说:“你会这样好心?你有这么好的思想?你是真去照顾我妈,还是说反话?”
鹿女就说:“你太不了解我,你母亲苦了一世,到今天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几天活,作为儿媳妇,我去照顾她是应该的,你怎能怀疑我的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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