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个考验（1/2）

沈念死死的盯着那男子，盯着那男子心口冒出来的半截刀身。

突然之间，胃中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涌了上来，让沈念都是暂时性的忘记了疼痛。

“我，我杀人了！”

沈念干呕，但是什么都吐不出来，自从山林打猎沈念吐过之后，又在村里见惯了生死，面对死人，沈念已经可以做到平静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沈念亲手杀人，虽然是意外，但是那男子确实是因为沈念而死。

墟鼎浮现，鼎老的半身看了看那死人，又看向跪倒在地，双手撑地的沈念。

“他想杀你，你反杀了他，这很正常。”

沈念大口喘着气，依旧是不敢去看那一具男子的尸体：“那柄刀，是鼎老你立起来的吗？”

鼎老点点头：“就凭你这个怂样，我不立起刀来，死的就是你。”

沈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一定要杀他吗？鼎老你不可以出手打晕他吗？”

鼎老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从墟族之中逃出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我但凡有力量，也就不会在那洞窟之中待上这么多年了。”

“再说了，我就算是有力量，为什么要打晕他？别人都已经要杀你了，甚至你躲的再慢一点你就已经死了，这样的人，你还要放他一马？”

“这个人你放他一马，下一个人你放他一马，但是总有人是你都无法战胜的，到时候你怎么办？也等着别人放你一马吗？”

“你想要找墟神，与我学习修行，便是入了修行一道，杀人，是你必须要接受的，甚至以后，你会杀更多的人，男人，女人，老人，有罪的人，无辜的人。”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就已经失去了很多选择，你要不想死在别人手里，就只能让别人死在你手里。”

沈念被鼎老教育的久久无言，沉默了一会儿，沈念道：“我只是想安静的修行，不与别人争还不行吗？”

鼎老笑出声，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静静修行，不与他人争？”

“你这样想，别人也这样想吗？修炼需要什么？需要资源，为了资源，你不去争？”

“你运气好，在荒野山林之中找到了机缘，你就确保别人不会去争你的机缘？”

“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有了在意的朋友，他们被人欺辱，你也不去争？”

“你身为墟民，修行《墟经》，被墟族知道了，他们杀你夺经，你也不反抗，乖乖上交《墟经》，再等着人家把你打死？”

“既然开始了修行，进入了修行者，就把你心中的天真死死的扼杀，修行界，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美好，一不小心就会丢命的。”

鼎老看着沈念低头，久久不说话，可能觉着是自己说的有些重了，也停了下来，没有再开口。

半刻钟之中，沈念还是没有动，鼎老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小子，怎么了？怕了？想要退缩了？”

沈念终于是不在干呕，靠坐在一株大树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鼎老用草药包扎，暂时没什么问题。

沈念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明白，我明明救了他的命，他为什么还要杀我？”

鼎老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十万大山，贫瘠之地，人人都想要活下去，想要逃出去。”

“为了更好的活着，为了走出十万大山，杀你又算得了什么？”

“一切，只不过是人心中贪欲在作怪罢了，父子反目，兄弟相残，亲朋成仇，恩将仇报，在这荒墟之中，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顿了顿，鼎老觉着自己讲的可能太过黑暗了，沈念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

“虽然这样的事情很多，修行者之中更多，让修行者很难去相信别人，但是世间也是有真情的，爱情、亲情、友情，只是有的人很幸运，都拥有，有的人就没有那么走运，什么都没有。”

“那有朝一日，鼎老你也会离开我吗？”沈念突然开口道。

鼎老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想骗你，若是有朝一日，我遇到了更合适将墟民繁衍传承下去的人，我会离开你，但我不会背叛你，因为你也是墟民，就如同我永远不会背叛墟神一般。”

“你想要我不离开你，那便证明给我看，你是最合适的墟民传承者。”

沈念点点头：“好。”

鼎老冲进了沈念的眉心，在沈念的心间道：“那么，便从度过你的第一道考验开始，从这十万大山之中，活着走出去。”